第12章 Volume.1 深壑囚鹰 5. 流影无形 2
突然，一个身影在一旁腾跃而起，就在降下的一瞬，一柄红色的光束剑朝着北腾的位置凌空劈下，北腾向后一闪，一轮红色的残影便从他的面前划下。虽然并未中敌，但那柄利刃随后又再度朝着北腾的位置扬起。北腾将双手龙刃交叉在身前，光束剑正中北腾的龙刃，虽然攻击在重甲的防护下被完全挡下，但至少也中止了北腾的攻势。而这时，一个银甲黑衣，缠绕着赤色光带的骑士，赫然出现在司空宏的面前，正是高剑鸣。此刻，他迅速拨动剑刃，将龙刃挑开，同时，光束剑朝着上方一挥而去，在北腾的身前留下了一串的火花。
这时，高剑鸣迅速将手中的光束剑前刺，攻速迅猛毫无间隔，北腾也刚正在后退着，但片刻间，他也立刻抬起龙刃迎击。“当”的一声，光束剑的剑刃刺在了龙刃上，北腾一使力，将高剑鸣的剑刃拨开，同时，龙爪前刺，意图反击。高剑鸣将光束剑横在身前，龙爪打落在光束刃，从北腾越发增大的力度看，他似乎是想将其硬生生地劈断。“这个混蛋的力气还真是大！”咬紧牙关，高剑鸣拨动握把处的输出调节钮，一瞬间，光束刃的亮度陡增，甚至还能听闻细微的振动声。而与其接触的兵刃处，甚至已经开始有缕缕青烟冒出，只不过北腾好像全然不在意。借助光束刃的出力强化，高剑鸣将其向前一推，才算勉强地将北腾逼退。“Faiz……呵呵，看来联盟的主力们都到了，真有趣。”这时，北腾没有立刻还击，而是如同兴致高昂般地扭了扭脖子。高剑鸣也没有继续追击，而是退到了司空宏身旁，与此同时，那柄光束刃的亮度也开始逐渐减弱。
“司空，没事吧。”高剑鸣问道。“这种局面，不值一提。”司空宏应答时，语气仍是沉着而漠然。不过，高剑鸣却对此毫不在乎，双手持握剑柄，言语中似有了几分笑意：“感谢的话等到把眼前的事情结束后再说吧。”“那你得有这个命听。”虽然司空宏的话依然是冷冰冰的，但言谈间却不经意地哼笑了一声。言罢，他便挥动苦无，向着北腾迎去。“几天不见，你的嘴也是越来越硬了！”高剑鸣开玩笑般地嗤笑一声，随后也举起剑刃，紧随其后。
在两人靠近北腾时，近乎同时扬起兵刃，向北腾斩落。不过，面对两人围攻，北腾全然不以为意，举起双手龙刃，主动地拦下两柄剑刃。虽然在双方短兵相接时，厚重的龙刃轻松拦下对方的进攻，但对于高剑鸣和司空宏而言，封锁对手的攻势，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无需商议，两人同时抬脚，重击北腾胸膛。只一击，便将其轻松击退。刹那间，高剑鸣挺身上前，手中光束剑径直劈落，而司空宏则闪身来到北腾身后，苦无短刀横斩，带出一片金色残迹。两道火花，一前一后，几乎是同时亮起。两面受敌，北腾无力招架。但在两人的攻击终止的瞬时，他迅速转身，将龙刃劈向司空宏。
而这时，高剑鸣快步上前，迅速来到龙刃的落点，横举剑刃以示格挡。火光闪烁，龙刃落于剑锋，北腾强悍的攻击力让高剑鸣身形一颤，险些单膝跪下。同时，借助这须臾间的战机，司空宏立刻冲至北腾身前，苦无剑出，一阵淡金的光影随即在北腾身前闪现，霎时火光四溅。只听得一阵沉闷的喘息，北腾的攻势遂显疲软。高剑鸣趁机拨动剑刃，挑开迎面压制的龙刃。继而司空宏持刀快斩，动作之快肉眼难辨，在北腾身前留下阵阵剑影，快攻烈斩之下，北腾被迫连连后撤。此时，如同拂拭灰尘一样，高剑鸣的手指在光束剑的剑刃上擦过，剑刃的赤光变得更为耀眼，另一边，几道银色的电流也在司空宏手中，苦无的金刃上亮起。两人左右开弓，扬起兵刃，两人向着北腾发动攻击。此时，北腾迅速交叉双臂，两柄龙刃就仿若一面厚重的护盾，接下了两人迅猛的攻击。骤然间，明光夺目，炸响轰鸣，四合惊动，楼宇震颤，四散的冲击甚至将一些看客掀翻在地，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也被吞没于滚滚涌浪中。
待得一切归复如初，高剑鸣和司空宏退开于数米之外。在旁观着的眼前，兵刃交接处是一团黢黑的烟尘，但在高剑鸣和司空宏的眼中，那团黑烟里，还隐隐矗立着一个身影。待得尘埃散尽，北腾已然屹立原处。“果然，这种家伙没这么容易死。”随着高剑鸣咬牙沉吟，两人再一次摆出战斗的架势。“不错，”但没等两人追击，北腾却以心满意足般的语气说道：“今天玩得很开心，就这样吧。”说着，北腾将手中的龙刃抬起，瞬间，若干道闪电瞬间汇集到了龙角上，北腾挥动手臂，闪电瞬间四散，目的并非眼前的两人，而是四散袭向围观的学生。“不好！”高剑鸣和司空宏的瞳孔都猛然一缩。没有丝毫迟疑，司空宏再次拨动加速按钮，而高剑鸣也迅速将加速手表上的核心芯片安在了腰带上。瞬间，两人向着落下的闪电冲去。两道流影在学生周围快速移动，手中的武器不断挥动，每一道打在上面的闪电都会立刻炸开。在挡下所有的闪电后，两人的身形也恢复了正常。而此时，却已经不见了北腾的身影。
