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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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天黑,路滑

车子去而复返,带起一阵风,地上的落叶又重新被卷起。

时蕴目不转睛地看着车子驶入许家,停在周以绥的面前。

她在两人的目视中下车,周围仿佛都没了声音,只余下自己那怦怦跳得飞快的心跳声。

周以绥表情有些错愕,原本死气沉沉的眸子重新染上了细碎的星光。

黑暗里,像是有一束细小而微妙的光,燃起了,照亮了他前行的路。

时蕴刻意压着自己的声音,努力平静地问道:“周以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她砸下这样的一句话,像是在表面平静的海面上砸在了一块大石头,暗流涌动里的波涛汹涌,像是恶魔一样吞噬着他。

他以为虚妄散了,消失了,没想到时蕴回来了,带着他那死掉的虚妄,这次,他想要这个虚妄了。

“要。”他如释重负般,将理智狠狠砸在了脚下。

时蕴提着的心安定下来,在此之前她不知道自己回来对不对,她怕周以绥是真的不想跟他们走,怕周以绥觉得自己很麻烦,但是内心里那个非常了解周以绥的灵魂,在带领着她走向他。

“好。”

可能是那天时间过的太慢导致在路上的这两天周以绥觉得一眨眼就过去了。

这个世界上质量守恒,动量守恒,连时间都是守恒的。

可能……周以绥偏头看向睡在身侧的人,嘴角扬起不易察觉地微笑。

可能连“感情”都是守恒的。

感情分为三类,亲情友情和爱情,如果按照这样的理论,那就是前者如果多,后者就少,后者多,那前者就少。

周以绥想,照他前两种感情的情况来看,他应该属于后者。

几个人住进了山脚下的酒店,温莹说的没错,她家在这里确实有个连锁酒店。

周围的环境比较幽静,酒店的附近是一片竹林,倒是遮住了些炎热的阳光。

已经到了下午,按照时蕴的想法是第二天凌晨去爬山,看日出。

温莹在听见这句话连忙摆手,“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到时候给我拍张照片,我让手底下的人给我p上去。”

“……”

时蕴偏头看向许也,“那你去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他说的正义凛然,时蕴没再管他,回了楼上。

工作人员安排的房间隔得不远,也就是两个门对门的关系。

可能考虑到酒店设立在这里有些偏僻,房间的构造并不是很大,一张大床,一个狭小的浴室和厕所。

时蕴围着房间走了一圈,刚坐在床上,门就被温莹推了开。

“我都不知道我家还有这么差的酒店!”她算是富二代,如果往上数,她其实也算是军几代。

但是她家到了温莹她爸那一代,不爱军装爱行商,至今连锁几百家,在梅市混的也算是风生水起。

她没吃过苦,大四要在外面实习,她受不得这苦,自己就拿着压岁钱开了个酒馆,虽然不挣钱,但也亏得起。

而时蕴家的忱远集团主要涉及房地产和游戏广播之类的,所以温时两家很早之前就开始合作了,许也更不用说,这也是他们从小玩在一起的原因。

“也挺干净的。”时蕴有些累了,直接往后躺起,也没动一下身下的被子。

温莹嫌弃地拍了拍白色的床罩,好像真能拍出来什么一样。

“我一会儿去跟经理说,给我弄到楼上去,你要不要?”

时蕴东西虽然不多,但也怕麻烦,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床上的人呼吸渐渐平稳,就在温莹以为她睡着要走的时候,时蕴突然问道:“你最近怎么一直往医院里跑?”

温莹做贼心虚地抬胳膊闻了闻,“也没消毒水味吧?”

“你跟许医生——”时蕴掀起眼帘,偏头看向走向已经走到门口的人。

“我在追他。”她大大方方地承认,倒让时蕴后面要说的话堵在了嗓子口。

温莹的眼里满是坦荡,“虽然还没成功,不过,我一定会追上他的。”

“......”她现在是担心她追不上吗?时蕴坐起来,拧着眉心,不知道要怎么说,半响才缓缓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他多大了吗?”

“35。”温莹毫不在乎。

“他是我爸的校友。”

“又不是同一届的。”

“可是你俩差了十五岁。”

“十四岁零六个月。”温莹纠正道,也间接表明了她的态度。

“许医生是很不错,可是——”时蕴觉得自己确实不应该多管闲事,但是温莹这个人玩惯了,属于那种万花丛中过,片叶沾点身的人,交过很多男朋友,但也都是那种玩得开的富二代,而许医生,她不敢苟同。

“是吧?”温莹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他和我见到的人都不一样。”

不一样......时蕴并没觉得这是个好词。

送温莹离开的时候,周以绥正好从外面回来,时蕴从门缝中探着头,将刚才跟酒店前台要的备用房卡顺着门口扔给他,交代道:“明天一定要喊我。”

她确实有时候醒不了。

周以绥点头,走进去后转身关门,掌心扣在猫眼的地方,捏了捏手里还带着温度的房卡,稍稍低下了头,笑容隐藏在黑暗里。

原来向心而行,是这么的轻松和自在。

他在这里遗忘了很多事情,忘了小镇,忘了周运清,忘了李顺,像是真的投身在了这里。

灯光照得明亮的屋子,床上的人还在熟睡当中,厚重的窗帘将她和这个黑夜隔绝开来。

床头的手机嗡嗡震动,时蕴紧闭着眼皱了皱眉头,手无意识地乱抓,一顿扒瞎操作之后,震动终于停了下来。

房间里又归于平静,半个小时之后,时蕴迷迷糊糊站在山脚下,只觉得头重脚轻,背上的包被人取下,她像是才缓回神。

凌晨三四点的天还很黑,周边的小摊上放着一盏明灯,再往山上看去,每隔一段距离都会高高悬起一盏照亮方圆几十米的灯。

眼神跟在周以绥身上,看他嘴巴一张一合地跟摊主讲着话,后又拿出现金给人递了过去,纸币被叠得很整齐,她慢半拍地回想起不久前周以绥把她喊起来的事情。

“许也呢?”

周以绥走过来,将面包和牛奶递给她,满是平静地说道:“没叫醒。”

确实,时蕴认同。

周以绥拧开一瓶矿泉水,她沾湿了双手,轻轻拍打在脸上。

随意擦了擦,眼睫毛上还沾着水珠,眼睛湿润润地看过来,“走吧!”

周以绥将东西收好,刚迈上了第一阶台阶,朝后转头,伸出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天黑,路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