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过年了
大年三十晚上，老宋带着孩子们一起热热闹闹的喧腾了一晚上。凌晨天都要快亮了，才收拾睡觉。等到大年初一，精力充足的孩子们，在杨小了和王小哥带领下，男男女女的孩子们按照大小个，如同做早操时候一样，早早的站在老宋杨项东房门前，看看他们规规矩矩站着，给开门的杨项东作揖拜年。老宋拍拍杨项东脑袋：“睡迷糊了吧，掏压岁钱啊！”
孩子们开开心心的拿着自己的红包，作揖齐声说了句过年好以后急急忙忙的跑走了。杨项东将准备好的鞭炮点燃，响起来噼噼啪啪爆竹爆炸的声音，杨项东深深地吸了口带有硝烟味道的爆竹，万历三十八年开始了。
百尺崖守御千户所，老二和吴启荣也在拜年。不过带领他们的是老二的父亲吴梦麟。他们去的是百尺崖守御千户所第三大的地主李德荣家，他手中的土地不仅多，而且他手下用来使用得乱七八糟的军户也很多，而且他买地不仅是水浇地和连片地，很多旱地，和荒地即使他不开垦也要站着，所谓占着茅坑不拉屎。而且他手下军户之所以多是因为他对军户的残酷手段，他把孩子们集中起来以学堂的名义给他们圈起来，让他们干活，而逃跑的军户他也不会杀死，而是会剁手跺脚，虽然残废却不会失去劳动能力。
而吴梦麒希望的是让他把手下的军户和手中的旱地荒地放出来一部分。这事情其实已经提了很多次了，不过人嘛总是趋利避害的。这种照亮别人，燃烧自己的事情，他李德荣肯定不会做的，这次也是吴梦麒希望趁着年关，安排自己弟弟吴梦麟来试试，如果可以说通那最好不过，而吴梦麟也不是空手而来。
李府的管家出来迎接在门口等待的吴梦麟一行人。吴启荣跟在吴梦麟身后，管家带头领着一行人去待客厅，主位上的李德荣抬了一下屁股就要起身，吴梦麟马上上前作揖行礼，“李叔来给您拜个年。”看到吴梦麟的动作，李德荣索性坐了下来。示意吴梦麟不必多礼后，让丫鬟给吴梦麟上茶看座，吴梦麟坐下后吴启荣上前将准备好的礼物匣子放下。
李德荣打开一看一份包装精美的槐花香肥皂，一面玻璃镜子，还有些散碎的礼物。李德荣很喜欢，轻轻关上盒子，吩咐下人将礼物收好。
吴梦麟说着吉利话，问候李德荣的身体和近况，如同一个孝顺的李家晚辈一样嘘长问短。李德荣也如同家中长辈一般询问吴梦麒兄弟二人的情况，提起这槐花味肥皂。李德胜一股羡慕口气说道：“肥皂每月在市面上的就不多，这槐花味的肥皂更是少之又少。吴大人家里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哎！李叔说笑了，这只是家中小侄的小友制造，托了小友的福，家中小侄才死里逃生，这地契地皮也是为报答小友而送的。要说近水楼台，也是舔脸拜托，此物李叔也知晓，本来就产量不多，即使有些交情也是先紧了福禄商行，我这也是提前预约。”吴梦麟解释着。
两人又是一阵寒暄，东拉西扯的又说了一段时间，吴梦麟突然话风一转，“李叔今年登州府大雨，好多良田被河水冲刷，很多军户的粮田被淹没，青黄不接的，今年又有很多军户逃散，我听闻李叔门下有多名军户，饥饿而死。哎……”吴梦麟长叹一声。
“哎，有劳吴大人和贤侄费心了，我也是最近忙着，精力全在猪场一事，此事却也是我疏忽了，不过我已经安排管家对此次门下军户接济救护。此事已经开始，就不劳吴大人和贤侄多虑了。”李德荣这话却滴水不漏。
“哦！？李叔家里也开始经营猪场了么？”吴梦麟惊讶的询问。
“哎！这去年猪肉价钱也不知怎的价格涨了五成，家中三子闲来无事，弄了一个猪场也算是给自己解闷了。”李德荣满不在乎的说到。
“也不知李叔家里猪场如何了。”吴梦麟关心的询问。
“哎，实不相瞒，府内无可用之才。猪场之事……”李德荣长叹一口气。
“也是刚好，我家启荣的小友，给我拿了一份这个，也不知道李叔有没有兴趣。”吴梦麟拿出一份文件，吴启荣接过去放在李德荣手边。
吴梦麟将茶杯的茶水喝掉，又被续上，接连几杯下肚，李德荣也终于把手中的文件看完。
“此事还容我考虑几日。”李德荣轻轻放下文件。