两人环视一圈，先后解除了自己的变身。“还是被他逃了。”高剑鸣恨恨地说道。“而且我们终究还是来得太晚了。”司空宏的目光看向了楼梯处，那个保安的尸体也早已化成灰烬，此时，他深褐色的瞳眸不由得浮现一抹哀悼和惋惜。“不管怎样，至少是避免了更大的伤亡。”高剑鸣吁叹一声。“对了，我刚才也收到情报，说还有一处地方发生了袭击事件，是吧？”司空宏问道。“诶，是的，我已经让炽风和易彬去处理了。”“什么！易彬！难道……”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司空宏原本淡漠的面容竟闪过一丝惊愕。“哦，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等下我来解释。”高剑鸣也看向了那道楼梯：“剩下的就交给联盟的鉴识人员吧，我们先回联盟。看样子，现在的情况，比我之前跟你们说的，还要复杂得多。”
在铁壁防线以内，除了设有对应的联盟的总部和分部外，与一座普通的城市别无二致。但是，经年累月的战争之下，防线内部的战区中，也潜伏着为数众多，伪装成普通人类的创世者成员。联盟曾经不止一次试图清洗，以根除敌人在战区内的力量，但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收效甚微的。联盟的监控设施只能在敌人行动时报告敌情，却无法辨别拟态后的个体，因此，联盟能做的，只有加强战区内部设防，尽可能阻止对手的行动。
在战区内的一栋居民中，现在颇有些嘈杂。房间里已经站了几个身着战斗服的联盟战斗员，一个惊魂甫定的中年妇女正坐在椅子上不住地抽泣。在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一个中年人已经倒在了血泊里，遗体已经变得冰凉。墙壁上溅满了血迹，现场血腥异常。他身旁的一张桌子上，摆了不少化学试剂瓶。在他身边站着的除了几个联盟的鉴识人员外，还有易彬。自从迈入这个房间的第一秒，他便一言不发，眼神几乎扫过了这里的每一寸角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于这种血淋淋的场面有着特殊的直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但就在一瞬间，透过这些遗留的痕迹，他的眼前开始浮现一幕幕虚幻的景象。
作为现场级别最高的成员，询问工作自然就交给了剑炽风。在中年妇女身边附下身，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请不要害怕，你现在非常安全。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好好回忆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好，好的……”妇女用手中一张已经发皱的纸巾擦拭着眼泪，哽咽着说：“刚才，我和我丈夫在家，有一个陌生人敲门进来，说是我丈夫的学生，我让他进来。结果，我丈夫突然大声喊了一声，我还没注意，一只绿色的怪物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从门口跑了。等我进来一看，就变成这样了，一定是那个人干的……”
“那个家伙变成怪物的时候是什么情况，你看到了吗？”剑炽风又问道。“没有，我当时在外面，我丈夫在学术方面的事情我是不过问的。”妇女连连摇头。“嗯……”剑炽风摸了摸下巴。从她反映的情况来看，凶手很可能是拟态成死者学生的蛹型Worm。那么他的下手速度一定很快，既然她不在现场，那么能够提供的线索就非常有限。“监控方面，有什么进展吗？”剑炽风向着一名战斗员问道，而得到的回答却让人失望：“这点很遗憾，这是一个老小区，监控数量不多，有价值的几个又拍到了很多的人，排查需要花很多时间。”“那就抓紧时间排查，一定要把这个Worm揪出来！”剑炽风随即下达命令。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却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然而就在这时，沉默已久的易彬突然开口道：“不，没必要这么做？”这话被视为对剑炽风的公然反对，自然让在场的所有战斗员大吃一惊，也自然引起了剑炽风的不满，他站起身，怒眼圆睁：“你这家伙什么意思？”“因为我们都被骗了。”面对几乎所有人的质疑，易彬却回应得不紧不慢。“我提醒你，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给我安安静静地呆着。”一手指着易彬，剑炽风厉声喝道。“是真是假，试一试就知道了。”不过，易彬没有和剑炽风争辩，而是立刻转过身，将一只早就握在手里的杯子扔向了那个妇人。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那个妇人突然起身，一掌挥过，将那个杯子打得粉碎。