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铁皮
入眼是一条小走廊，两边墙上挂着拼图和油画，一直延伸至拐角处，地上放着青瓷瓶和古玩古书，复古又唯美，如置身在中世纪的城堡一般。
杏疏挑眉，缓缓后退几步，静悄悄地走在王默身后。
她看了眼娃娃店木制的大门，又看了看那些精致的古玩，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221啊，你说摆这么多东西出来真的不怕被偷吗？”
这么多古董放在外面，那个门还没点防盗系统……来偷东西的话，小偷应该会乐傻吧？
此时杏疏脑海中已经有画面了：
青年穿着夜行服，脸上遮着黑色面巾的，身形有些消瘦，他背着一个大袋子，眼疾手快地把古董一股脑塞进袋子。
接着，他掂了掂袋子，绑了个结封住，半晌后，一行清泪滑过他的脸庞。
他的嘴巴弯成一个W形，握拳放在胸前，憋出了一个特别猥琐的表情，然后仰面大笑∶“妈妈！我发财了啊哈哈哈哈哈！！”
大约笑了两分钟，他才醒神准备离开。
临走时还回头比了个大拇指，龇着一口大白牙，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眼睛里好像还有一个大大的菱形发着光，最后还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咦惹，一股恶寒感涌了上来..
能看到杏疏在想什么的221讪笑道∶“或许吧，呵呵……”
小杏仁你的脑补怎么就这么丰富呢？戏能不能少点！
偏题了，继续回到现场。
这次来的不只是王默，店内的辛灵很快就察觉到有客人，便停下手中的事，从椅子上起身，朝着杏疏她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杏疏和王默出了走廊，就看到已经站在店内等候的旗袍美人。
旗袍美人看到来的是两个半大的小姑娘，掩唇微笑道∶“欢迎来到叶罗丽娃娃店。”
辛灵朱唇墨发，一身玫瑰纹底的旗袍被她穿得玲珑有致。她凤眼微微眯起，悄悄打量了几眼王默和杏疏，随后让开一个身位，轻声道∶“小姑娘们进来吧，里面的娃娃有很多，选择一个你们最喜欢的吧。”
天花板上悬挂着水晶，在光在它的折射下恰恰落到辛灵脑后插插着的发簪，光辉笼罩，辛灵在玫瑰纹旗袍的衬托下，越发温和美艳。
杏疏就第一眼觉得辛灵很美，不只是外貌，还有气质，她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与温和。
但是她没有露出惊艳的神色，因为她真的走过太多世界了。
其实在认识221前，她就独自看过许多事物，有日月变迁、山河惊澜，有星河流转的夜空、灼灼炎日的晴天，荒凉无人烟的沙场。
又或是恶鬼肆虐的无间地狱……她都看过，到过，感受过。
她就在那一日日、一年年中，沉淀、成长，最后变得波澜不惊，只剩淡漠、平静。
王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姐姐，眼睛瞪的大大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辛灵轻笑了一声，温和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类小姑娘。
看来某个仙子有心仪的主人了会是谁呢？
片刻后，辛灵介绍道：
“这里的每一个娃娃都有生命，你在选娃娃的时候，娃娃也在挑选你，这是一次双向选择。”
“选择完成后，你们将缔结契约，永远尊重，关心，爱护对方……”辛灵娓娓道来。
听完后，王默对辛灵说的话很感兴趣，这里的娃娃每一个都很精致漂亮，特别放在橱窗里的那个娃娃，可她知道，她钱不够。
她垂下眼帘，抿了抿唇，拉起辛灵的手，朝着橱窗的方向跑去。
辛灵有些不明所以，出于对小孩子的尊重，她没有挣开王默的手，就这么被她拉着走。
杏疏见状，也默默跟了上去，知道王默这是要带辛灵去找罗丽。
到了橱窗，王默才停下脚步，定定地看了罗丽一会，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这才把视线转回看向辛灵。
那双眼睛似乎蕴涵着什么，带着死水一般的情绪，却又在望着罗丽的时候，溅起波澜。
辛灵平静地看着她，她的手不自觉攥紧，干涩道：“店长姐姐，我很喜欢这个娃娃，可是我的钱不够。”
“但我真的很喜欢她，我会画画，我画的画很好看，我可以给您的店画画……或者我每天放学都来您店里工作……我，可以用这些换这个娃娃吗？”
“……”说到这，她沉默了。
王默捏了捏指骨，紧紧抿住唇，垂下的眼睫毛轻轻颤抖。
她在自卑。即使她因为某种原因性格上和原剧情有所差别，但是内里还是一个自卑的贫穷少女。但这是她唯一能拿出的筹码。
她知道辛灵很大概率不会答应，这本就不是公平的交易，但她真的很想争取，用出了了最大的勇气，提出了设个请求。
杏疏也听到了王默的话，但是她对王默这种突如其来的勇气，感到疑惑和不解。
杏疏没有体会过特别喜欢某样东西或某个人的感受，那些喜欢到能够摆脱自卑，为他人付出一切的感受，她都不曾有过。
但她也不纠结，就静静地看着二人，不发一言。
