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惊掉了眼珠

汤言倒是认真想了起来。

半晌过后，她确实觉得除了钱之外，找不出其他的原因了，略有为难地看着陈书野，试探问道，“你许诺了她很高的工资？”

陈书野噗哧一笑，“这大半天就想到这个？”

汤言知道说的不对，不过这确实也是心底唯一的答案了，只得尴尬笑笑，等陈书野释疑。

陈书野也不为难她了，悠悠说道，“我并未许诺她高工资，但我许诺了她18%的股份，五年内分股不分权，你不会怪我没跟你商量，自作主张吧？”

汤言其实还不是完全懂陈书野的操作，也弄不明白为什么18%的股份就能吸引到曾信，还有什么“分股不分权”，她大概知道意思，不过也只是大概知道，并不清楚这些数字卡点的真正作用。

总之一句话，她仍旧一头雾水。

陈书野看汤言摇头，知道她并不怪自己先斩后奏，可现在这懵懂无助的表情，却是难得一见。

每次看她都风风火火，信心百倍的冲锋陷阵，这般表情，确实可爱。

“曾信跟我的家境差不多，境遇也差不多，我们都不缺钱，也不会把能赚多少钱作为做一件事情的首要目标，换句话说，我们更在意做一件事情的成就感。”陈书野缓缓说道。

汤言反倒深信不疑了。

如果别人说出这一番话来，也许汤言不一定相信，但是陈书野说的，她一定会信，并且深信不疑，就像陈书野对汤言的笃定一样，虽然汤言也是贫家出身，可这一路打拼，从内里，打心底，已经换了一副模样，只要汤言相信的事情，就会为之全力以赴。

“汤言果业想要做的更大，更好，从最初开始的顶层设计，就要有见过钱的人参与，或者说，分过钱的人，不只是为了赚快钱的人共同管理，这样才能少走很多弯路。”陈书野说着，看汤言依旧懵懂，佯装敲了敲她的脑门儿。

“不要怀疑，你还是可以做自己，曾信短期内也不会左右你的决定，即使有了曾信加入，只会是你的助益，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我们所有人最大的成本就是时间成本，时间一去不复返，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试错，避免犯错，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必须有跟你不一样的，互补长短的人才行。”

陈书野说了一大堆，汤言也消化了好一阵子，最后才讷讷问道，“18%会不会太少了？”

“哈？”陈书野倒是一惊，这半天眉头紧蹙，难道是在想这个问题？

汤言以为陈书野没听清楚，又解释了一遍，“既然她那么有钱，又很能干，只给18%的股份是不是太少了？”

陈书野这才笑了起来，“你当股份是大白菜啊，都能给大家轮流分上一圈？这种东西可是稀缺性的，给一点就少一点。曾信一人本事再大，她也不能一个人把所有活儿全包了，后续加入的有不可替代性的人，股份都是必备品，18%已经很多了。”

“况且，股份给出去之后，只有上市了才有杠杆，虽然我们现在尽量把顶层设计放在前面做，也不可避免在操作过程中会有走形的地方，上市前的股权整改，如果要稀释前期股东的股份，那可是不容易的事儿，股份这东西，你可不能当现金一样随便花，能给现金的尽量给现金。”陈书野说完还加重了尾音，提醒汤言切记。

汤言当然没有完全听懂，可能一小半都没懂到，陈书野也不为难她，“暂时就这样，这个比例我是咨询了家悦集团股权分析常驻会员了的，你尽可放心，不过你还是要多少了解一些，不要轻信别人，更不能在决策上一拍脑袋就决定了。给你时间考虑，不要现在答应我。”

确实挺复杂的，汤言觉得这些比打市场还费脑筋。

三日未到，曾信就给了回复，答应进来，不过要再最后一次现场考察一番，陈书野当然没有异议，也没有给汤言打招呼，两人直接就去了。

这也是投资的一种常用考察方式，虽说和汤言关系亲近，在这件事儿上也没给她开后门。

两人远远看着汤言果业的门口，门庭若市，不过鲜有顾客，都是配送员来回取果切的身影。屋内很是忙碌，操作间里的人手脚都很麻利，操作间外面洗水果的两人也衣袖翻飞，但即使忙的不可开交，也见她们手上轻快，并没有因为着急磕碰到水果。

可见在操作执行上，还是很到位的。

汤言则在旁边的小桌子上来回看着几个手机，一连站了两个小时，都没见她干别的，时有抬头跟配送员说一两句，好似彼此确认情况。

“真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店，看着很不起眼，生意确实太好了。”曾信一站也是一小时，却看得格外认真，估计心里也在分析其中原因。