这样的举动，无论是从她的身份，还是从她当时的状态来看，自然都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也就是在碎片落地的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包括之前为其开脱的剑炽风。而这时，她也意识到自己已然中计，神情愕然。“如果真如你所说，行凶者是蛹型Worm，又是正面袭击致死，那么他们的爪子在右手，伤口理应右深左浅，但这和死者颈部的伤口相反。光是这一点，我就确定了你在说谎。”上前一步，易彬直视着那个妇女说道。事实上，在上次的行动结束后，易彬就一直在翻阅关于联盟的档案，其中就包括各种对手的资料。不知是不是过去记忆缺失的缘故，这些资料易彬近乎过目不忘。
“其次，我看到墙面上的溅射血迹有点不正常。按照你的说法，死者遇袭后应该直接倒下，那么血迹的溅射应该是一个方向。但现在血迹形状却有明显区别，说明要么遇袭后他并没有立刻毙命，要么他的位置应该被调整过。无论哪种情况，同样都间接证明了你所说为谎言。”“你不是失忆吗，怎么会记得这些？”剑炽风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不，我并不是记得，是潜意识里告诉了我这些事。而且，我好像能够模拟出当时现场的状态。”易彬冷静地回应道：“不过，如果找其他人来分析的话，应该也能得到相似的结论吧。不过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请你回答我刚才的质疑好吗？”
这时，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那个妇女的身上，甚至有几名战斗员还举起了配枪。而这时，她脸上的惊愕神色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可怕的冷漠。“你到底是谁！”就在剑炽风朗声发问时，妇女突然起身，一把推开身边的一个战斗员，冲到窗边，身体周围像是升腾起一阵蒸汽，很快，就变成了一只像蝴蝶一样的怪物，她用力拍打在窗户上，玻璃随即被她震碎，接着，她便跃出窗口，意图快速飞开。
“Worm吗？别想逃！”剑炽风立刻将手机插入腰带：“Henshin！”附上凯撒骑士系统后，炽风随即取出十字枪剑，拉动枪栓，瞄准了对手并立即扣动扳机，伴随着几发金色的子弹在蝶翼上炸裂，原本浮在空中的蝴蝶Worm顿时摔下。剑炽风迅速取出核心芯片插入凹槽，在光束剑柄伸出的一瞬，他也纵身从窗口跃出，同时，光束刃被他插入一旁的墙壁里，借此缓冲，他一路降到地面。“我现在就去帮忙，请各位都留守在这里。”易彬向着战斗员们下达了命令，随即也离开了房间。而在见证了易彬刚才的推理后，竟也无人提出异议。
楼下是一片空地，正好适合战斗。在剑炽风身前不远处，蝴蝶WORM也站起了身，而在一旁的墙根，一个人正在拨弄手上的按键手机。“别想逃！”剑炽风说着，反手持剑冲向对手，快速一挥，斩在蝴蝶Worm的身上，接着，剑炽风一个回身，一把抓住蝴蝶Worm的胳膊，将他拉向自己，同时，抬起腿顶向对手，接着又再次挥动手上的光束剑。二中剑伤，蝴蝶Worm不堪强袭，仰面倒下。剑炽风立刻上前，紧握光束剑朝地上刺去，蝴蝶Worm立刻翻身躲避，剑炽风的光束刃刺入地面，但他并没有急于拔剑，因为另一侧的枪口，正对着目标。拉动枪栓，扣动扳机。子弹倾泻而出，轰击在蝴蝶Worm的身上，一阵尖利的虫鸣声响起，在火光和烟尘中，蝴蝶Worm正能卧地挣扎。剑炽风没有犹豫，他很清楚，对于没有加速能力的骑士来说，对付Worm不能浪费一分一秒，于是，他按下了手机上的“ENTER”键。
然而，就在亮起的光子血液即将到达剑炽风的十字枪剑时，一束密集的蓝色子弹却从空中倾泻而下，轰击在蝴蝶Worm的身上，后者在极端的痛苦中扭曲着身体，随即爆体。“什么！”剑炽风颇为惊讶，抬头望去，只见在半空中，悬浮着一个白色的骑士，身上也缠绕着蓝色的光子血管，胸前则是一个淡紫色的圆形核心。他的背后是一个喷气背包，双手如同握着操纵杆，而在其前端，枪口处还在冒着缕缕青烟。
“你是……”炽风的话还没有说完，悬浮的骑士便朝着他扣动了扳机。子弹束再一次倾泻而来，在剑炽风的周围炸出了一片的尘埃。“呜哇！”剑炽风随即因为爆炸而倒在一旁，并用光束剑支撑着地想要再次站起。“哼”，空中的骑士冷哼一声，再次将枪口对准了剑炽风。而这时，一道蓝紫色的光束从地上突然飞出，击中了白色骑士的背包。背包一团蓝光消失，白色的骑士也落在了地上。不过，他只是微曲双腿，便缓和了全部的冲击，安然无恙地直起身子。白色骑士向一旁看去，却见身着Delta的易彬，正举枪迎击，显然方才的攻击正是来自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