辛灵则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这个女孩会说出这样的话，回答前，她瞥了一眼罗丽。
罗丽浅浅地弯起唇角。辛灵知道她这是选择了这个人类。
这一次，辛灵才正视下来观察王默，定定地看着这个看起来有些窘迫的小姑娘。
良久，王默在辛灵的视线下越发紧张，在她以为辛灵就要拒绝时，她听到辛灵说∶“我可以把娃娃送给你。”
辛灵伸出手，摸摸王默的头。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喜欢的那个娃娃叫罗丽，当你拥有她后，要尊重、爱护她，不能丢弃或嫌弃她。”
说完，辛灵就看到王默原本紧紧锁住的眉头松开，眼角弯弯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喜悦。
“我一定会好好守护罗丽的，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语毕，王默又摸了摸口袋，摸出几张零零散散的纸币，递给辛灵，“这是我攒了很久的钱，虽然不多，请你收下。”
辛灵没有拒绝，笑着接过。
辛灵，一个温柔又强大的仙子，她总能照顾着别人的情绪。
杏疏如是地想。
杏疏在一旁懒懒的靠在墙上，听完二人的对话，也觉得她应该离开了，毕竟后面那段剧情要王默自己走。
至于要不要选一个娃娃？那还是算了吧，她可不想全年无休＋加班不加工资。
杏•咸鱼摊•只想看戏•疏：手动拒绝，想都不要想。
加班加点，伤心伤身，拒绝加班，从我做起。
思及至此，杏疏也不管王默有什么想法了，立马胡诌一个借口离开。
“那个，店长姐姐，王默我先走了，司机叔叔叫我了，”说着她又拿出手机比了比，“这里的娃娃我也没有喜欢的，就先走了。”
王默和辛灵还没反应过来，杏疏就一溜烟跑了，活像一只迫不及待回家吃萝卜的兔子。
王默：感情她之前说要买娃娃还是偷偷避着司机的？真是个怪人，不过还挺可爱。
辛灵倒是眯着眼，意味不明地看着杏疏渐渐消失地身影。
刚刚没注意到，小姑娘身上似乎有仙境的气息，可她又确实是个人类...
好一会后，她按了按眉心，摇头，是她多心了。
错觉吧，一个人类怎么可能凭自己去仙境呢？
辛灵拧眉，也没再多想，接着她带着王默到内室，准备签订契约书。
***
杏疏跑出小巷道，到一个拐角停下，涨红着脸，扶着墙，气喘吁吁。
221等杏疏气顺下后，他才奶声奶气道：“今天就剩下辛灵考验王默和救铁皮的剧情了，罗丽和王默已经认识了，考验应该不会出问题。”
221滑动小光屏，上面显示几个熊孩子在拆玩具，“不过金离瞳，啊就是金王子这里有点麻烦，那群熊孩子已经在拆他了。”
“按照王默她们现在这个速度，等她们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被拆成废铁了吧。”
“所以我们现在还要去把他救下来？”杏疏皱着小脸，不情不愿道。
221瞥了她一眼：“还是要不着痕迹的救，不能被发现。”
“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多事啊。”
杏疏脸上的抗拒太明显了。
221安慰：“小杏仁啊，你就不要抱怨了，咱们赶紧干完赶紧下班吧，睡觉时我变大点，让你抱着睡，好不好？”
说完，221就抖抖毛茸茸的绿色小身子，小模样不要太可爱。
在这场孤独又漫长的旅行中，221是杏疏最亲近、且给予她陪伴的朋友。
它总能带给杏疏安慰。
杏疏可耻地心动了，把221抓在怀里rua：“那就走吧。”
***
小公园
那几个熊孩子还在摆弄着铁皮，没留意到在一旁阴影处出现了两个影子。
是刚到的杏疏和小绿团子221。
杏疏打了个哈欠，浑身散发着想睡觉的气场：果然最讨厌晚上干活了。
杏疏抹了抹眼睛，抱着221撸了几下，才看向那几个干坏事的小屁孩们。
那几个小屁孩已经把铁皮两个手臂都拆掉了，本来就是一个破旧的胖铁人，现在更是缺胳膊少腿的
——嗯，更丑了。
杏疏扶了扶额，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那边正在进行的“游戏”。
行吧，还得偷偷来，不能被发现……
杏疏思忖了会，还是决定吓走那些小孩好了。
她环顾四周找到了易碎的东西，抬手虚指远处的花瓶，控制着它移动。
花盆漂浮在空中，随着杏疏的手臂直直挥下，花瓶像是失去托力般，径直从高处高速下坠。
“砰———”花瓶碎了一地。
小屁孩们被下了一跳，其中一惊魂未定∶“……谁，什么东西？”
接着，杏疏转动手臂，然后往前一推，气流翻滚，形成一阵疾风朝小屁孩们奔去。
本来几个小屁孩就被花瓶摔碎的声音吓得一愣一愣的，现在还迎面而来一阵大风。他们发型和衣服全乱了，还有几片树叶挂在头顶，像个鸡窝。
他们个个梗着脖子，纷纷愤怒道∶
“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大风？！”
“啊啊啊啊，眼睛都睁不开了！！”
其中一个缩着脖子的小矮子灵魂发问∶“不会...不会有鬼吧？”
刚说完，他们耳畔就响一道阴柔的女声。
那声音阴测测，凉飕飕的，顺着背脊渗入骨髓∶
“小孩子这么晚还不回家，晚上睡觉可是要被拧耳朵的喔～”
“你们还在这，是要陪鬼姐姐一起在这过一辈子吗？……”
小屁孩们：......
