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稳定人心

汤言环顾每个人缓缓说道，“上个月你们的成绩不是很理想，我没有首要问责你们，是因为慎之大家挨家挨户跑业务的不容易。”

说到这里，她将视线投向李玉，“我尊重每一位地推人员，也不吝惜奖励奋斗者，尊重劳动者，你们的每一份劳动都有对应的奖励机制，就怕亏待了你们，寒了大家的心。但这并不代表汤言果业是冤大头，是管理混乱的小店面，你们也应该给尊重你们的人、事、物回以同样的尊重，很多利益才能长久。”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不纠缠既定的事实，但从今天起，除了李玉承担责任必须离开之外，其他愿意承认汤言果业未来的人，请留下，拿出你们作为销售的激情，脚踏实地的干，不管你们怎么干，回报给你们的绝对配得上你们的努力，如果觉得汤言果业不值得你们用心，不值得你们尊重，现在就走，回财务那里结算之前的工资，我汤言承诺，不克扣你们一分钱，我们好聚好散。”

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得见大家的呼吸声，或粗重或清浅，汤言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成年人做事，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以后还有阳奉阴违的情况，我将不介意用法律手段，让大家知道汤言果业整治混乱的决心。”

说完这番话，汤言没有走，她要站在这里，等这些人一一表态，如果她提前走了，会给他们留下互相说服的机会，很可能一帮子人都走了，而现在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开除，形成当即无人可用的局面。

这明显是最糟的情况。

这时李玉开口了，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被点名绝对开除，承担后果的人。

“一个黄毛小丫头，不过二十来岁，大学都没毕业，屁都不懂，跟着你能有什么前途？”这句话是说给汤言听的，也是说给旁边一众地推人员听的。

“我从业数十年，干了十一年的销售，怎么着都比你牢靠吧？”这句话完全是说给地推人员听的。

他被开除了，他背了所有的黑锅，那也不能让汤言舒坦了，不搅浑这潭水，白长这么大年纪，白白被一个小姑娘给侮辱了。

汤言忽然笑了，她觉得很可笑，因为李玉的这一番话。

而李玉不这么认为，他倒觉得干了十一年基础销售是自己的勋章，是能拿来显摆的事情。

“你笑什么？”李玉明显没有拿捏住汤言，有些惊讶又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

“不管我今年是二十岁还是四十岁，我能给他们的就是，你干的越好，得到的钱就越多，而且如假包换，真金白银，不是空头支票，是落在实处的好处。跟着你能得到什么？难道是你嘴里的这张大饼吗？”汤言说到这里缓缓露出笑意，她觉得李玉临走了，还要给自己来个神助攻。

这下那些本来打算跟着他走的地推人员也要留下了。

“你说你干了十一年，还是个不断跳槽的基础销售，你这十一年都在干什么？就像现在这样阳奉阴违，浑水摸鱼吗？可是你要清楚，浑水不多，你能摸到的鱼，都是人家不要了的鱼，送给你的鱼，你还真以为是自己厉害吗？”汤言回以蔑视，眼神不避不闪。

她又将视线投向其他地推人员，缓缓问道，“难道你们想干了十一年了，还跟李玉一样，是个最基础的销售，毫无业绩可言，连挣到的工资都是坑蒙拐骗来的吗？”

一众人都没说话，这个时候说话也显然不明智，汤言又看向李玉。

“三十五岁，到了人生职业的黄金期了，你连着干了十一年销售，怎么也得是个负责人了吧，可你在干什么，还在到处跑，你觉得别人跟着你能得到什么？你现在这样的没经验，没方法，没节操，还是没脑子？你连做的假数据，都漏洞百出，还想浑水摸鱼，这个行当明显不适合你。”

汤言脸上逐渐现出冷意，她知道自己今天将李玉得罪惨了。

但若这次没有将李玉撵在地上揉搓，看着的地推人员或许还会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能接着拿捏面前这个大学生。

“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很残酷的事实，你做了十一年仍然是个基础销售，我做了一年零八个月，已经月销百万了，跟着我的销售，即使是学生，也有年收入过三十万的，我不介意大家抱着更加美好的想象，试着想想，如果他们更愿意想办法，更加脚踏实地，步步脚印，等到毕业全职的时候，是不是能实现年入百万的梦想，成就自己。”

