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后书 (16)梦之其四:五百英里
如果你错过了我搭乘的那班列车。
那就是我已独自黯然离去。
你听那连绵百里的汽笛。
一百里又一百里,载我而去。
…………………………
“本次列车即将发车,请各位乘客做好发车准备,并积极配合乘务员检票……”
窗外的人们匆匆忙忙的赶上列车,莱登也是如此,她在狭窄的过道里寻找着……
“f8……f7,找到了。”
卧铺,两个床,一个宽大的窗户,豪华的装饰,还有一应俱全的一次性生活用品。
这个时代的物资很丰富,哪怕是没有天赋的人都可以快快乐乐的过完一生,再加上宽松的假期安排,人们的消费点开始移向旅游业,这些交通工具也被带着快速发展,出行也十分方便且便宜,所以才有了这样完美的车厢。
莱登将自己那好不容易才让带上来的太刀安放在床上,自己也坐了上去,长长的叹了口气,虽然比不上平时的训练,但确实有够心累。
她放下了自己酒红的长发,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东西,一个背包里面装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一件脱下来的校服,那是自己高中时候穿的,质量不错,所以在毕业后莱登就把上面的校标磨掉,当常服穿。
还有自己身上穿着的已经洗掉色了的体恤,以及明显有些老旧的牛仔裤。
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东西了。
“您好,请让我看看您的票据。”
隔壁车间传来乘务员的提醒,那个车间的人们立刻将车票拿出,并交给其进行检查。
“哦对了……验票……”莱登从口袋里拿出了票,而此时,乘务员也来到了她的车间。
“您好,请出示您的票据。”
“嗯。”莱登将票据递出,看着乘务员将自己的车票放在终端上查验,她也回想起来两个月前,那通突如其来的电话。
那时,虽然自己以全省实战课最高分被各大校区录取,却因为自己的家族是个名声扫地,臭名远扬的问题家族,所以被取消了录取资格。
当时,自己虽然不服,却也只能接受。
毕竟,自己的家族早就落寞了,虽然祖上犯过事,但到自己这一代,除了自己的父母有个族长的称呼以外,过的是异常的艰苦。
所以自己只能打算去打工,或者去当雇佣兵了。
而就当自己快要认命的时候,那个身居高位,和自己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的主教大人突然打了电话过来,说要把自己当做特招生招收了。
虽然莫名其妙,但对方却说要承包她这几年的生活费和家里的各种开支,所以莱登也是做足了打算,这几年下来就当是给家里省钱,再顺便考个公务员下来了。
毕竟是个最高领导人……应该不会有什么歪心思吧……不,就算有,也没人敢说他不是?除了那个组织的人以外……
“好的,您的票已经检验过了,请注意好自己的行李,祝您旅途愉快。”
乘务员将车票还给了莱登,并用训练出来的笑脸祝愿道。
“好的,麻烦你了。”
“哦对了,您看见您旁边的乘客了吗?”乘务员面带笑意的说道。
“没有。”
“那就打扰您了,祝您旅途愉快。”
在道别了乘务员后,莱登就将视线移向了车窗外。
豪华到有些阔气的落地窗下,阳光撒了下来。
车即将开动,动能的裹挟下,莱登轻轻向后靠在了床上,列车逐渐驶离车站,没有了站台的遮掩,阳光便毫无保留的撒在了室内,莱登正想拉下窗户遮挡阳光,却是听到了一声呐喊。
“别别别!别关!别关!”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老式引擎的轰鸣声,一辆白色的三轮摩托,上面正是一位黑白发少年在骑着摩托车追赶列车。
“小姐!别关!我有票!有票!”
莱登没有犹豫,关上了窗子,一点机会不给留,只留外面那个少年杀猪般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
一个骑摩托车追特快列车的怪人,怎么想怎么麻烦,而且也不能光凭一言两语就确定对方是真的赶不上车,万一是什么危险分子呢?
“万一……不是呢?”