小屁孩们：啊啊啊啊！！有鬼啊！！呜呜呜妈妈快来救我！！！
他们个个吓得脸色苍白，哭丧着扔下铁皮，都用吃奶的劲往家跑。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杏疏意味深长地一笑，还不忘把碎掉的花瓶修好，送回原处。
然后对那几个落荒而逃小屁孩施了个咒，回到家他们就会忘掉刚刚的事。
嗯！关爱未成年人健康成长，是每位社会成员应尽的责任！
杏·守法好公民·疏
杏疏坐在石阶上等，不一会，杏疏就看到不远处正和罗丽聊天的王默。
她挥一挥手扔了颗石子把王默的注意往铁皮那吸引，接着边走边拿出手机，拨通司机的电话号码，然后报了个地点让司机开车来接。
过了10分钟，司机大叔开着车来到杏疏的报的地点。杏疏打开车门，弯腰快速进到车里，淡淡地说∶“开车，回别墅。”
司机应声，接着启动引擎，开车往别墅方向去……
***
另一边的王默被响声吸引，转头就看到“残肢断臂”的铁皮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王默的第一反应是：
好丑。
铁皮：你礼貌吗？
本来王默是不想管的，甚至看到他的时有一瞬间的怒气，想踩上几脚然后把他扔到垃圾桶里。她看了一眼身边的笑着罗丽，缄默着低下头。
片刻后，她呼出一口浊气，重新看向地上的铁皮人。
帮吧。
有一天罗丽也遇到这样的情况，没有人帮她的话，她会很难过，很心疼的。
“罗丽，我们帮帮他吧。”
罗丽看着王默认真的神色，不太理解，她歪了歪头，但还是照做：“好的主人。”
她现在是主人的娃娃，主人的愿望和幸福都由她来实现。
罗丽飞到半空，念着咒语，结了一个翻飞的手印，顿时空中撒下点点光粉，为漆黑的夜空渲染了几分璀璨。
铁皮在光粉中重组，通体生锈的身子也变得焕然一新，丑还是很丑，但起码是比之前干净完整了点，成了一个铜墩墩。
铁皮刚想道谢，就看到罗丽飞回王默身边，听她带着不解地语气问：“主人为什么想帮他呀？”
毕竟铁皮看起来又丑又旧，还断了两条胳膊……怎么看都找不到主人要这样做的理由。
王默看着罗丽，伸手抚摸着罗丽的头顶，语气带着若有若无的悲伤：“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也遇到这种困境，也会有人能施于援手。”
说完，她又咬了咬后牙槽。
对于这次经历，她还未确认的东西，只有一个。
洛杏疏这个人，有点怪，王默甚至怀疑她知道很多东西……魔法、仙境、仙子。
但这个想法只在王默脑海里一闪而过，毕竟现在这个社会，这些东西不太符合科学常理，甚至是匪夷所思。
***
罗丽听到王默的话后，愣了一下，露出茫然的神色，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为了……她吗？
可是为什么呢，她们明明才相识了不到一个小时……
在路灯柔和的光线下，罗丽抬头，乌黑的睫毛掩住她眼底的情绪，轻启朱唇道：“嗯！谢谢主……”
王默打断她∶“别叫主人，我叫王默，我们是平等的。”。
在王默认真的眼神下，罗丽有片刻的失神，过了半晌后，才缓缓道∶“好……谢谢，默默。”
这是她的主，不，朋友……
“不过默默，我还是想叫你主人，我喜欢这么叫你。”
王默一时哑言，叹了口气，想了想又轻快道∶“行，你就这么叫吧。”
罗丽笑了起来，那是她自决定帮助人类以来，笑得最真实的一次。
像是初日高升时落到山林里的第一束暖光，清亮明快。王默觉得，她就应该这样笑着，无忧无虑。
铁皮在地上面无表情地听着她们的对话，眼睛里写满不解。
铁皮∶你们有事吗？尊重一下我的存在啊喂(▼皿▼#)
被忽视了这么久，铁皮忍无可忍了，决定找点存在感：“虽然很不想打破你们的粉色泡泡，但是你们能不能注意一下我啊！”
听到陌生的机械嗓音，王默和罗丽这才齐齐看向铁皮。王默轻轻皱眉，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还不走。
铁皮：......
