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瓶颈

实在太困了，都上床睡觉了，明天还有一天的军训彩排，后天汇报演出后，军训就告一段落了。

大家都在军训的十几天里，晒得黑不溜秋，即使每天防晒跟不要钱似的喷起来，也管不住毒辣太阳的荼毒。

早上闹钟响起，众人睁开迷糊的眼睛，昨夜睡的太晚，今天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下意识看向汤言的床铺时，她也慢慢睁开双眼。

不知道昨夜哭到什么时候，反正现在眼睛肿成了两个球，原本圆圆大大的眼睛，此时变成了肿肿的半只眼睛。

“汤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林海心和汤言都在下铺，看着她把自己都哭变形了，眼里满是关切。

汤言反而笑了，“没看时间，我先去洗漱了。”说着拿起洗脸盆去了公共洗漱池。

众人也面面相觑，没有多说，慌里慌张地去洗漱了。

凌晨五点，汤言发了一条朋友圈：汤言跑腿今日正常接单，有需要点我。

军训中场休息的时候，汤言又一溜烟儿没人了，518宿舍一直在密切关注她的情况，看到她又操起跑腿事业，众人才放下心。

“我就说嘛，汤言不会被打败的。”季敏最先得意地说，好似没被打败的是自己一样骄傲。

“还好还好。”林海心扶了扶自己心口，表示安心。

汤言损失了一千多块钱，她得更拼命地挣回来，中午吃了两个包子，就去学校的营业场所转了转，看看还有没有自己能做的业务。

整个中午也没有回宿舍休息，溜达完直接去了训练场，明日是军训汇演，也是最后一天了，有些队会来的早一些。

下午的训练又是穿插组合，大家打散了，会有很多新面孔，汤言提前去加微信跑业务。

及至晚饭之后，订单量都不错，当日跑腿赚了220元，已到快熄灯的时候，她赶回了自己的宿舍楼。

跑了一天，眼睛已经消肿，感觉视野都清楚了很多，走进宿舍楼后，宿管阿姨喊住了她。

“你是汤言吧？”宿管阿姨开门出来，站在楼道里喊她，汤言已经窜进了楼道里。

好像听到有人喊她，回头看去，宿管阿姨正盯着自己看。

汤言一阵心悸，该不会是发现林海心床底下的东西了吧？

满脸疑惑地走到宿管阿姨面前，“阿姨，你叫我？”说着指了指自己。

宿管阿姨没了昨日的不耐烦，脸上和煦了很多，点点头，“你跟我过来。”

汤言满心忧虑地跟在宿管阿姨后面，低着头进了她的小屋子。

“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宿管阿姨说着，指了指桌子空下面的箱子，正是汤言在宿舍卖的东西。

汤言一阵迟疑，怯怯看向宿管阿姨，后背一凉，难道是上报给院里了？

宿管阿姨看汤言没言语，神色凝重地看着她，才说道，“你的情况我了解了，东西拿回去吧，你可以接着卖，不要太张扬了，给其他领导知道了我也不好做。”

汤言这才知道，原来是归还东西，当即松了一口气，看着四个大箱子，脸上感激地说道，“谢谢阿姨，谢谢阿姨。”

宿管阿姨看汤言感激的样子，对昨天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道，“昨天的事，别放在心上，以后阿姨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好好的。”

汤言当即有些不知所措，忙鞠躬道，“谢谢阿姨体谅，我一定不给你添麻烦。”

说完就精干地将箱子搬到走廊上，冲宿管阿姨点头笑笑，才将箱子搬走。

四个箱子四趟五楼，楼梯爬多了，也不觉得累，就是觉得奇怪，昨天求她都不归还，今天居然客客气气的，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将东西安置好后，汤言去公共洗漱间洗了一把，坐在床上越想越蹊跷，抬眼对上了正好看过来的陈书野。

她突然就明白了，当即问她，“是你举报的我？”

陈书野美眸微颤，下一刻嘴里挤出一个“嗯”。

汤言调整了一下坐姿，正对陈书野，“为什么？”

陈书野淡淡开口，“你影响到我学习，休息，所以就举报了。”

此时宿舍人的视线都朝两人看过来，林海心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

“那又为什么让宿管阿姨还给我？”汤言一反常态，神色清冷。

“我没有说过，那是她自己的决定。”陈书野的淡定远超宿舍所有人的预料，大家本来以为一场骂战一触即发，结果两人一个比一个冷静。

汤言接着问道，“你讨厌我？”

“谈不上，也不喜欢。”陈书野每一个回答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汤言看了她半晌，苦笑了一下，躺下睡了。