心里有这种侥幸,但莱登并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废心,倒是苦了那个少年,如果他真的是迟到了,那自己可就真的是做了件畜生事。
“等下次见到再赔礼道歉吧。”
“拓!”
一声昭和的音效突然响起。
碰!
什么东西撞到了车窗上,引的整个车厢晃动了一下,莱登预感不妙,立刻拉开了窗帘,只见那个带着少年嘴里咬着自己的木质行李箱,手脚并用的扒在了窗户上。
在感叹对方牙口真好的同时,莱登立刻站了起来,用一种见鬼的表情,用时两秒就拨通了110。
“呐过……笑皆……开床……”
还没等少年说完,他手一滑,整个人以一种四脚朝天的姿势向后倒去。
划拉!
莱登立刻开了窗,并抓住了他的木质行李箱的绳子。
此刻,车轮滚滚,窗外正好路过一片河畔,列车贴着水面驶过,激起大片水花,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便是以这种奇怪的方式开始了。
在这神情的注视下,莱登毫不犹豫的放开了手。
摔在河上,就不会受伤了吧?再见,危险分子君。
可谁知那少年却是本能的抓住了莱登的手。
“诶?”
“小姐!我真的是乘客!”
少年用他那稚嫩的声音喊道,看得出来,急了。
“不,先不说这个……”
“我脚离地了……”莱登以一种生无可恋的表情说道,而少年也是从刚刚的稍微有些气愤立刻变成了颜艺脸。
似是直接把银魂的表情包贴脸上了一样。
“离离离离里离……离地了?!!”
现在,莱登半截身子在外面,两只手还被少年抓着,两双长腿使劲的扑腾,希望能找到点支撑的地方,可奈何这豪华间的车厢太大,她半天都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身子却一点点的被少年和他的包拽了出去。
“对不起啊,摔的这下,就当赔罪了。”莱登此刻双眼无神,脸颊两边划过两行清泪。
“不是?!什么赔……”
噗!
被拽出去的莱登和少年叠在了一起,若不是背包隔着,两人就亲一起了,此等距离,两人的心都开始莫名加速了起来,物理意义上的。
而莱登进入在这一瞬间感到了肋骨很疼,于是脸上的死气更加的严重了,满脸的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两人就像是被甩出去的石子,在水面上打起道道水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叫!叫!叫!锤!子!啊!”莱登的头磕在了石头上。
两人飞速旋转,打在水面上,又被弹起来,就这样滚了不下二十圈,水漂打出了三十七次的好成绩,两人终于砸在了河道上的石头上,让这好不容易停下来的心彻底死了。
“那个地方……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
少年在最后抱着莱登爬上了岸,然后就像是身中数弹的奥某人一样,倒在了地上。
“什么嘛……我的核心力量还是蛮强的嘛……”
而此时,莱登的刀不知为何突然飞了出来,精准无误的砸在了少年的头上。
碰!
