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高空释压
“蓉城蓉城，鲲鹏8633！我的风挡裂了，申请下高度！”
提心吊胆地进入驾驶舱后，林毅看了看右边风挡处的大空洞，以及在空洞前的座位上，正慌乱地翻找检查单的陈益峰，略微有些犹豫后还是按照台本按下无线电发射按钮...
“风挡裂了？先下8400可以吗？”
“可以可以，下8400，我要准备返航了。鲲鹏8633！”
“鲲鹏8633，证实返航春城是吗？”
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崇山峻岭，又看了眼仪表后，林毅稍微思考了一下后继续说道：
“不，返航蓉城！春城估计飞回不去，风挡受力层破了，留在空中风险太大...”
“好！卡，下一幕准备！益峰，按照被吸出去的样子从外往里进啊！”
匆匆进入驾驶舱的陈立峰提醒了弟弟一句后，又扭头向外喊道：
“鼓风机准备好了没有？赶紧准备送风！”
“导演，开多少风力啊？”
多少风力？
陈立峰闻言看向林毅与徐教员，两人立马异口同声地答道：
“最大！”
相视一笑后，由林毅出面解释道：
“9200米的海拔，气压都快到0了，七十多千帕的压差，加上迎面的强风，理论上在现实里发生这一幕的话，驾驶舱内一切没有被固定的东西，都会被吹出窗外。气压平衡后，强风也足以吹得驾驶舱内纸屑纷飞！”
“听到了吗？最大，一直吹，别停！益峰准备好没有？”
在陈立峰吩咐完负责操作鼓风机的场务后，拍摄继续。
林灿被吸出窗外的镜头并不长，拍的时候是拍陈益峰从窗外倒回舱内，最后剪辑的时候将这一镜倒放一下，就能得到林灿被吸出窗外的画面了。
这个镜头的拍摄难度并不高，陈益峰来回几次就得到了陈立峰想要的画面。拍完这一镜后...
等陈益峰站起身子，迎着强风将胸部以上的部分探出空洞，场记举起场记板，并喊道：
“准备！”
“啪！”
“林灿！”
迅速伸手一把拽住陈益峰的裤腰带，林毅同时惊呼道。惊呼声在大功率鼓风机强劲的送风中，显得及其微弱，听得收音师傅眉头都不自觉地拧成了一个“川”字。
特么耳机里全是呼呼的风声和一些纸片在风中翻飞时猎猎作响的声音，这收音...收了个寂寞啊？！
“好，就是这个味道！”
与收音师傅不同的是，同样带着耳机监听的陈立峰，听到嘈杂声中林毅那微弱到几乎不可闻的惊呼，喜上眉梢！
这才像真正遭遇险情的样子嘛！
外界的反应，暂时还影响不到驾驶舱内的拍摄。
就在林毅伸手拽住陈益峰裤腰带的下一刻，自动驾驶跳开，整个模拟机猛地向下一坠，座舱高度警告灯亮起，凄厉的警报声也随之而来。
与此同时，半个身子都在窗外吊着的陈益峰只感觉身下的机舱猛然一抖，模拟舱头重脚轻般地猛然来了个大低头，接着整个人就宛如在游乐场陪女朋友坐大摆锤似的，整个身子都被带动着向下一甩，身体同样跟着向前一滑，差点就让这么一下给真甩出舱外了...
看着仿佛扑面而来的模拟机舱底部的地板，本就有点恐高的陈益峰再也忍不住了。当即“啊～”得一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来！你控制飞机！自动驾驶跳开了！”
与此同时，徐教员也行动了起来。顶着一头被强风吹乱的头发，压下胸前乱飞的领带后，伸手拍打着林毅的肩膀，又指了指前面面板上已经熄灭的自动驾驶接通灯，接着又指向血红色的“CABIN ALTITUDE”警告灯。
“座舱高度超限了！氧气！氧气！”
强风中，徐教员的声音很微弱。但林毅看懂了他的意思，拍拍徐教员拽着陈益峰裤腰带的手，林毅一边转身，一边喊道：
“拽住了！”
顶着一头同样被吹成“鸡窝”的头发，狼狈地转过身子，林毅迅速带了一把杆，让飞机勉强恢复水平姿态。同时，窗外的陈益峰也在这番操作下，身子重新被甩了回来...
过山车似的经历，让他惊恐的表情压根不似表演。
“mayday！mayday！mayday！鲲鹏8633，风挡脱落！风挡脱落！客舱释压，我要下高度了！”
迅速将增压方式旋钮扭到MAN位，并关闭排气活门后，林毅一边联系管制，一边按下旅客信号牌开关，同时打开旅客氧气电门上的红色护盖，毫不犹豫地直接释放旅客氧气面罩。
“好，这镜过了，益峰赶紧来补妆！”
由于拍是电视剧，故事不只这么一条，所以并不需要特别地延长剧情，凸显情况危急之余水水时长。所以在对这一段戏的改编中，林毅并没有将徐教员饰演的第二位机长“写”出驾驶舱，再写他跌跌撞撞爬回驾驶舱的情节。
直接就将他留在了驾驶舱内，在有人拽住了林灿的情况下，可以将全部精力投入飞机操控的林毅就直接按标准处置程序来操作了。
在陈益峰补完划伤与冻伤的妆容归位后，拍摄继续。
随着风挡完全脱落，这时候再做风挡损坏检查单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风挡破裂，紧随而来的就是座舱高度超限以及快速释压。
风挡完全脱落，偌大的口子根本堵不住。完全不用考虑重新恢复座舱高度的可能，林毅直接按照无法控制座舱高度的情况操作...
做完这一切后，林毅又迅速接通客舱广播：
“各位旅客，各舱乘务员请注意！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雷振，目前我们的飞机遭遇了罕见的机械故障，正在快速释压中！我们即将快速下降，请各位旅客保持镇静，在各舱乘务员的配合下，回到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带并带好氧气面罩！带小孩的旅客，请在自己先带好面罩后，再帮助孩子或者老人！”
念诵完机长广播，做好机组通讯后，林毅的目光又转向正在快速缩小的压差上。
飞机内部的气压表示方式通常是座舱高度，正常情况下的座舱高度一般会设为2400米，也就是73千帕左右。而9000米的高空上，外界气压则几近零点。
在压力差没有缩小到一定范围前，想拽回林灿是根本不现实的事情。而剧情发展到这里，迟迟没有来得及带上机组氧气面罩的林毅也装出略微缺氧的样子，迎着强风，微眯着眼睛，将发动机起动电门扭到CONT位，核实减速板位于飞行卡位后，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猛地一收油门...
与此同时，还在窗外吊着的陈益峰再次感受到了林毅深深的恶意。前面还是宛如大摆锤似的将他往地上甩，现在又陡然一下变成了跳楼机。一段接着一段的往下掉...
虽说不如跳楼机惊险吧，可这时不时地往下一抖，也着实令人头晕。尤其是他的腹部还好巧不巧得正好卡在窗沿上，在模拟舱第三次剧烈抖动时，陈益峰眼睛一花，胃里一抽...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