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旧仇
“道奇，你最近和灵舒练武怎么样了？”
左道奇嘿嘿一笑，气血运转至拳头，“姐姐，你摸摸，硬吗？”
贵妃伸手捏捏了他的拳头，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好硬，都比石头还硬了。”
左道奇看贵妃脸上一丝闪过的羡慕，武道修行虽无门槛，但吃年轻饭，越是年轻，气血越是充沛，修为进境才能更快一些，超过二十岁，就已经过了武道修行的最佳时期。
他心中压抑的那个想法有些忍不住了，“姐姐，你想修炼吗？”
贵妃愣了一下，摇摇头，“不行的，我年纪太大了。”
“我不是说武道，我是说…仙道。”
“仙道？我道基被废，但灵络尚存，仙道倒是可以修行，只是宗人府那边，不许我修行的。”
贵妃温柔的替左道奇拂去鬓角的一缕黑丝，开口说道。
左道奇愣了一下，随即沉默下来。
他颓然的止住了自己让贵妃修炼的念头，就算贵妃愿意，宗人府那关还真过不了。
至少他现在并不觉得自己已经有资格应对宗人府。
不过只要姬灵舒有了公主身份，想必贵妃修炼，宗人府那边也不会过分苛责。
左道奇心中想着。
“睡吧，道奇。”
月光皎洁。
窗台明亮，床头两人，发出阵阵低鼾。
左道奇一觉醒来，这才发觉自己昨晚竟然就在贵妃床上，随即便是满脑子的后悔。
你是猪吗？
你怎么睡得着的。
贵妃已经睁开眼，正用温柔如水的目光看着他，也不好意思再赖床，便带着几分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
然后帮助贵妃穿衣打扮。
左道奇心中还在自责昨晚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就睡着了。
院门开着，姬灵舒已经洗漱完毕，她今日身穿一袭粉色衣裙，手里拿着一朵不知从哪里采来的梅花，看着左道奇，“叔父，你觉得我漂亮吗？”
左道奇打量了她一眼，几个月习武，食物与大药的补充让少女早已摆脱了瘦弱之感，加上习武有成给了她一种灵动活泼的感觉，此刻手持雪梅，竟像是花仙子一般。
“好看，比之前好看了不少。”
对于美，左道奇还是觉得要说实话，
少女脸上当即绽放出明媚的笑，比之手中雪梅还要娇艳几分，“那是我漂亮，还是那个昌邑公主漂亮？”
左道奇低头便走。
姬灵舒再次拦在他身前，“你不说，我可不让你出门了。”
左道奇站定，看着她，没有说话。
姬灵舒撅了撅嘴巴，幽幽地看着他开口道，“叔父前几日还说是假意投靠昌邑公主，没想到短短几日，这假意也成了真情。”
左道奇看着她的面容，心中也不知道两人究竟谁更漂亮几分，但让他来挑，应该是姬灵舒更漂亮一些，昌邑公主每日的妆容太精致了，精致的让人觉得有些虚假。
“你让不让？”
“你不回答我就不让。”
左道奇脑袋微微靠近，鼻子几乎从她的脸颊上划过，嗅到了一股少女的幽香。
姬灵舒吓得脑袋向后仰去，靠在墙上，些许发育的胸脯向上挺着，要是再大点，就能与左道奇的胸膛贴着了，她面色瞬间羞红，抬起一脚揣在左道奇膝盖上，“你…你要做什么？”
左道奇仔细看着她的表情，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
明明面色已经羞红，但眼中却没有丝毫躲闪，单纯且…冷漠。
“你是在学昌邑公主的羞涩吗？”
被左道奇一言道穿，姬灵舒脸上的红晕几乎在几个呼吸间，便彻底消失。
“你怎么发现了？”
“你把气血往脸上充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嘁，没意思。”姬灵舒说完，扭着挺挺的小屁股向后走去。
两人错身，左道奇忽然停下脚步，“不过还是你漂亮一些。”
说完，他径直越过拱门。
姬灵舒愣在原地，手中梅花被她无意识的拆出片片花瓣，看着他颀长的背影走出那道拱门，耳中回荡他的话语，嘴唇弯出一个弧度。