什么意思？
真的觉得他不存在啊(ノ=Д=)ノ┻━┻
罗丽就更直接了，她对铁皮很不满，飞到他面前，凶巴巴地指着他说：“知道打扰了，你怎么还在这？赶紧走吧。”
说完又转身飞回王默身边，甜甜地对着她说：“主人，我们回家吧。好期待我们的家呀！”
王默也笑着回答：“好，走吧。”
都这么明显了，铁皮立刻意识到二人准备不管他，就冲过去抱住王默的腿，大哭着哀求：
“呜呜呜呜，你们带我一起走吧，我的前主人不要我了，如果你们也不管我的我就太可怜了。”
“呜呜呜，我真的是好可怜，好惨，好凄凉啊，呜——balabala...”
王默和罗丽被吵得脑瓜子嗡嗡痛，看着在地上打滚的铁皮人，有点无语。
但王默最后还是决定带他回家，毕竟他这样确实挺麻烦的。
活着的玩具要是被人看到应该要被拆分重组，拿去做研究吧....emmmmm还是不想了，想想就觉得他有点惨。
金属在地上来回滚动，发出刺耳的噪音。罗丽扶额，然后看了眼王默表情，知道是同意了∶“别哭了，既然要跟着，那走吧。”
铁皮顿时跳了起来，摸摸后脑勺，连忙道谢∶“唉嘿嘿，谢谢罗丽仙子——还有人类主人。”
***
回家的路上，铁皮就开始想王默和罗丽来之前，他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
在杏疏使用力量的时候，是自动“屏蔽”了铁皮的。
在他的视野中，也没有花瓶碎落的声音，小孩们的衣着发型没有凌乱，更没有他们的咆哮声和杏疏的“鬼言鬼语”。
就是很正常的孩子们玩腻他了，然后随便找个地方扔掉，就分散跑回家
但是感受到有一股力量操控了风，虽然很微弱，不着痕迹，但还是被他感觉出来了。
他隐隐能意识到，那很有可能是人为
如果真的是人为，那么他有生命的事肯定已被知晓。知道玩具有生命的事，以及那有些诡异的力量，都指向一个事实∶
——那不是人，可能是跟罗丽一样变成娃娃的仙子。
如果真的是跟罗丽一样的仙子，那会帮他也不太奇怪，毕竟罗丽仙子也这么善良，那位仙子也一定是这样的！
铁皮憨憨地想。
对此杏疏如果在的话，一定会站出来反驳∶“不！是打工的心酸和狗上司的压榨！”
铁皮搓搓手，殷勤地把他的猜想告诉了罗丽。
罗丽却摆摆手，不太在意地说：“你感觉错了吧，现在来到人类世界的只有我、辛灵和其余几位仙子。”
“现在除了我，其她仙子还没有主人呢，辛灵仙子还在店里，怎么可能会有别人有魔法呢？”
罗丽没有把铁皮的话放心上，她只觉得铁皮在胡编乱造。
铁皮愣住了，随后又默默低下头，他只是想罗丽夸他嘛……
罗丽看到他这副样子，觉得些别扭，想着她刚刚的语气是不是有点重。
她干巴巴地安慰∶“哎！好啦，也没说你什么，你，你好好听本公主的，下次带你去见我的姐妹们，行吧？”
铁皮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跑过去想抱住罗丽，但是在她威胁的眼神下，还是及时停了下来，掩不住兴奋道∶“谢谢公主殿下！我一定好好听你的，嘿嘿……”
他笑得好傻，罗丽有些嫌弃，但是还点点头。
王默看到二人打闹，也有了一种满足感，这样似乎也不错。
夜晚静悄悄，圆月高高挂着枝头，凉风习习，能抚平心中燥意，岁月静好不过如是。
***
第二天
夏日蝉鸣不断，骄阳似火，人们即使穿上短袖短裤，还是觉得燥热。
小胡同
一个白发少年被四五个和他同龄的学生围着，言语带着侮辱∶
“呸！白色和眼睛头发的怪物，还在这上什么学？”
“你就不该存在在这世上！快点退学吧！”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就随便出门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