“嘎。”
……………………
夕阳西下。
少年背着莱登走在平原上的小路上。
两人一个身上都是磕伤,一个右腿骨折,就这样的弱残组合走在了一起。
少年每走一步,莱登那被木棍简单处理的右腿便会疼一次,但这总好过被丢在荒郊野岭。
莱登的手机在波折中摔坏了,就只剩一把刀陪着她,而少年的行李保存的倒是很完整,但奈何他根本就没有手机这种东西,就导致两人只能漫步在这荒野之上,并尝试回到人类社会。
远处有一条直通视线结束之地都不见其结束的铁轨,这无尽的道路完全够他们两个走上几个月。
“对不起啊……”
“还在道歉啊?一路上都道过多少次了?”少年也觉得奇怪,明明这人长得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土生土长的黑道大小姐模样,却完全没有多少和外观相符的气质。
不过与其说是没有,倒不如说是因为心怀愧疚而无法傲起来了吧。
“毕竟因为我的一人之见就害你车毁了,人也滚了下来,还麻烦你背我,实在是太惭愧了。”莱登失魂落魄的说道,原本高冷带刺的玫瑰美人,此时却像是被雪压低的竹子一样。
“也没那么严重啦……摩托车有保险报销,而且是我迟到才导致,如果我按时起床,说不定就赶上了……”
“你脾气真好……”
到了这样的地步,就连莱登都不得不夸一句。
“不,只是我师傅教我,不该对女孩子动粗。”
“更何况,你的腿……”少年看向了莱登的腿,很长的一双美腿,但能看到处理后的伤口已经开始渗血,而莱登的脸色也不见得有多好。
“是为了护着我才摔折的吧,我怎么可能会对帮了我的人动粗。”
少年面无表情的说道,像这句话就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这句话发出的地点即不平常,也不合理。
“不用担心我,我只是走不了了,我的刀你还可以用来自保,要是遇上什么危险,就丢下我跑吧。”莱登少见的话多了起来,在吊桥效应的影响下,她觉得这个呆呆的少年其实挺可靠的,自然也愿意多说一点。
“那怎么行?这荒郊野岭的,我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少年就背着莱登走在荒野间的小道上,夕阳西下,两人的肚子都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为了缓解饥饿,也为了适当的休息,两人便来到了一处空地,砍了些木头,生了火,准备过夜。
少年找了块大石头,又铺上了自己旅行包里的被褥,让莱登躺了上去,而莱登看了看被子上有关于特摄英雄的印花,虽然认识,但也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感觉这个男生意外的有童心呢。
接着,少年将两人的湿衣服搭在了刚刚做的简易衣架上,便开始用熟知拨弄着火柴。
“话说,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呢。”
“我?我叫林陵,山里的孩子,如果有得罪的话还请多多包涵。”依旧是那稳定到让人觉得他是不是机器人的情绪。
“不,反倒是我多有得罪了。”莱登不由得感叹,他真的好礼貌啊……
“我叫莱登·科莫帝,不是那个科莫帝家族……”
林陵找了块石头,将莱登的腿垫了起来,见莱登的脸色微微缓和,林陵这才放下心来。
“我其实不太懂城市里的情况,所以你不用太在意什么流言蜚语之类的。”
听到林陵这样说,莱登心里稍微送了一口气,毕竟自己老家干的事情,那都是写到教科书里当战犯都倒欠作家美言费的程度,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像以前一样,因为家族的问题而被牵连,哪怕自己算是个挂了名的大小姐,哪怕自己和那场灾难没有一点关系。
“不过真是少见呢,你居然还拿着刀。”林陵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莱登的刀,哪怕再怎么不清楚世俗的人,看到这把刀的第一时间就能知道,这绝对不是一般的东西。
“我是安达利尔学院的应届生……是要去参加入学考试的。”
“好巧啊,我也是。”
两人的视线再次交错在一起,这奇怪的缘分,将两人送到了一起。
“你也是?”
“嗯,我师傅在出去历练前,给了我一个入学通知书和车票,让我去安达利尔市学习,但我又没上过学,更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所以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去咯。”
“你没上过学吗?”
“没有,不过写字还是会的,但也仅限于此了。”林陵的眼里突然涌出一股子自卑的味道,毕竟他从小到大跟着师傅苦修,唯一有机会看的书还是小孩子不要的小学教材,就那还是两人又给人打工又又帮人守家得来的。
“额……我学习挺好的,你如果有不会的倒是可以请教我……”
莱登扭扭捏捏的玩闹着自己酒红色的长发,视线移向了别的地方,对她来说,让她和一个刚认识的男人正常谈话,还是有些太困难了。
但混了一天,多少都有点熟了,再加上吊桥效应的影响,两人此刻也成为了值得傲娇一下的朋友。
“可以吗?!”林陵的眼里第一次闪过了些许的开心,他像是看到狗粮的柴犬,柴火也不管了,衣服也不烤了,整个人连滚带爬的凑到莱登面前。
“那我以后有不会的问题就来找你啦!”
