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乌云压顶，山雨欲来。狂风夹杂着点点雨水，自九天倾泻而下。

终结的战局，淡落尘埃的人。象征着寻梦的胜利。

胜利者赢得所有，失败者身死道消。

这条江湖中执行了千百年的铁律，如今却被眼前女人阻止。

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焰灵姬原本就美丽的脸上，如今却是写满了悲伤。

苦苦地哀求，每一声哀求之声，都仿佛一柄利剑扎在寻梦心头。

虽然最开始只是为了找个侍女，亦是被焰灵姬的美貌所吸引。

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寻梦却明白，不知不觉间，自己或许是喜欢上了这个充满魅力的女人。

她是如此漂亮，却又如此柔弱。冰冷的面容下，是那颗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内心。

在第一次见到焰灵姬之时，寻梦遍在她的眼睛中读懂了很多。

不安恐惧，害怕被抛弃的生活。唯有时刻让自己变强才能够带来安全感，与曾经的自己是何其的相似。

过去了很多年，寻梦都以为自己已然忘记了这一切。

他明白这一切都只是一份经历而已，但是明白并不代表放下。

如同焰灵姬一般，幼时犯下大错，失去了亲人朋友，被所有人视为异类。

终于有个人像她伸出了援手，当焰灵姬抓住这只手的时候，才发现这是来自另一个地狱的手。

从普通的女孩，变成了人人闻风丧胆的杀手。

内心的那份良知不断的煎熬着自身，魅惑众生的外表成为了伪装自己最大的面具。

但当这份内心被激发出来之时，却又如此的脆弱，如此的让人心痛。

天泽焰灵姬眼中最在意的人，曾经的恩人，一次次的抛下自己，不顾自己的安危，只为达到他那虚幻的目标。

长久以来的不安，使得焰灵姬不断的变强，唯有强者才能够不被抛弃，才能够成为天泽的左右手。

焰灵姬明白这是唯一也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是却不是她最希望的选择。

寻梦的出现让焰灵姬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在意，被人尊重的感觉是如此美好，如此幸福。

然而，当寻梦要杀天泽之时，焰灵姬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挡在了寻梦身前。

只因为天泽曾经帮助过她，哪怕那只是利用自己达到他的目的而已。

“为什么？”

深呼吸，强行压抑住因为疯狂战斗而狂躁的心绪。

看着焰灵姬悲伤的样子，寻梦想狠心彻底杀了天泽以解后患，但是那张绝美的面容，却让寻梦内心犹豫了起来。

最终寻梦还是放下了高举的手臂，冷冷的看着焰灵姬，无喜无悲，有的只有对这个女人的心痛。

“他救过我的命，我不能看着他就这样死去。”

焰灵姬哭泣着回答道。

“唉！”

一声长叹，寻梦挥袖一扫，一阵罡风过境，露出废墟内重伤的天泽，看着重创加身，动弹不得的男人，寻梦眼中杀机凛然。

“你很幸运，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拿焰灵姬换你的命。

第二：臣服！”

很简单的两个选择，但是却让天泽仇心炽盛，然而形势比人强。

寻梦那萦绕周身的杀气，使得天泽不得不做出选择。

“我选择第一个。”

很直接很干脆的回答，寻梦冷冷的看了一眼天泽，随即一掌破空，打在天泽身上。

顿时一股劲气自天泽体内透体而出。

“从此，焰灵姬不在属于任何人，她只属于她自己。”

转身看着跪在雨水中的丽人，寻梦褪下身上外衣，披在焰灵姬身上，弯腰将她抱起，大踏步而去。

看着离去的寻梦，天泽望着天空，心中却是万般愁绪，最终化作无边恨意袭上心头。

“我一定会杀了你和焰灵姬这个贱人，一定会。”

轰隆隆，雷声响彻云霄，雨越下越大，冲刷掉方才大战的痕迹。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映入天泽眼中的，却是一个天泽此时最不想见到的面容。

“你谁都杀不了。”

淡淡的几个字，宣判着天泽的命运，无双拖着沉重的身躯，来到面前，护住重伤动弹不得的天泽。

看着手持鲨齿，踏着雨水而来的卫庄，一脸决绝之色。

“带他回去吧！我想九公子会喜欢这个人。”

盖聂看着杀气腾腾的卫庄，出言提醒道。

权衡利弊，最终卫庄还是收起了鲨齿。

对于鬼谷纵横而言，所习者不过决与择两个字。

杀天泽，因为其数次与自己以及韩非作对，更是曾经绑架红莲公主，使其倍受煎熬。

不杀天泽，是因为此时的秦国需要一个答案，将避免战端的希望，寄托在嬴政一个人身上，无论是韩非还是卫庄都觉得不靠谱。

但是，韩国别无选择。

而将杀害秦国使者的真凶天泽交给秦国，却是对嬴政最好的答复，亦是对于初次出使韩国的李斯一个满意的答复。

卫庄别无选择，一者是自己痛快了，但是却埋下了隐患。

一者可算是万无一失，对与卫庄而言，并不难选择。

走到天泽身前，一把提起天泽那早已经气空力尽，受创非轻的身躯，向紫兰轩而去。

盖聂看着离去的卫庄，却是不知说些什么，直觉告诉盖聂，卫庄变了，与曾经在鬼谷之时不同了。

并未多想，看了一眼万毒王三人，眼中凌厉剑意博发，三人不由心神一震。

被盖聂所摄服。

不久之后，天泽与其手下百越杀手团，尽介被捕的消息传遍整个新郑，而在韩非所在的司蔻府内地牢中，却是多了四名重要的罪犯。

迎着暴风雨，抱着焰灵姬，缓缓回到先前租借的房子内。

或许是因为精神紧绷的原因，在被寻梦抱着回来的路上，焰灵姬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与平时的摄人心魄的魅惑敢不同，睡着的焰灵姬，给人一种格外恬静的感觉。

轻轻的将其放在床上，寻梦并没有叫醒她。

被雨水打湿的衣物，在寻梦真气的蒸腾下，不久遍重新变得干燥。

看着睡得香甜的美人，寻梦嘴脸露出了一抹笑容。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你可真是没让我失望呐！”

抚摸着焰灵姬嫩滑的脸颊，寻梦心中暗道。

从一开始约见天泽，寻梦遍知晓天泽必然不会轻易的放了焰灵姬。

无论是出手重创天泽，还是到最后在焰灵姬的苦苦哀求之下，放过天泽，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眼前的美人。

得到她的身体或许容易，然而让她心甘情愿的呆在自己身旁，而不会背叛自己，不会被天泽所影响，一切都要斩断焰灵姬的过去。

天泽救过她的命，而如今她也救了天泽，从此两清了。

或许焰灵姬以及天泽都不会觉得两清，但是人的内心是很矛盾的，很多时候道理其实都懂，但是做起来，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却是更加重要。

而天泽未来的路，寻梦已然为其安排好了。相信两位鬼谷传人，必定不会让寻梦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