李玉这次才是妥妥地被羞辱了，又因为极大的差距，他无话可说，汤言也没必要在意他的情绪，当即接着说道，“要走的，现在就出去，回店里结清工资，还站在这儿的，我就默认你们不愿意走，要认真做好地推这份工作，为你们的辛劳获取高额的报酬。”

汤言义正言辞地说完，李玉第一个闷头出去了，而剩下的人，都默默低着头，没人走也没人说话。

良久过后，汤言温声说道，“既然你们都要留下来，那就继续工作吧。”

虽然声音不大，经历了刚才一幕，没人再敢小瞧汤言，纷纷出去工作了。

这也是一次警钟，久久回荡在汤言心中，她知道这是扩张太快，人手不足的后遗症，如果销售队伍里存在这样的败类，也不排除其他工种就没有类似问题发生。

规避或者降低这种问题的制度也要提上日程了。

地推人员当即没了领头羊，要从别的地方调人，可能会打破现有的平衡，而且新来者也难以融入，汤言还是决定先观望一段时间，再从这群里拔一个人出来做管理。

就在此时，曾信打来电话，异常兴奋地喊道，“汤言，季总决定投资了，按照你的要求，八千万，10%的股份。”

这确实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这段时间以来，都是各种焦头烂额的糟心事，季总既然再三评估，放进了八千万的真金白银，从另一个层面上说明，汤言果业的大方向是正确的。

不过今天这样破天荒的事情，还是让汤言一阵后怕，她将事情简单跟曾信说了一遍。

曾信略微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快速增长阶段就是这样，很多事情都是一团糟，但是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更紧急的事情也太多了，地推团队，或者任何人阳奉阴违，干些不利于企业发展的事情也难以避免，但是急速的增长可以掩盖这些问题，而且也只有快速增长后，才能去规范这些问题，现在让他们先蹦跶会儿，等我们有时间了，总要一一收拾的。”

汤言听后反倒心情平静下来，曾信的一番话有安慰之词，但转念一想，也颇有道理，一个人走的太快，势必看不到旁边的风景，一个企业走的太快，也必然会忽略身边的人。

只要抓住最本质的问题，那这些不太重要的问题就不会掀起什么大浪。

那对于汤言果业，最本质的问题是什么呢？

汤言想了想，应该就是果品的质量。她从头至尾一直坚持的东西。

想定这些，汤言也释怀了，需要自己投注精力的事情太多了，她确实没时间在这里伤春悲秋。

接下来的半个月，校外地推人员的效率明显上来了，而五个小窗口开业以来，地段好的地方，每日的营业额有五六万，相对偏僻的小窗口，每日营业额也有两万左右。

“1+5”模式的运营正式开始，半个月的试行效果虽然不错，可并没有达到预期。

汤言每日都在五个小窗口附近转悠，蹲点的时间长了，她发现确实是大家对汤言果业的认同度不高，这个认同度也是品牌的核心，简单来说，就是汤言果业不能定义购买它的客户是谁，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想要什么样的社会价值认同？

这就好比做公益说明你有爱心，支持果有品牌说明你爱国，为弱者发生说明你勇敢等等。

即使身为一个普通大众，路过你的身边，他也有被人认同的精神需求。

而汤言果业相比其他品牌果业，显然不能提供这样的价值。

他就同楼下的小夫妻水果店一样，只是回家顺手买个水果，并没有完成客户的沉淀，形成黏性。

客户群体最直观的做法就是，如果旁边有一个品牌水果和汤言果业的小窗口，很多人会毫不犹豫地进了品牌水果店。

汤言果业无名无姓，确实不能给他们带来身份上的认同。

汤言更加坚定了设立线下体验店的想法。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一投入可能是几百上千万，一旦开始，就没法儿停，一旦运行不顺利，或者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或许就掉进亏损的窟窿里了。

但现下这个阶段，不进则退，汤言还是觉得要做下去。

她同时约了陈书野和曾信，一起商讨，做最后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