“可以啊。”
此时的莱登还并不知道林陵半个小学文凭的含金量,所以很乐意就答应了下来,按正常思路走,能上安达利尔学院的文凭都起码过了高中,只是一些补习自然不会很难。
但她很快就会为这个决定而后悔的,因为林陵可是货真价实的半个小学文凭。
为什么是半个?
因为他真的只读过小学三年级的课本,虽然都翻烂了,孩子也会举一反三,但文凭就放在那,像是一座不可磨灭的大山。
这边建议,考虑孩子考公,别找文盲。
洺希:?我怎么你了?这么@我?
……………………
夜很快到来。
许多东西也该醒了。
天空中的明月高高挂起,这颗没有被污染的行星下,依旧能看到繁星。
无序的残骸从洞中探出头来,正如其食物链所决定的那样,就着月色外出觅食。
一处火光很快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那火光中有个人,她身上有血的味道,很明显是受了伤。
另一个就在那里拨弄着柴火,以此来保持火焰的长明。
这些残骸并不像是野兽一样害怕光亮,他们反而会觉得有光的地方就越温暖越安全,自然也就不会惧怕光下的人类们。
一只鼠型残骸飞扑向莱登,它想在林陵反应前将莱登这个受伤的猛兽叼走,再和同伴们分食那个未受伤的猛兽。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那鼠型残骸就已经进入了光亮中,却被一团黑白混杂的气给压死在了地上,一时间血肉横飞,但却没有一滴血落在熟睡的莱登身上,只有林陵默默的看向旷野上的黑暗们。
他不出声,只是轻轻放下了手里的柴火,那双阴阳交错的眼中闪出诡异的亮光,黑白两气在其身上翻涌,似是在水中燃烧的火焰,携带着半透明的线条不断奔腾。
残骸们惧怕的向后退去,却渴求那温暖的光而不舍得离去,只得在火光周遭徘徊。
这里的昼夜温差较大,残骸们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再晚上进行保暖,与那些完全融入人类社会,拔下自己的獠牙,撕开自己的皮肉,从而获得人性的残障们不同,他们并没有人性,也就更不用提交流了。
“你们可以到周围取暖,但不要伤到任何人,可以吗?”
面对无法交流的残骸们,林陵这样说道。
和残骸进行交流,就约等于是在和一把加特林谈论爱与和平一样扯淡,但这个山里来的孩子却将这种事视为一种平常的小事,像是只要他想,一把加特林都能学会爱与和平一样。
出乎意料的是,那群残骸居然慢慢地向林陵靠过来,眼里没有警惕和恐惧,反倒是充满了尊敬和爱意。
“先……哲……”
一只已经初步拥有意识的熊型残骸用自己枯哑的声音说道。
“嘘,别打扰到她睡觉,到了早上,你们自行离开吧,别把她吓着了。”
慢慢的,旷野上几乎一半的残骸都汇聚在了这里。
汇聚在了火光之下,享受着过去先祖们曾经享受过的光和温暖。
这一夜,没有猎杀,只有残骸们安静的休眠声,食物链的连接似乎都因这个少年开始转变。
熊抱着老鹰安眠,大象的背上爬满了无数小型残骸,狮子与羚羊同枕,麋鹿与豹子相眠。
残骸们围靠在火旁,林陵轻轻的把尾巴伸进火里却浑然不知的狼犬拉了出来,接着安抚了脚下的青蛇,他轻轻的检查莱登脚上的伤,然后慢慢睡去。
星河之下,旷野之上。
生命围坐在一圈,共同驶向梦的彼方。
在五百英里上,在五百英里后。
…………………………
现在
夜晚的高速上,一辆卡车车在四辆坦克的护送下行驶着。
远光灯照不到更远的地方,再明亮的光在黑暗中也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可所有人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在回到城市之前,他们都不能让任何人得到任何可乘之机。
轰!