……
下午的时候，左道奇便要出宫了，明日便是巨鹿书院的龙门礼了，因为是早上就开始祭祀之类的，他需要早早过去。
出了宫，左道奇从谢家车行租了辆马车，车夫姓李，一个很老实的中年汉子。
他是一个人出来的，所以马车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自顾自的取出一本书翻看着。
“公子，无涯酒楼到了。”
左道奇放下手中的书本，看了一眼无涯酒楼中的人群。
学海无涯，是圣人说过的话，这酒楼用无涯当名字，自然是读书人的常聚之地。
不得不说，这酒楼的位置极佳，向左三百米，便是各个字画书斋，往右一百米，就是大名鼎鼎的广陵街，对读书人而言，吃喝玩乐都可以体验到，久而久之，酒楼自然也就火了。
明日是巨鹿书院的龙门礼，今日的酒楼很是热闹。
从心悦那边得到消息，安南伯次子今日就在这酒楼中。
那位安南伯次子自诩诤臣，也是读书人，自然也喜欢混迹在这无涯酒楼中，左道奇一眼便看到了他-杜文礼。
一个很儒雅的名字。
左道奇寻了一个桌子，与他的桌子贴近。
杜文礼声音有些沉闷，很有磁性，像是男低音一样，不得不承认，单单从卖相上来看，杜文礼很符合元吉帝对官员的审美标准。
“今年世道好乱，东边又开始打仗了，北边三个月了，一场雪都没下，听说西边的蛮国也有些蠢蠢欲动，太子的归朝又得延期了。”
一个头戴高冠，额头很有峥嵘的士子在一旁说道。
“如今太子坐镇西方，威震西蛮，身为皇帝，却整日享乐，沉迷雅戏，依我看，这北地无雪，就是今上无德，搞得天怒人怨，最终天降大罚！”
如此愤慨之言，自然是安南伯次子杜文礼所说，他父亲是昔年河谷之战的大将，大兄浴血而亡，虽在沈光之后，不敢在当着皇帝的面这样说，私底下却更加偏激。
左道奇微微点头。
便听桌上三人继续说道，“且莫说这些国事，明日是李兄参加龙门礼的日子，我等便先预祝李兄跃过龙门，超凡脱俗。”
那头戴高冠的士子哈哈大笑，端起手中酒樽一饮而尽，“承两位吉言，明日李某必跃过龙门，到时候再宴请两位。”
杜文礼皱了皱眉头，“明日是龙门礼的日子，这无涯酒楼到时候太过喧哗，后天换个地方吧。”
“也好，那就在城东醉春楼吧，那里幽静一些。”
……
左道奇有些鄙夷这几个lsp，城东那边有几个胡同，也是有名的烟花之地，这几位的庆祝方式不得不说，很士子。
城东醉春楼…
打听到了杜文礼的位置，左道奇便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这场计划，他不会让太多人知晓。
之所以愿意帮助安心悦杀安南伯，那是因为安南伯也是他的仇人啊…
原身在九皇子离京后，沦落到这般惨的境地，是因为打碎了皇帝的瓷器，但那天打碎瓷器的，并不是原主故意的，而是有人在背后给他使了小动作！
这是他彻底接收原主记忆，从他的记忆中分析出来的。
那日原主意识消散时，说了四个人的名字。
其中王秉、王卢他都见过。
杜璟，则是那日原身打碎瓷器的罪魁祸首，她受了薛贵人的指使，那日趁彩排时，暗中使了手段，在左道奇来到那边时，瓷器刚好碎掉。
起因是薛贵人曾经看上了原主的容颜，让九皇子将左道奇送给她，被九皇子拒绝了，后来薛贵人便因此由爱生恨，在九皇子离京后，便屡次三番的指使自己的‘好姐妹’杜璟，谋害同在戏班中的左道奇。
这位杜璟可是心狠手辣之人，对原主虐待许多，左道奇甚至都不想去回忆原主的这些记忆。
杜璟，与杜文礼，是亲兄妹！
祸不及家人的道理，在这个世界很明显是不适用的，就算是儒家，也讲究斩草除根！
他要杀杜璟，那么便从毁掉安南伯家族开始吧。
反正安南伯貌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毕竟能够在宫中掌掴一名不懂事小太监的，多半也不会杀错。
这才是左道奇轻而易举，答应安心悦诛杀安南伯的理由！
因为他与安南伯，也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