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挽救计划

阿维尼翁，教皇宫。

“该死，该死！诅咒他们！”

在大殿中，一个身穿红袍的男人正在大发雷霆，朝着身前的那名传信者愤怒地咆哮着。因为就在刚刚，他从信使的口中得知了一个坏消息：进攻巴黎的法国军队放弃了围攻，双方甚至还签署了和平中立的协议。这简直就是直接在打罗马教廷和圣庭的脸。

其实这个消息本身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个针对巴黎的那名闯入者阴谋没有得逞罢了。但是习惯了被人仰望、掌握一切且目空一切的阿维尼翁枢机主教来说，这件事就是对教会、圣庭乃至于他个人的赤裸裸的羞辱。

“闯入者，那个肮脏的杂种！还有那些狗娘养的贵族，居然敢阴奉阳违！”枢机主教已经彻底不顾形象，只管自己怒骂着那些无视他的权威和金玺诏书的家伙。

身穿黑袍的共济会信使埃德蒙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枢机主教的情绪发泄，他隐藏在阴影中的面孔此刻浮现着得意的笑容。虽然他对于这个坏消息也感到惊讶和惋惜，但看着那名傲慢自大的枢机主教狂怒无比，他就不由开始幸灾乐祸，尽情欣赏着对方的丑态。

当然，他不能表现出来，毕竟这里是圣庭的地盘，而且现在他还不能做出破坏共济会与圣庭合作关系的行为，所以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的。

过了将近十分钟，这名枢机主教的盛怒才终于平息。他的手臂一挥，才让那名被吓得不敢动弹的信使终于有机会逃离。他的目光焦聚在红色的地毯上，终于开始重新整理思绪，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那个谁？对，埃德蒙。”枢机主教的目光转向了共济会信使，“你有什么主意吗？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们立场一致。”

“尊敬的枢机，当然有。”埃德蒙立刻用阿谀奉承的语气回答道，“我认为巴黎的事务应当放在一边，现在您的当务之急是处理公然忤逆的法兰西国王。巴黎的不稳定因素或许会干扰战争，但是如果法国人不按照我们的剧本走，甚至受到那个闯入者的蛊惑、准备提前结束战争，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哇……”

“嗯……很有道理。”枢机主教认可了埃德蒙的说法，“那你认为，威胁绝罚那个不听话的国王如何？”

“这还不够，枢机阁下。”埃德蒙说道，“还需要更多的步骤。您就不觉得，不利用圣庭安插在法国宫廷的棋子很浪费么？”

“你这家伙……”枢机主教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因为对方的言外之意是，圣庭渗透法国宫廷的情况已经被共济会得知了，甚至所有布置都可能被打探得一清二楚，而这种情报劣势的暴露让他有了恼羞成怒的迹象。

“当然，作为尊贵的圣庭忠实的盟友，共济会也有必要分享一些信息，不是么？”埃德蒙显然是清楚对方的反应而暗自得意，但依旧是平静地说道，“我们自然也渗透了那里，我想，我们可以筹划更多……”

枢机主教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对方也透露了共济会的一点底牌，虽说信息差依旧不平衡，但至少让枢机的内心好受了一些。不过他并没有意识到，对方此刻是在毫不犹豫地出卖共济会的情报，而这显然与其共济会信使的身份不符。但缺少城府、空有高傲和贪婪的枢机显然没能察觉。

“继续说。”枢机似乎兴致勃勃。

“绝罚应只是第一步，其次我们应当利用法国宫廷内的内应，直接对那名国王逼宫，当然，架空他也不是不可以。或许我们还需要探清他是否与巴黎达成了秘密共识，但最主要的，是要确保他和那些法国人在收到厌战瘟疫的影响后战争依旧会进行。只有接连不断的战争，才能成就一名被人广泛‘认可’的圣人。”

“那名圣人又怎么办？她可能会阻碍这些。”

“虽然我们也许没有办法，但她可是主虔诚的羔羊。”埃德蒙自信地说道，“圣庭拥有的能量，可不是阴影中的共济会能相比拟的。就拿圣人这件事来说，你们肯定比我们更加擅长，不是吗？这一点，我们甘拜下风。”

“哈哈哈……看起来你们很有自知之明，很好。”枢机主教对此很受用，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她不足为惧。她只会成为我们的棋子，沉浸在信仰的美梦中。”

“只要我们的行动够快，就不会有偏差。因此我们唯一的威胁，只有巴黎的那个闯入者，还有他散播的厌战瘟疫，枢机大人。我们必须挽救偏离的计划，您知道的……”

“当然，我们会盯着他的。”

“那我就提前祝贺我们的挽救计划成功？”

“无须祝贺，因为那是必然。圣庭的意志，没有任何人可以忤逆！哪怕是闯入者。”枢机主教霸气地宣称道。

埃德蒙露出不可见的鄙夷目光。他很想拿四十年前的空中花园干涉来嘲讽对方，面对那种接近降维打击的介入，圣庭还不是恬不知耻地宣称“做空中花园的狗是我们最大的荣幸”，只有在他们离开很久后才敢重新做小动作。不过他很好地克制住了自己。

无论是圣庭还是共济会，都沉浸在傲慢与愚昧的美梦中，不等到最后一刻，你们才会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与短视，你们都只不过是棋子罢了。埃德蒙在内心中说道。

四十年前的耻辱、仇恨还有执念，驱动着他的躯壳继续前进。他们赐予了他第二次生命和力量，并且许诺了更多、无数人渴望而不可得的事物。只要这一切都在按照他们的期待前进，那么一切都有可能。

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