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跨年夜，市中心沿海河一线，有烟花汇演，主要是通过河上的船舶统一燃放，这些年现场观众少了许多，不过烟花汇演也是通过卫视、微博、微信、哔哩哔哩等平台向全市直播。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街面市民少了许多，不过也是有不少人选择结伴出行，或许只是简简单单吃顿饭喝杯奶茶咖啡，十张自拍九张带着口罩，也，也是一份独特的记忆。

尽管街上人少了许多，不过市S局的勤务级别，依然很高，两万八千PO在岗，部分直属单位近乎全员在岗，譬如十六总队的两个行动支队。某勤务点，施一婕、小钱、小孙、小赵手持QBZ95-1，头盔模块防护背心护膝一样不少，普拉多上还有盾牌等防护装备。总感觉还是两年前的跨年热闹不少，不过也是感觉近年的跨年，烟火气浓郁不少。施一婕感觉空气中弥漫的，有烤肉的味道，有烤串孜然的味道，还有奶茶可可咖啡香。如果不是这套行装，她现在可能已经双手油乎乎，辣椒面伴着胡椒粉，一口肉一口可乐，然后再去逛逛商场，买几件风衣，买几件卡哇伊的小物件，回到宿舍，给父母打个视频电话，然后……

看着不远处的烟火，也是会想到过往，小时候在蓉城，许多时候跨年，父亲都是在岗位上，都是母亲陪自己在街上看烟花，怕人多有什么意外，也是带着女儿在快餐店或者小吃店。后来到了青春期，有时也是会抱怨父亲陪自己太少，而母亲，也不生气，每次带她吃吃喝喝，带她去新开的游乐场，当然，每次过年，也是雷打不动带着她去父亲工作的部门，和各位哥哥叔叔们一起包饺子，那种热忱，那种质朴，至今都忘不了。后来去了AP津海指挥学校，毕业后来带了津海BP总队，也是一点点明白了，母亲没有给对自己说太多，不过也是告诉自己，父亲和他的同僚们，是在守护着更多的人。

两年前的跨年，也算是第一次以海河为中心的烟花汇演，也是近年来最热闹的一次，那天许多观众都在惊呼，而施一婕感受着这份欢乐，其实有些想哭，毕竟真的，想家了。今年依然是在岗位上跨年，尽管父母和自己已经在一座城市，不过即便是第二天早上勤务结束，也是继续在单位备勤。会想家么？肯定的，只是工作这么多年，也是习惯了将这份情感压在心底，年迈的父母，一定也是不希望自己难过，是吧。河两岸大楼林立，空中还不时传来飞机引擎的声响，或许与两年前的跨年还有许多不同，不过，现在，也是这座城市，最开心的时刻，对吧。

特勤一支队一站，所有队员就位，值班会议室，各位都穿上了救援服，消防救援帽也在自己手边，还是那句俗话，别人过节，他们过关。对讲机不时传来指挥中心的调度，不时有消防站接到调令出动，不过没有什么严重的状况，这几年跨年，都差不多。他们驻地不在海河边，所有看不到烟花，隐约能听到远处的烟花声。当然，几台电视都开着，有的同事在看跨年晚会，有的同事在看烟火汇演直播，有的老队员，也是感觉有种童年期待新年的感觉。

王波坐在办公室，拿起手机，有些犹豫，要不要给她发一条短信，发什么。想来想去，终于在新年钟声敲响之际，发了一条“新年快乐”。看看窗外，不知道是人们越来越能熬，还是跨年夜像除夕夜一样对人们原来越有新引力，他们这儿，不是CBD，也不是商业街，小区居多，感觉一栋栋住宅楼，都亮着灯。夜空之下，万家灯火，真的，好美。

谭小晗则靠着训练场篮球架，看看夜空，也是哼起了音乐，岭海小城出生滨南榕海长大的她，喜欢《爱拼就会赢》，也喜欢《真心英雄》，好吧，或许都有些老，不止一次听王波说，AP津海指挥学院的晚会，《真心英雄》是必备曲目。后来工作了，听着一些老指挥员喜欢《说句心里话》，最初也是不理解，如今马上要三十五，也是对这首歌有了更深的理解，人间的烟火，把我养大，所以，我也要尽我所能，守护好这份人间烟火。当然有时听这首歌，真的会想家，此刻父母远在屿霖，帮莲莲和妹夫照顾一双儿女，此刻妹妹妹夫，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不同的职责，相同的守护。

当然，也是忍不住回想，自己的前男友，在干嘛，海河新区是郊区，或许放烟火的会不少，工业园区物流园区可以说星罗棋布，他们今晚的压力，应该是比市区各消防站大很多吧。发了一条祝福信息，不过也没指望他能立即回复，毕竟都很忙。这两年，逢年过节，总是忍不住会想他，会不会出勤，会不会加餐有惊喜，会不会连顿热乎饭都吃不上。上次聚餐，他“莫名其妙”表白，她似乎出了饭局也找不到生气的理由，或许往事真的不能如烟，或许真的就是，生死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