一道火光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最前方的车辆。
那辆坦克在一瞬间就被什么东西给砍成了两半,巨大的碎片化作带火的流星,正中卡车的驾驶室,里面的驾驶员死于非命。
“赶紧联系总部!”
“各单位注意!找掩护!”
话刚说完,一道布满了恶心粘液的触手自地而起,顺手打翻了一辆坦克以及周围的人员,那坦克被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折断,再次化作了带火的铁疙瘩。
轰!
轰轰!
剩下的人们将战友死去的悲愤化作贯穿弹击打在那巨大的触手上,可那粘液像是一层固态软胶一样,打上去的子弹都没有一点反应,要知道,他们用的可是能够一枪击穿一米厚金属的杀器。
轰!
又一辆坦克被摧毁,从火中,一位浑身布满红色鳞片,身高两米五的恐怖巨人正缓步走来。
“那是……阿尔法?”
那人,整个在场的没有一个不知道其的事迹,名为阿尔法,龙型残障,前黑衣首席,曾经立下缕缕战功,甚至在当时享有不败龙神的称号,但由于其行事作风攻击性过强,曾经在一次任务中因为判断失误导致小队全灭,因而被停职,退役后成为了雇佣军,并在一年前,被殉道者收纳做了手下。
“是殉道者!”
“赶紧呼叫主教大人!”
噗嗤!
刚刚还在发号施令的小队长,下一秒就已经被阿尔法扔了出去,掉在了高速公路下的河里。
轰!
轰轰轰!
……………………
不知过去了多久。
整只队伍团灭。
他们誓死都在保护的任务目标,也就是那卡车里的东西,也被殉道者给撬开了。
殉道者拉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只见在那卡车中的并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就只是一些研究资料,被储存在那巨大的黑石上。
那是有关于外来之人的研究资料。
那是在大崩坏时期降临的其中一位外来之人的研究资料,并记载着一系列的实验报告,当事人试图以人造人为媒介,总和出一个概念体。
也就是刻名的雏形。
换句话来说,是一个白版。
可以在上面CtrlC
再接CtrlV
咳咳!大体差不多!
白版刻名是无主的,他拥有进化的可能。
有了这个,便有了击败余庆的可能。
殉道者看着眼前的资料,心里更是有了些许的底气。
“看来你最近到了瓶颈的这个传言是真的呢。”
突然,一道冷厉的女声从殉道者的背后响起,殉道者立刻回头看去,只见一把陌刀搭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顺着陌刀寒冷的冰封向前看去,只见一位妙龄女子正手持着陌刀站在自己的身后。
那女子生的奇美,明明是女子却如同男人般俊美,又如同女人般娇嫩,还有着如同古龙一般的黄金瞳,在合着身上紫金的配饰,怎么看怎么有一股帝王之起。
阿尔法呢?
殉道者刚想开口,只见那布满红色鳞甲的身影像是炮弹一样撕开厚重的装甲运输箱,重重的砸了进来。
而在外面,一群又一群的黑衣人排排站立在那里,他们的身上各有生物的特征,他们都是残障。
是一个名为『遥岸』的组织,其中的所有成员皆为自主进化的残骸,他们获得了人性,化作了人型,便有了社会,有了秩序,但当曾经领导他们走向联合的先哲死后,他们便脱离了管控,并自发的组织了军队,时不时会与『祈』有所冲突。
但他们并没有理由来拿取资料。
“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可以饶你不死。”
女人轻轻的说着,像是在商讨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是吗?可你们问过她了吗?”
