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登基祭天
半个月后,我终于坐上了属于最高权力者的宝座,底下的神官不知道在鼓捣着什么,随后百官叩拜大呼万岁。我脑中一片空白,只感觉自己不过是个傀儡,即使坐上了皇位恐怕依然什么也做不了。一时分心之下居然连平身都忘了喊,好在旁边的太监轻声咳嗽提醒才替我解了围。
忙了一上午,终于到了基的最后环节——拜天。
皇宫后山上的祭天顶只有新任皇上登基之时才会启用,我和众人沿途拾阶而上,青石板上绿绿的青苔、铜制栏杆上斑驳的锈迹都给人一种沉重的历史感。我在神官的指引下领着百官登了顶,只见千尺见方的巨大平顶中央坐落着一个高台。昨天神官已经跟我介绍了今天登基的主要流程,我知道那高台乃是拜天仪式的最终地,并且这个高台只有皇帝一人能上,其余人是绝对没有资格踏足的。
又是一连串繁缛的仪式,终于神官对天敬奉,随即跪拜下来,包括袁唤、倒剌沙在内的一干大臣也都齐齐跪倒,请我拜天登基。
我上了高台,见有一处玉制的蒲团形状的东西,在蒲团之前则是一只花岗石材质的石桌,桌子不甚高,四条腿雕刻着许多文字。进宫这些日子,我已习得许多蒙古语,也看出了那些文字像是蒙古字,只不过石桌上的文字甚是深奥,一时也看不明白,索性不去理睬。那玉蒲团是我跪拜之所,于是径直走上前,扑通一声跪下磕起头来。
刚磕得两个,抬起头之时瞧见石桌底下稀奇古怪的刻着许多图案,我觉得好奇便多看了一会,看了一会也不明白,图案本就奇怪,当中更是缺了一块奇形怪状的,倒似拼图缺了一枚。
我微感诧异,心想这天子登基之所如此庄严,一应物事无不精美,怎么反而这最核心的地方却有这般破损。再细瞧那缺损之处,又觉得有些眼熟。
是了!这不是真哥给我的那块我生父海山留下来的不明玉块嘛!没错,这一圈的形状正好能够吻合,这……这……难道是什么重要机关?
登基拜天仪式很快结束了,我脑子里始终回旋着这件事,预感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重要的秘密。
回到皇宫,我躺在床上仍旧对此事年年不忘。这时,梦蝶走了进来。宫里所有太监宫女都知她是我心爱之人,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拜赐皇后之位,所以无论她走到哪里大家都不会阻拦。
“米大哥,今天仪式办了一天,累了吧。我替你煮了你最爱喝的莲子粥,来尝一点吧。”
我虽然没什么胃口,却也不忍拂她心意,便端起尝了几口,连声称赞起来。我虽没有说出那拼图的事,可梦蝶生性细致入微,已瞧出我心中有所牵挂,于是问了起来:“米大哥,怎么愁眉不展的,有什么心事吗?”
我正愁没人倾诉,索性将拜天磕头时所见以及海山留给我的玉块都跟梦蝶详细说了,梦蝶听后也觉得甚是奇怪,耷拉着脑袋,怎么也猜不透这里边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你敢不敢陪我晚上再去一次?”我想要解开秘密,唯有带着那块玉片再上后山。我不愿其他人相陪,宫里信得过的就只有梦蝶了。
“一个人的话肯定是怕的,不过米大哥在我就不怕了,你要去哪我都陪你。”说到最后一句脸蛋又微微红了起来。
我心下感激,想着晚上要一同出发,干脆把梦蝶留了下来,两个人从小时往事,一路聊到现在,当年在小溪村和四黄、小丑那些趣事直逗得梦蝶前仰后翻,只不过我略去了四黄失心疯害人的那段痛心回忆,倒不是我有意隐瞒,实是不愿让这些伤心事坏了风景。梦蝶的过去就简单得多了,自小便父母双亡,10岁送进宫来,太后宫中的老妈子见小姑娘长的机灵,便挑了去,一直侍奉在真哥太后左右,直到太皇太后将她赐给了我。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已到深夜,都没了话头,此去虽然无甚凶险,不过深夜要去那渺无人烟的后山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我担心梦蝶害怕,假装无所谓的帮她壮起胆,两人更不多话,拿起烛灯和玉片便上了后山。晚上山路崎岖,灯火又不敢点的太亮,走起来自是比白日里慢了数倍,直花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到那拜天台。
两人心情紧张,对望了一眼,手心都出汗起来。我拿起那玉片,朝着石桌地下的缺口放去,玉片的古怪轮廓果真与那缺口一般无二,当下更不怀疑,用力按了下去。
原本我以为前方洞口或许有什么机关响应,却没等来什么声息,直等了一会,突然咔啦一声石桌厚厚的台面居然一分为二,露出当中一个夹层,我伸手掏,却掏出一卷羊皮卷轴。
我自深知这羊皮卷轴必然关系什么重大事宜,当下便欲打开。梦蝶这时转过头去,想是仍旧把自己当作下人身份,不敢窥探此种秘密。我心下有些不悦,赶忙转过了她的头说:“你现下是我爱人,我有什么事情便应当与你分享,没什么好顾忌的。”
梦蝶听我一说,脸露喜色,倒不是盼望着能窥得什么惊天秘密,只因为我已将他当作夫人看待,心里有说不尽的喜悦:“谢谢米大哥。”
当下我不再说话,缓缓展开那个卷轴,初看之下像是一个地图。可是地图虽然画得精细,但比例颇大,应是取了某个地方的地形图放大了出来,在没有原本大地图的情况下完全看不出是是哪里来着。除此之外,全图更无一处文字,任谁看了这地图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梦蝶也看得奇怪,随即发现了四条石桌腿上的奇怪图案,拉着我衣袖说到:“米大哥,快看,这好像是文字。”
其实这些图案我白天便已看到,只不过上面的鬼画符一个也看不懂,心中只将它们当作了装饰的图案,心下也没报什么指望,随口问道:“难道你看的懂?”
“我也不知这是什么,不过眼下也没其他线索,不如先抄录下来,如果真是什么深奥的文字也总会有人看的懂。”梦蝶说话间居然从衣服里掏出了纸笔,看来上山前早有准备,还是这女孩子家心细。
梦蝶认真的抄录起来,因为不懂上面的图案,完全可以说是临摹,抄录起来甚是费力,等全部照搬结束,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们怕被人发现,不敢久留,赶紧下山,好在天已经亮了起来,走起山路便轻松了许多,没半个时辰就走到了山下。
回到寝殿之中,始终没被人发觉,我俩不禁心中窃喜,不顾疲倦地继续跟梦蝶研究起那张图来,终究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总算熬不住一夜的困意,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此后几天,除了上朝,批阅奏折,得空的时候便经常一个人研究起那副地图,有时梦蝶也会陪着我,终归始终不得要领。若不是当皇帝的日子太过拘谨无趣,我几乎便要放弃研究下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