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那些消失的景色
我有一个烦人的电视!
每当我躺在床上想要快速入眠时,它就会突然播放一些画面。
这些画面像摔在地上的镜子,一幅幅七零八碎。好不容易拼凑出完整的画面,它又被雾水盖住面容,只能从中大致看出有几个人。
至于这些人是黑是白?是圆的还是方的?就识别不了。
这种效果的电视机,还好意思播东西!
我必须把它给关了,可它却邪门的很,我按了关闭按钮,以为可以安静下来了。可它像是没有开关样,无论怎么按,它都照样播放。就这样我经常失眠了。
我想可能电视机老化了,需要擦一擦上面的灰尘。曾经它也是个崭新的能播放清晰画面,剧情精彩的电视啊。
只是时间的侵蚀,失去了对美描述的功能了。
于是我拿着抹布,在上面使劲的擦拭。一些画面终于在手中,慢慢露出色彩。尽管远达不到如今的清晰度,内容也枯燥无味,但对我这种不怎么挑剔的人来说,足已观看。
画面里灰白色的石拱桥下,一条被大自然慢熬,沸腾出点点光圈的靓汤在流畅。
随汤流的方向追赶二三十公里后。出现了几百个整齐划一紧密排列的笼子,被十字形水泥地贯穿其中。
几根粗壮的棍子分别矗立在,十字的中心。棍子上挂着三颗每过几十秒,就分别亮出红绿黄三个颜色的灯。
我不能在这里随地大小便,也不能躺在地上,看天上的云朵。更不能拿棍子在这里耍剑法。
只能走着看着数着,这密密麻麻基本一样毫无特色的笼子。
当然这些笼子还是有所不样的,有的上面挂着刻有几个大字的木牌,有的两侧立装满黑色条纹的圆筒一样左右转动,还有些笼子高的人在下面成了个蚂蚁。
再过几年我可能会住进这高笼子里。然后白天在笼子里,晚上也在笼子里。
还好我常常回到石拱桥上,跨过去是一条几百米笔直的水泥路。
水泥地两旁被两条小河沟,几块排列整齐的正方形田地紧挨着。
白天走在这条笔直的水泥地上,有时路中间会有一团,黑色干瘪的物体,物体周围泼洒的红色,上面还有几个长着翅膀的小家伙,飞来飞去。
晚上如果打着灯走在这条路上,会有无数个会动的小墨点,像子弹样打在身上。
走完几百米后,出现了几个笼子。这里的笼子没有那么密集,排列也没有那么讲究。刚好随意摆放在由直路转为蜿蜒路道的两旁。
而那跟随的田地到了这里,地里出现了几十个泥土小山,山脚立的一块灰白色石头,上面刻的黑色和红色字体。
每到一年的最后一天,石头上就会插三根黄色香火,几百上千万的钱被火焰烧成灰,带到未知的世界使用。
这时有着几十个孔的小方块,冒着浓烟,随着噼啪的响声,把颜料带到了天上。天空短暂下起金色红色紫色等七彩的雪,闪闪飘落下来。
继续走在蜿蜒的路上,我终于看到自己的笼子,准确来说也不是我造的笼子。是把我带到这世上的人,给了我使用这笼子的权利。
在这笼子前有个口字形的小河,水流从一个闸口窜到一旁稻穗的身上。
走过小河,我要经过被篱笆保护的油菜花。此时的它们穿着碧绿色的衣服,一群群挤满田地,露出金黄色的脑袋,朝天看。
这时几只黑黄条纹,不讲武德的蜜蜂,张开黑色的嘴强吻了油菜。
两颗榆树撑着伞,摇着枝叶在笼子前乘凉。
我走在榆树下,几颗尘土打在我的脸上,可惜我没有如往常样随口歌唱,不然就会尝到土的味道。
在榆树的旁边我记得还有几颗桑椹树,它黑色红色的果实好像不喜欢在我肚子里久待,每次吃进去不一会就急急忙忙的,咕噜咕噜~的叫要出来。
我怀疑这是它的阴谋,据生物学书上所说,有些植物故意把果子长的又好看又好吃,其目的是让动物们吃了,排泄在不同的土地上。
排泄物里的种子没有被胃消化,反而借着动物这趟列车,换到了一个肥沃的土壤生长。这样它们遍地都是子孙后代。
可惜啊!人们有了抽水马桶。还有一些泥土地也被厚厚的水泥给覆盖。
我想起来了,原来桑椹树矗立的地方是泥土地,现在已被厚厚的水泥铺盖。
想必这几颗栏路的桑椹早就被砍了,于是我又倒退。
或许在几十年前,那些小口河,可能是有些人们挖出来的。两条河沟也是,它们刚好挨着田地,稻穗只需张口就能喝到水。
自然的侵蚀,雨水水流的冲击不可能让每个笼子前,都形成差不多大的口字河,包括恰达好处贴近田地的河沟。
在往后推,以前船湾村可能是一块草地,也可能是海洋或者高山。就像那些研究古地理的学者所说,三十亿前的地球,四处荒凉,没有色彩,到处是死气沉沉。
随着无数的风吹雨打电闪雷鸣,在海底的火山岩石上,诞生了第一个有机物。最后经过时间的洗礼竟变成了现在多姿多彩的世界。
隔壁笼子走廊外坐着一个皮肤枯黄干瘪的老头,它闭起眼感受着太阳最后的温暖,再过几年他就得躺在那泥土小山里面,再也见不到阳光。
这时如果我会飞的话,只需飞到几百米的高空。往下眺望,大地成了金黄绿色交叠的饼干。
这些饼干有非常多,左右互挨成一圈又一圈包围着一块赤红色豆沙饼干。接近豆沙饼干内圈的,是一块块乳白色饼干,每块乳白饼上面都有一个橙红色鸡蛋在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