还没等众人反应,一道黑色的热浪袭来,所有人立刻闪躲,而那些资料却完全被那热浪燃烧殆尽。
一面巨浪袭来,将火焰熄灭,而那些资料则是彻底毁坏在了水中。
众人的视线朝着那唯一的发源地看去,眼里满是不可相信,那个长居海中的人,居然也上来了。
只见在月光下,海洋的女王带着漆黑的海水,静静的观赏着底下人们的脸色。
深蓝色的长发被王座拖起,紫红色的眼睛内满是上个时代者的威压。
现如今『凌厉』的继承者。
千年之前,她叫做张王陈。
现在,她名唤守墓人。
“那些不是你们应该拿到的东西。”
“放下,并离开,我可以放过你们。”
不带感情的低语回荡在每个人的心头,似审判,又似判决。
“守墓人,我们两个组织并没有冲突,可不可以就今天的事情让我们一次,这对我们真的很重要!”
那女子单膝跪地地请求道,其身后的残障们也跟着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我说了,你们离开,我饶了你们。”
“那不是你们该拿的东西,也不是那个背信弃义的混账该有的,上面也没有你们该寻的道路,你们应当比我清楚。”
女人无奈的低下了头,带着部下们站了起来,守墓人的视线又移向了殉道者,在那破败的披风之下,一颗猩红的眼珠在不断转动,可下一秒却是被那漆黑的海水给禁锢在了原地,从而失去了亮光。
“至于你,殉道者,几百年了,该消停了吧?”
“我从不这么想……”
“那就带着被你杀死的人的罪孽,永世沉入海底吧。”
海水开始发出诡异的能量,其中闪烁着如同繁星般的光芒。
殉道者痛苦地跪倒在地上,那海水灼烧着他的全身,却并不想要他的命,因为杀了他只会让他转移到别的肉体上,那样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所以,将其连同精神一起融如海中,永世受浪潮搅动自己的意识,便是对其最好的惩罚。
“哈哈哈,老朋友,真是巧了你看……”
一阵爽朗的笑声突然打断了众人的谈话,也打断了守墓人的审判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位长着一对鹤羽的长发男人正站在月光下俯视着这一切,所有人都认得他那脸庞,更记得他那宛如诡异的红宝石般的眼睛。
“我也这么觉得……”
嗖!
“住手!”
一道红光闪过,只见『劫灭之键』化作了一道流星将殉道者撵成一摊血雾,深蓝色的污泥满天飞舞,给了众人一道血的教训。
“余庆!”
守墓人那充满怒气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余庆,因为这个混账杀死了殉道者,那只会让他以精神体的形态继续逃逸,并在未来的某处重整旗鼓,从而带来更多的伤亡。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其封印,但这么多年下来,这个混账却根本没有想把他封印的打算,只是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猫鼠游戏,徒增伤亡。
明面上继承了陈思宇意志的混账,却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
“你这个混账!你到底把人命当什么了!?”
“别那么心急嘛我的老朋友,你我都有要说的话不是吗?”
主教微笑着,又看向了残障们。
“趁我今天偶遇旧友,心情好,你们逃的快一点,我可以当做没看见。”
“快撤!”
那些残障们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主教和守墓人在这悲剧的场景下向往。
“你……”
“哎呀,与其把他就这样杀了,我留着他反倒还有大用,而且你也知道,他能落在你的手里,说明,他也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不是吗?”
“你……到底要践踏他们的信念多少次才会满足?”
主教没有回答她,只是漫步走了下来,站在了与守墓人同样的高度。
“与其担心这个,倒不如去担心一下,新的『凌厉』,你说是吗?她最近可是会遇上不小的麻烦,我相信你也不希望看到陈思宇的信念就此断绝吧……”
“你!”
“她在宋城,我也会在那里等着你的,我的老朋友。”
“另外,他们就拜托你了,帮帮这些视死如归的士兵吧。”
还没等守墓人反应,主教便如同鬼魅般消失了,只留下了守墓人一人在月光下徘徊。
“你这个混账……”
守墓人咬牙怒骂道,但当她看向了地上的尸体,那些尸体在不断的消失,守墓人清楚,那是余庆能力下的产物,而这些原本应该死去的士兵,此刻恐怕在哪个旅游胜地度假吧。
“欺骗死亡……可再怎么欺骗,也欺骗不了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