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六神将

一路说笑着，终于快到目的地了。面前是一片整齐划一的院落群，建成了四合院的模样，规模与豪华程度远比不上那些王公贵族的公馆，却因为格外整齐素雅使人心旷神怡。

“赵兄弟，这就是我们住的地方了，你跟大当家赶快进来。”罗势至张罗着招呼我们一帮人，转而向一路跟随的一位眉清目秀的小伙吩咐到：“不语兄弟，你找5位将军过来，就说大当家来看望大家了，还带来了一位了不得的青年豪杰。就到我住的正殿集合。”

那被称作不语兄弟的小伙最多也就比我大个两岁，身材不高，瘦瘦小小的，胜在面容白净五官端正，看着十分干净，倒也讨人喜欢。只见他接下罗势至堂主的吩咐却不答话，转身就走，罗大哥他们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我心想这小娃子果真人如其名，真不辜负这“不语”的名号。

而我、小米、芬儿自然紧跟着大当家，随罗堂主前后进了院落。这里每间四合院之间由稀疏的竹林隔开，我们就这样一路在竹林中穿梭，一盏茶地功夫才走到了最深处的一间，门匾上写着“智慧光明”四字，想来该是罗堂主的宿处。

大当家正首坐定，罗堂主坐在他左手边，我在右手，芬儿紧挨着我，显得有些拘谨。可能是座位较少，小米没轮上，站在了我的身后，不过瞧他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我就没有多说，静静的等着主人介绍。

几句寒暄之后，不语带着五个彪形大汉进了大堂，五人应该认得大当家，看见他老人家在，齐刷刷的就跪下了，拱手称安。大当家赶紧请大家起来就坐。

“这五位将军可了不得，大当家是熟悉的，我来给赵兄弟介绍介绍。”说话间，罗势至站了起来。

“罗大哥今后叫我小丑兄弟就成，这样显得亲热一些。”我欠身道。

“好的小丑兄弟，”罗势至接完我的话头，转身指向左手边第一个位置：“这金发金眉的好汉是老大，我们这得呼天将军，嗓门奇大，有一手狮子吼的好功夫。”

“见过小丑兄弟！”呼天抱拳作诺，声似洪钟，直震得我耳膜嗡嗡。

“老二遁地将军，虽不能入地土行，却练就了一双好腿，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不带休息。老三金刚将军，满身的腱子肉，没点力气拿着枪都刺不透他，所以唤作金刚。老四开山将军，双臂有四象之力，挥舞起特制的70多斤的板斧，一般人根本近不得身。老六神龙将军，水里功夫十分了得。”

我自小就爱结识英雄豪杰，当即一起身，向五位将军鞠了个满躬：“能结识各位英雄真是赵某人生一幸。”

其他几人倒还客气，刚才被唤作开山将军的老四眼神中透露出轻蔑之意，鼻子轻哼一声，头扭向一边。一旁的罗势至也看出不对，脸上有些挂不住，赶忙打起圆场。

“老四你干吗呢？这是对贵客的态度吗？”说完开山将军，罗势至紧接着转向大当家和我：“这老四虽然力大无穷，可却是个直肠子，脑袋瓜子也简单，得罪的地方还请大当家、小丑兄弟海涵。”

我没事两字还没说出口，这老四反倒抢在我之前发话了：“什么少年英雄，我可没看出来，我瞧着倒像一个乡野少年，如今反倒坐在我们这些冲锋陷阵的人上手，我不服！”

这下大当家脸上也显露了不满之意，我倒是喜欢这样的直性之人，看这开山将军是个可交之人，不忍大当家拿他是问。再说我初来乍到也需立威，当下一思索，便心生一计。

“你唤作开山将军想必身上力量不小吧，正好我也天生有些力气，不如我们比试比试。”

开山将军眼神里的不屑愈发明显了：“你不怕死当然好了，比什么你挑吧，掰腕子举鼎都可以。”

我轻轻一笑：“比这些倒显得我欺负你了，我就用这右手一根大拇指对抗你全身。”

开山将军脑门上青筋一下突了起来，估计被我气得不轻，要不是大当家、罗堂主在场，恐怕早把我撕了。

我不去理会他的反应，接着说到：“你盘腿坐在地上，我一个大拇指顶着你脑门，你不靠双手支撑，如果能站起来就算你赢了，否则便是我赢。你赢了我马上离开这大威堂，我要是赢了你只要向我赔礼道歉即可。怎么样？”

开山将军此时怒极反笑，哈哈两声后点头同意，在他眼里我是不可能获胜的。其实这游戏小时候在小溪村我便经常同小米、四黄一起逗那些村民，要知道当人起身的时候，身体必须向前倾，否则无论如何站不起来，我这一指顶住他前倾的方向，他便不可能坐起身来。

我回头看了看大当家、罗堂主，他俩表情淡定自若、微露笑容，大概也看明白了其中的道道。好在我之前判断这五位将军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果然不出我所料，不然今天就得穿帮献丑了。

