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题

麻烦来了！

我僵着身子端坐，瞟了一眼对坐的女孩。

她身穿天蓝色带云朵图案的寸衣，头戴粉色发夹，一条墨黑色休闲裤，杏色的帆布鞋。

至于脸嘛！由于眼在她脸上只呆了几秒的时间后，自己脑袋就下意识往木桌子上看去了。

大致记得脸没有出现断线，也不像膨胀后的气球，好像脸颊旁还有几颗雀斑。

她的眼球一会往上窜，一会又左右乱跑，她双腿紧贴两手搭在膝盖，像椅子坐在椅子上。

这都是我抬头又低头锻炼脖子时才发现的。

空荡的大厅好像按了暂停，包括能活动的人也一并停止了动作，除了外面闯进使耳朵起皱的苍老声音。

“唉！这两个小娃都怎么了？一个个的都不说话。”

“你们倒是说句话啊！害羞个什么。看的急死我们了。唉！赶不上我们以前的时候，想当初……”

我起身把这唯一的声音用门关住。

然后接了一杯开水，看着热气从杯子徐徐上升的过程，我又撅起嘴往里面吹气。

水在里面游泳，还带几颗热水珠飞到我脸上。

于是趁擦拭水沫的机会，又偷偷往对面喵了一下。发现她依旧如椅子样，一动不动。

眼睛又回到桌子后的我，没控制住脸微微动了下。

有意思！

咕噜咕噜～杯子里吹凉的水被我喝完，我不清楚时间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很久。

但现在时间的消逝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只希望早点结束吧。这会脑电波的活跃，足够平时玩游戏拿好几个五杀了。

于是我决定继续接水，然后把水吹凉，再喝下去。不知道是接了几杯水，反正她依旧如椅子，眼球四处转动，有时会发出一点光传入我眼帘，我想她怕喝多了水要上厕所，只好做个椅子人。

良久的沉默！

终于这死寂的空间，传来刺激心跳的声音。

这场比谁不说话的比赛，我知道是我赢了。

我了解女生往往比男生忍受不了寂静。

对桌的女生不得不承认，是个厉害的人。

“你是哑巴吗？”她说。

我说：“不是。”

“既然不是，那刚开始为什么不说话。”

“只要有女孩子在身边，我就成了哑巴。”

她紧搭腿上的手终于松开，手指我：“你现在不说的好好的，怎么就哑巴了。你还真矫情，女孩子是鬼吗？把你吓成这样？”

“并不是，只是我害怕未知的东西。”

“未知？我怎么就未知，难道我不是生物？”

我双手紧握，稳住好抖擞的上身后说：“我听别人说，有的女孩子很恐怖，他们说女孩子有时候是天使，有时候是魔鬼，完全捉摸不透。对于这种善意的提醒，我觉得还是少接触的为好。”

“你这是什么逻辑？仅凭别人几句话就这么认为。既然你这么害怕，为什要来？”

“我不想辜负了父母的心。”

“所以你就走个过场？”

“确实是的，原本以为我不说话，你会？”

“原以为我会怎么？”

“原以为，你会立刻说不合适，或者是问我工作收入房子啊，感情史家庭状况之类的，结果……”

“结果是我什么都没问，也没立刻走人，失你算了。”说到这她笑了：“哈哈……”

她的笑使我瞬间感到像是看到了一颗向日葵，我强行控制住脸上肌肉的造反说：“确实是失算了，我想着今天不过和之前那样，别人见我不说话立马就会走人的。没想到会待这么久。”

“每一天都会不一样，你难道不知道？至少到现在为止我们能正常交流了吧！那么你觉得我怎么样。”

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于是这次我眼里的光不在闪闪到她脸而是直达。

然后我就感觉，她的眼睛像平时倒映住阳光的海水，这股海水把变幻无常的太阳，变成蔚蓝梦幻的颜色。

由此我说：“你很完美，我很满意！”

“过奖了！既然你觉得我还不错，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不打算怎么做，观望就好，到晚上要回家了，就好聚好散吧。”

“啊！为什么？”

“往往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我不想哪天突然发现心心恋恋着美好东西，变的不再如以前那样美好时那种失望感。”

“你怎么会觉得美好的事物不能永恒。”

“因为即使是钻石，也逃不过时间的腐蚀。”

“想不到聊到现在，我才发现你太装了。”她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

“装？”

“装高冷啊！你说的这些话，细听好像不错，但仔细一想，其目地不过是要吸引别人的注意。说的一些高深的话，好像看穿了一切，其实你就是不愿看到自己表现慌乱，不知如何应对的样子。于是就装高冷，好快点结束麻烦。”

“你怕麻烦不说话，但还是忍不住说话，说明你内心比谁都渴望。”

没想到她看穿了我，确实我喜欢装逼。谁又不喜欢装逼呢？

于是我问她：“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那么你又是为什么直到现在还在相亲？”

“我嘛，纯粹是觉得好玩，算是研究社会问题。”

原来是社会学专家，这得认识下。不知道她有没带摄影机，把我录下来。

于是我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既不愿见果，又何必寻因。”说完她起身推门而去。

我捏紧裤子疯狂朝厕所跑，终于可以排水了，只是又一个美梦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