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男生也顶半边天

作为一个工科为主的大学，男生的比重占了七成，而汤言身为女生，长期以来，忽视了男生这个大群体，不说铺货率达到一半，即使只有30%，那带来的收益都是空前巨大的。

随着汤言果业的崛起，还有老客户的沉淀，只要服务不拉胯，女生市场一定是稳步增长的。

可是男生市场基本是个蓝海市场，订购水果的男生寥寥无几，它的可开发性比女生市场更乐观。

汤言下定决心，要给男生市场拨出一笔开发费用，用钱快速打开大学男生市场。

当天，汤言在跑腿群里发布信息，跑腿的男生挨个儿扫楼加微信，加一个微信同送一单水果的提成一样，都是3元。

但加微信会对跑腿群体有一个筛选。

比如说性格内向，害怕拒绝，心理素质差，承受能力差的人就会被筛选出去，因为对他们而言，加微信是比送水果更可怕的事情。

但有人害怕就会有人喜欢，有些学生就很擅长跟人打交道，也更善于和别人打成一片，他们的选择就会更倾向于集中扫楼，因为人员集中密集，一栋楼下来，可能比跑腿送水果挣得更多，速度也更快，一下子到手一大笔钱，快感也更充足。

汤言打印了微信二维码，分发给跑腿的男生们，就转头去印刷果切包装纸，她意识到传播的方式必须要面面俱到，还要有二次传播的价值。

包装盒上的信息就必不可少。

比如店名、地址、微信号等易于联系和重要的信息。

三天过后，男生的果切订购量明显上升，女生的果切订购量也在稳步上升，但相较于男生的增长速度，就会慢很多。

这取决于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女生已经有很多人是已有沉淀客户，二来也是因为女生的基数本身就比男生小很多。

做果切的林、马两位阿姨，本来还在偷着乐，以为平白分得别人的2500元，但眼看着一日日忙起来，甚至一天中的八小时都在切水果，连眨个眼都很奢侈，已经开始叫苦连天。

两人有些后悔，工作强度太大，实在难以消受。

汤言也看在眼里，无奈还没有合适的果切工作人员进来，只得再次在上午8点到中午12点的时段，增加校园果切人员，来缓解两位阿姨的繁忙。

好在这种日子持续了不足一月，一口气招到了两名果切工作人员，其中一位年纪在四十岁左右，另一位是年仅二十二岁的小姑娘。

四人俱都手脚麻利，果切业务虽然还是忙，倒也不至于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果切压力缓解，但果切单子稳步上升，虽然果切阿姨的工作量分担出去了，可汤言的工作量有增无减，甚至相对于她嗝人而言，已经到达疲累的程度。

她一个人要处理的杂事太多，又没有人分担，实在分身乏术。

一天忙到头疼，汤言揉着眉心坐在桌前休息片刻，抬眼看去，注意到了一个女孩儿。

或者说这个人一直在汤言果业门口溜达，几乎每天都经过，汤言起初以为她住在附近，当天才知道，她是专程过来的。

每次都会往店里张望十来分钟，最后坐在旁边的路肩石上一看就是两三个小时。

汤言不知为何，就鬼使神差地上前问了一句，“你好，我看你每天都在这儿看，你在看什么？”

坐着的女孩儿明显慌了，怯怯地看了汤言一眼，突然着急起来，赶紧起身摆手，道，“我，我没，没恶意。”

她甚至都有些结巴，汤言不知为何，自己竟让面前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女孩儿这么害怕，笑着说道，“你别害怕，我没觉得你是坏人。”

此时女孩儿才镇定了一点点，忙道，“我是看了，看了直播过来的，我知道你们在招人，我，想，想应聘。”

女孩儿的胆子有些小，看穿着谈吐，家境一般，本身自卑，所以才将一件很正常的诉求，都说的怯怯懦懦的。

汤言闻言笑了，“可以啊，你要找工作就进来，我们彼此熟悉了解一下，合适就留下干，不合适我也不耽误你，干嘛天天都来，还不进来？”

汤言只是好奇，想知道她如此做的真正原因，女孩儿一听倒有些结巴了，“我，我，什么，都，都不会，我，怕，怕你们嫌弃我。”

说完兀自低下了头，两只手指不停地相护摩挲，看得出来特别紧张。

汤言只得笑笑，她似乎从没遇见性格如此内敛的人，不过人既然来了，不让她试一下，只会让她更加坚定自己就是那个什么都不会，并且连开口都艰难的人，汤言想给她一点信心。

“不会没关系，我们这里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是现学的，刚开始我不要求你动作多麻利，也不会指责你切的不够快不够好，只要谨遵步骤，不随意跳过步骤，就是合格的工作人员，就能上岗。”汤言说完，女孩儿没有及时回应，眨了眨眼睛，怯怯看向她，又抿了抿嘴唇，低下了头。