吴梦麟也不多说，将茶杯一饮而尽，说到：“时间也不早了，我等还要去孙千户张千户家看看。”
“嗯，贤侄事务繁多，我就不留了。”李德荣也是客气。将吴梦麟吴启荣等人送出府门。
“哎，李叔我说句实在话都是百尺崖守御千户所驭下军户，这天灾荼毒，名下的军户饥肠辘辘，奔走逃离，卖儿卖女，我和兄长也是心痛不已。”吴梦麟面露难过之色。李德荣也没回答，目送着吴梦麟离开。
“看来还真小看了这吴梦麒，老张！”李德荣对站在身旁的老管家说到。“你派人去看看昆嵛山里的看看，那酸秀才什么情况，最好清楚他们的肥皂是怎么做出来的。”他交代老张出去后，又拿起来桌子上的文件。
这是一份关于养猪场协议问题的文件，里面是由李德荣自己出资金，场地，吴启荣建设年出栏500头猪的猪场，以及吴启荣负责培养养猪人才，提供饲料并且负责收购的大致框架，里面可以说是能想到的问题都有陈述。甚至将成本和收益都有陈述。“去！叫家族内的长老们去族堂内。”李德荣对身边的丫鬟说到。
“诸位长老们看看。”李德荣将文件拿出去给众人轮流查看。
“季呈（李德荣的表字），这姓吴的拿来的东西确实不错，不过他们的条件是什么？”
李德荣看过去说话的是比自己小两岁的李德贵。
“单单这姓吴的拿过来的东西来说。确实很有吸引力，不过诸位也知道这姓吴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家族放弃一些军户和田产，可是有些事情不能开了口子，有了一便有了二。况且单说这猪场我等也可以自行建立，不必求他人。”李德荣想的很明白，这长嘴的东西不好养，可是田产和佃户很好养活。有了田产，佃户多的是。虽然预期来说有一间一年500头猪的出栏的猪场，加上现在的猪价，那收益可是比自己弄下那些产不了多少的荒地，旱地强太多了。而且这么大的养猪场，不要说文登县就是整个登州府都没有一家。他吴梦麒就这么笃定自己不出问题？自己猪场养了50头猪，都给自己的人累的够呛，时不时还会死去一两个猪仔，他吴梦麒一下子弄这么多猪，怎么可能不出事情。
李德荣解释分析给众长老，很快意见统一，不过也是很保守表示这件事情可以缓下来，日后再说。而关于吴家在昆嵛山下的肥皂厂的事情，自己也是已经安排人去打听他们的情况，最好能弄到配方和实际操作。
在后世破了初五就可以复产复工了，在这个时代杨项东从初二到初五，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被窝睡大觉。老宋可是闲不住，带着孩子们在操场上开始玩起蹴鞠。
杨项东带着杨小了去猪场查看。去年豆子收货，杨项东就安排了种猪和到了哺乳期的母猪开始活动，五头母猪一共生下18只母猪，而负责养猪的是从河南府来的一个民户。名叫周若生，他在河南府自己曾养过10头猪，因为官府把自己整破产了，没办法出来逃荒，而杨项东也算是有些知识储备，“周师傅这小猪仔吃母猪的，母猪也得吃的饱饱的，一定不要让母猪掉膘，哺乳期最好也让母猪胖胖的。而且一部分猪仔不要两个月后断nai，要一个月半月或者早一点，等到断nai期结束看母猪情况如果好的好就要安排他再次配种。”
“哎呀呀。杨相公太客气了，养猪的事情杨相公就放心吧。这事情您在夜校给我们都说了好几次了，我和忠儿也记了笔记，不会错的。”周师傅一件笑容的看着杨项东。
“是我多嘴了。今年过年还要麻烦周师傅在这里看着，委屈你了。”在猪场内一股股猪场特有的味道让杨小了把口罩压了压。
“不麻烦，不麻烦。杨相公待我家人这么好，这里有吃有喝还有月利可以拿。不好好干活那我们还有良心嘛。”周师傅虽然已经四十多岁可是还是精神抖擞，他指天对地狠狠地说到。
“干活就要拿钱嘛，而且周师傅要是把这手下两个徒弟带出来，那才是大功一件。”杨项东拍拍周师傅的肩膀。
“放心吧，这两个后生机灵的很！等这窝猪仔断奶，下窝猪仔生产，这俩人差不多就出师了。”周师傅开心的说到，周若生也是期待这俩徒弟出师，毕竟带出一个徒弟就有分工自己能不上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