老四开山将军按约坐定，我按照之前所说，用右手大拇指顶住了他的额头，经过一轮比拼，虽然开山将军挣扎的青筋爆出、满头大汗，却仍然不能挪动丝毫，最终结果当然是我获胜。不得不说，这老四开山比起之前村子里的莽夫气力不知大了多少，果然名不虚传，我险些摁不住他，真庆幸之前说的是大拇指而不是其他指头。

比我更惊讶的自然是四将军，他瞪大了眼睛张开着嘴，像是见了鬼，其他四位将军也都面露不信之色。

这老四真是直肠子的死脑子，只愣神了一会就朝我倒头拜下，磕头如捣葱。这一来反而把我搞得有些不知所测。这个时候背后的小米朝我使了使眼色，意思让我收服了这个大汉。我想着将来在这大威堂的日子还长，有这么个人至少能保我安全，不由得灵机一动，朝着老四开山说到：“开山将军，你这是干嘛呢？道歉也不用磕头啊。”

“小丑兄弟，不，应该叫做赵师傅，今天小弟我服了，没想到天下间还有如此神人。从今往后我谁也不服就服你。我磕头一是赔礼，二是想请你不记前嫌，收下我这个徒弟。

我一听正合我意，假意推托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还不忘给老四开山将军起了个“小四”的小名，搞得他尴尬万分。

“暖场”总算结束了，还是得回归正题，该轮到大当家出来讲话了，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既然大家都佩服小丑兄弟，我就没有顾虑了。此一行，我正是宣布小丑兄弟担任这大威堂的副堂主，大家可有不服？”

几位将军听闻，纷纷拱手祝贺，果然都是性情中人，而我新收的跟班小四更是高兴的手舞足蹈。

接风仪式临近结束，罗堂主想是已考虑良久，胸有成竹的安排起我们一行人的住处：“赵堂主，你要是不嫌弃就在我们这竹林院里住下吧，我的院子往东不远，一处四合院，虽谈不上富贵奢华，却也干净雅致，面积也比几位将军住的院落还稍大一些，不知道赵堂主可满意？”

“罗大哥，你就别一口一个堂主了，还是叫我小丑兄弟吧。大哥安排的必定没有问题，小弟先谢过了。”我学着江湖人士的口气应承道。

罗势至大笑了几声，这事就这么定了，随后突然想起了在一旁的芬儿，试探着问：“小丑兄弟，这可是弟妹？你俩就住一起吧。”

一句话把我问得心里美滋滋的，当即傻笑了起来，又不好表态，只得看着芬儿。

“我们虽然青梅竹马，可要我怎么滴还得明媒正娶，不能这么随便。还得麻烦罗堂主帮我也安排个落脚处。”芬儿话里的意思很清楚，看来有点小生气。

“是是是，姑娘说的对，是我罗某人唐突了。这样吧，离这一里地还有一处僻静的院子，虽然小点，但姑娘一人居住也足够了，”说到这罗势至看了看我，似在征询我的意见，随后补充到：“那里离我们兵营最近，每日有队伍巡逻，安全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

这样一来我也心定了，赶忙向罗大哥道谢。转头看看小米，也不好意思再问人家要一套房，好在我住的那种四合院我也看过，有好几间房子，应该还是够住的。

我们一行人正准备入住，大当家突然开口：“罗兄弟啊，这小丑既是我的好兄弟，更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这既得保证他的安全，又要让他有发挥的空间，更要有人生活上关心照料好。可有问题？”

“大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有我罗势至在，决不会让小丑兄弟伤了一根头发。”罗堂主拍了拍胸脯，看着很是让人放心。

“有罗兄弟这句话我就不客气了，小丑初来乍到的，对这得情况、规矩都不了解，得有个人照顾他，别的人我不放心，我就相中你小子的贴身侍从甄不语！”

听到大当家如此说，罗大哥愣了下神，脸色先是疑惑后又欣喜，看起来心情很复杂。大当家这一请兵倒搞得我十分尴尬，就连我这新来乍到的都看得出不语铁定是罗堂主德心腹，把这人要过来好是好，就是面子有点抹不开。看来大当家果真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

不过罗堂主可没这么矫情，当即堆起了笑容：“大哥发话了，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说完转过身，对着甄不语说到：“不语啊，今后你就跟着小丑兄弟吧，对你的将来也有好处。从今往后，你一切听从小丑兄弟吩咐吧，把他当成我就行了。”

“哦”，不语只说了一个字，算是答应了。

“好勒，”一旁的大当家也是十分高兴，跑过来紧紧抓着我的手：“总会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处理，小丑兄弟你在这多保重，你只需记住，只要有我在就有你的清福。我相信哪天你发达了，也不会忘记老哥的。”

“一定！”听了大当家的道别，差点没把我眼泪逼出来。我这么个乡野小子能有今天，都是郭大哥所赐，对他的感激真是打心眼里迸发出来的。告别完，我直把郭大哥一直送出了竹林，背影看不见了才得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