谈话就此结束。

宿舍其他人互相对视几眼，无奈地摇摇头。

林海心看了汤言一眼，又看了陈书野一眼，鼻腔里重重出了口气，也躺下了。

如果是当天晚上得知，举报她的人就是陈书野，她才不管什么首富之女，同寝之谊，拼了这条命都要跟她理论。

时间过去一天，东西也被还了回来，所以当她猜到是陈书野的时候，突然泄气了。

她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又拿什么跟陈书野理论呢？

只是一千块钱，差点儿压垮了她的脊梁。

活着都如此艰难，吵架这种事情，实在匀不出力气了。

舍友们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昨夜哭的稀里哗啦，眼睛肿的遮住了半个眼睛，今日又这么轻易放过了罪魁祸首，她们虽然也知道陈书野是首富之女，可也不该轻易放过她。

林海心甚至觉得，汤言是怕了陈书野。

不过也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一会儿大家都睡熟了，这一篇就轻轻揭过去了，后来谁也没再提过。

军训过后，跑腿的生意反而越来越差。

一来，正式上课，不同专业的同学上课时间不同，不像军训一样都是统一时间，方便跑腿，二来没有高强度的体力活儿，同学们三五成群的在外面玩，有要买的东西回去的时候就顺道买了。

虽说每日还能接到几十单跑腿业务，都比较分散，有时候一单跑了一趟，真的只挣了一元钱，不说单量下降了，就连单笔跑腿费都下降了。

汤言知道，跑腿业务恐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算继续这个业务，也只能维持日常开支，要攒够下学期的学费，几乎没有可能。

她又一次陷入了寻找新业务的焦灼阶段。

看了自己的课表，一个星期的课程时间很分散，每天都有课，基本只能上到半天课。

时间比较零碎，定点打工的可能性不大，她咨询了几家餐厅，因为形象不佳，太黑了，不会用她，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兼职能做的还有促销、汉堡店打工，一个小时最多的只有十二块，同样又因为形象不佳，不能胜任。

这些地方工资低不说，对外在样貌都有一定的要求，虽然不要你美的倾国倾城，像汤言这种黑的太有辨识性的几乎不可能。

最终还是将目标锁定在自行买卖东西上。

这次的着眼点，她从校内转向了校外。

虽说学校不让送外卖，对于她跑腿有一定的壁垒保护性，但是收入有限，而且每天都不稳定，赚不到多的钱，宿舍卖东西这个行当，自从上次和陈书野聊过后，她卖完了进的货，就再也没卖过了。

一天又在学校附近晃荡，回学校的路上，有一条水果街，人流量很大，又是后门，还连着居民楼，所以摆地摊的人很多，而她们宿舍的舍友每天都会吃水果，一如季敏、林海心这样的有钱人，不吃饭都可以，水果绝对不能少，而像方甜甜和文静这样家境一般的，她们也会配比每天水果和正餐的比例。

她觉得可以先试着在校外摆摊卖水果，这个营生起码比较自由，没课的时候就能出摊，有课了就收摊回去上课。

如此决定后，她便去水果市场闲逛。水果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不易存放，如果选择有误，就很容易卖不出去砸在手里，如果选择大家都卖的，其他摊位卖了不知多少年，自己一个新人，又凭什么确定就能比别人卖的好呢？

汤言从水果市场出来后，一时很头疼。

其他摊贩不常卖的水果，要么不易保存，要么太贵，而他们常卖的水果，就是极易保存的那几样，根本没有竞争力。

她没有立马采取行动，先回了学校继续跑腿。

每日下课就窝在宿舍里刷视频，舍友都奇怪了，林海心外出回来又看到汤言窝在床上刷视频，异常不解地问她，“言言，你最近都不挣钱的吗？”

汤言抬头看了一眼林海心，又低头接着刷视频，“最近没什么业务。”她漫不经心地说着，惹得林海心蹙起眉头。

“你是不是受什么打击了？你以前从来不会浪费时间的？”林海心不无担忧地问。

汤言这才放下手机，笑了一下，“没有，我挺好的，就是最近跑腿业务不景气，一时半会儿还没找到新出路，刷视频找找思路。”

林海心就更不解了，“刷视频还能找到思路？怎么找？”

汤言这才将视频的内容翻给林海心看，“你看，我最近呢，准备去外面摆摊儿卖水果，但是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没竞争力，我一直在想怎么样将卖水果这个业务做出花样来，能在尽量短的时间卖出去。可我真的没什么见识，太新鲜的东西不懂，也没见过，就想着在视频上看看。”

林海心这下算是听明白了，一下子都兴奋了不少，手一摆，拍拍胸脯，“这种事儿你交给我啊，光看能看出什么名堂，走，我带你去吃，只要吃过的东西够多，就不信你没有灵感。”

汤言一下子懵了，迷茫地看着林海心，“吃什么啊？”

林海心拉起汤言，“赶紧穿鞋，现在就去，言言，时间不等人啊。”说的阴阳怪气的，乐呵地跑去补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