陈书野没接话，跟着话音轻笑了一声，两人接着看。

直到大概下午四点左右，两人才走进汤言果业，迎上刚刚抬起头的汤言。

曾信的性格跟林海心有些像，刚一进门就大咧咧不着调地往里凑，嘴里喊着，“汤言呢？汤言人呢？”

跟刚才站在外面看得认真的样子判若两人。

陈书野也不阻止她发疯，当然，也没理会她发疯，汤言看了陈书野一眼，又看了曾信一眼，只觉得后者根本没见过，还直接找她，又将眼神移向陈书野，等她介绍。

还没等两人说话，曾信兀自疑惑道，“这里不是汤言果业？”说着还后退一步，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招牌。

汤言没等到陈书野回应，曾信又开口了，只得应声，“是汤言果业。”

曾信才将眼神锁定汤言，“我找汤言。”

汤言无奈笑道，指了指自己，“我就是。”

“你是汤言？”曾信瞪圆眼睛看着汤言，不可思议地问道，而后又鬼鬼祟祟地看向陈书野，疑声问道，“汤言？”

陈书野微微点了点头，眉梢一挑，嘴角扯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

要说这个表情别人不清楚，汤言最是清楚不过了，每次陈书野捉弄她，都是这副神色。

好可怜啊，看来眼前这个女孩儿又被陈书野捉弄了。

曾信惊疑地半晌合不拢嘴，最后强行将自己的头转过来，偷偷瞟了一眼汤言，看后者神色舒适，也没有被外人知道的不适。

敢情喜欢的人还是个女生？

这什么情况？

曾信已经天人交战了好几个回合，也不能让自己扯出个恰当的表情。

汤言虽说还不够白净，假小子的头发续长了一些，齐肩的小短发已经很容易分辨性别了，所以曾信看到汤言时才会那么惊讶。

当然，这也不能怪曾信胡思乱想，毕竟她几次误会的时候，陈书野不曾解释一句，直至最后曾信深信不疑，汤言果业的老板汤言，就是陈书野的男朋友，而陈书野特别喜欢这个男朋友，为了他竟然亲自游说自己。

今天得见，居然是个女的。

当然，就不自觉地想歪了。

汤言完全不知道曾信的苦衷，也不知道曾信误会了什么，甚至此刻陈书野还没介绍，她都不知道眼前这个瞪圆了眼睛瞎琢磨的女孩儿，就是自己未来的合伙人曾信。

“我先进去，缓缓。”曾信自言自语地说完，就灰溜溜地进去了。

汤言此刻才倾身小声问陈书野，“谁啊？”

陈书野眨巴着眼睛脆声说道，“曾信。”

好嘛，这不只是捉弄了曾信，连自己也没放过。

汤言看了一眼陈书野，赶紧小跑过去，跟曾信打招呼，“你就是曾信啊，早听陈书野说过了好多次了，久仰大名。”

曾信迎上汤言笑意盈盈的脸庞，也点点头回笑了一下，收起不自如地尴尬，站定说道，“下个礼拜一我会直接过来上班，回头让陈书野给你推个我的联系方式，你把店里的资料发给我。”

曾信的两副面孔切换自如，不谈正事儿的时候，堪比街边小混混，谈起正事儿的时候，气场瞬间两米八。

反正，这个人如陈书野所说，是个意想不到的妙人。

曾信走后，汤言还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站在原地，直到陈书野走到她旁边，才恍然说道，“曾信，居然，居然真的来了。”

陈书野看着汤言的傻样儿，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汤老板，别愣着了，赶紧干活去吧，我作为股东之一，可是要求每三年分一次红的。”

汤言撇撇嘴笑了笑，又接着忙了。

经过上个月的打磨，地推团队的能力已经不俗，尤其这个月调整了两个团队，都是精英，第四个月的销售目标就是完成最后难啃的七千人首次订购果切。

汤言预感到这个月的艰难，她已经做了两套方案，如果按照原计划难以推进，或可要下血本拿下最后一片阵地。

想到这里，安装操作间的师傅打电话，约定晚上八点过来安装。

这个时间点是汤言和定制操作间的公司商定的，虽然加了加班的工钱，可避开了最忙的高峰期，而且不影响果切操作。

操作间大了，也能容纳十二人同时进行果切，汤言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果切供货太紧张，就怕哪个撂挑子不干了，虽然面上不显，心里也是紧张的很。

现在多分摊几个人手，倒也不至于让大家罢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