最后还是鼓起勇气看了汤言一眼，微微点头，汤言便领着她进了水果店。

两人洗手后，汤言亲自给她示范了一遍，动作很慢，可到女孩儿做的时候，不仅更慢，还总是记不起下一步该干什么，兴许是太害怕了，肉眼可见的慌乱。

好在操作间里还有人，会提醒一下她，所有步骤最终都做完了，直到出了操作间，女孩儿又怯怯地站定，“我，我，对不起。”

汤言摇了摇头，苦笑说道，“干嘛说对不起啊，你没做错什么。”

女孩儿很沮丧，垂下头说，“我太笨了，对，对不起，耽误，你们时间了。”

说着就要离开，即使汤言一直笑意盈盈，并未对她做出任何评判。

汤言莫名有些心软。

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如果不是张哥给了自己机会，让她跟着大人收麦子，她很难凑足学费，继续上学，甚至不可能坚持到大学，更遑论现在的汤言。

一个陌生不相干的人，给了自己不求回报的帮助，那她作为面前这个女孩儿的陌生人，是不是也可以给她一些不求回报的关怀，即使没有太大的帮助，起码让她有个开始。

想到这里，汤言喊住了女孩儿，“你等一下。”

女孩儿站定迷茫回望过来，看着汤言，也不敢说话。

汤言走近两步，站在女孩儿面前，放轻声音说道，“你想要做这份工作就留下来，学的慢了也不要紧，多做多看多学，一个月总能学会的，我等你一个月。”

女孩儿脸上的欣喜之色逐渐绽开，似有哭意地瘪了瘪嘴，又及时收住，细声说道，“我，真的，可以吗？”

汤言点点头笑了笑，“可以，没问题的话，就明天上午10点过来上班，晚上七点下班，中间一个小时吃饭时间。”

女孩儿无比认真地点点头，“好，我明天一定来。”

人走远后，汤言回到店里，林姨看着她说道，“何必呢，她不行，店里这么忙，有她完全是添乱。”

汤言知道林姨也不是故意挑唆，她说的是事实，可自己也不忍心，不难看出，那个女孩儿之所以这么自卑，有她自己的原因，也不能否认占了大部分，但能自卑到那种程度，也是因为别人一直打压她，用行动、语言、神态，甚至无视来告诉她，她不值得别人浪费时间。

或许她真的不行，或许凭着她天天来店门外报到的那份坚持，也许是个不错的苗子，只要用对了地方。

总之，汤言想给她一个机会，也算回报给帮她的陌生人，用同样的方式。

“我觉得还好，就是学东西慢点儿，我让她10点来上班，几位阿姨都在，她有不会不懂的地方，你们教教她，多担待儿点儿。”汤言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如果她是你们的女儿，你们一定会希望我留下她吧，给她一个机会，给她一点儿力所能及的善意，再说了，我也不是非要留下她，如果确实不行，还是要辞退的。”

汤言说这些话，一来希望阿姨们能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二来希望阿姨们不要为难她，如果真的是自家女儿这样，她们定然不会这么轻飘飘来一句，她不行。

林姨没再说话，汤言说的也有道理，再说了，这是老板的决定，反正自己也没损失什么。

大家都没再多说，接着做果切。

后来当日的配送出现了六单送错货的情况，汤言忙着售后，就着别的事情，一直忙到晚上关门。

因为汤言果业服务清晨的市场，又兼顾校园配送，配合了上班族和学生群体的时间，晚上不开门营业，但这并不代表当天的工作就会随着关店门而结束。

汤言回到宿舍，还要复盘当日的缺漏、错误，总结改进方法，提取当日亮点，时有还要查缺补漏，做系统的复盘。

总之，一天的结束才是脑力风暴的开始。

汤言回到宿舍，陈书野已经回来了，还带了她喜欢吃的自家阿姨做的慕斯蛋糕。

当然，已经被提前瓜分了一部分。

汤言确实没吃晚饭，因为送错了货，就会平白多出很多问题，有时候一忙，很容易忘了吃饭。

“汤大老板确实今非昔比，我已经很难看到你的容颜了。”陈书野看到汤言进来，下巴指了指蛋糕的方向，讪讪说道。

汤言快步上前打开蛋糕包装，吃了一口，回头说道，“为陈董事服务，汤言在所不惜。”

陈书野笑了笑，跟汤言说道，“明天有时间了我去店里看看，听说上个月业务增量很大，我得去观摩学习一下。”

汤言也回以微笑，“好，明天恭迎陈董事莅临。”

林海心此时凑过来，皱着眉头说道，“两位大佬，喝水不忘挖井人，记得我也有保障后勤的汗马功劳。”

汤言笑着揉了揉林海心的头发，“是是是，忘不了，明天晚上九点半记得准时来打扫卫生。你的五块钱股份我就批了。”

三人顿时笑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