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逃出生天
刘哈哈当时示意长扇先走,并没有想太多,反正长扇也不是事中之人,没必要被无辜牵扯进来,本能觉着能活一个算一个。
并未想过让长扇来救她。
甚至也不确定长扇会不会救她。
毕竟两人就算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可这世间人心最难捉摸,也最易多变,就算长扇就此离开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长扇本就在水深火热之中,他连自己都救不了,谈何救自己?
若有这般要求,那便是她对别人太过苛刻了。
可就在刚才,刘哈哈明明看见长扇对着自己使眼色,即使这个眼色她完全不明白,也是感动了一把。
他没有当即离去,反而还在一路尾随,伺机救自己。
这已是一份难得的情意了。
知足了。
刘哈哈想到这里,已经心满意足,再也不留后手,看到秦图扑过来,双手意欲掐向自己的脖子,她便抬脚往秦图的要害踢去,只要这一脚不偏不倚,定能让他抱团痛苦一阵,至于后面的境遇,来了再说吧。
秦图已经丧心病狂,完全没了理智,更加不会客观判断刘哈哈的动作,就那样义无反顾地冲上来,真正的在要害处挨了一脚,当即眼冒金星,疼的天灵盖都要翻滚,后面的随从见状才敢上前。
就此一刻,街上不知何时窜出来一帮乞丐,浩浩荡荡地跑过来,一时间就冲散了随从,而秦图也被淹没在了人群中,后来又因为脚下无眼,踩踏了很多遭,估计非死即残。
而刘哈哈就在乞丐冲过来的那刻,被一只手抓住拉出了人群,两人一路狂奔,终于跑到了一个很远的僻静处,才敢停下来喘着粗气。
刘哈哈两手支在腿上,喘了几口气就艰难地问道,“你怎么找的这么多乞丐?”
长扇此时也是同款动作,闻言甜甜一笑,“使银子呗,上次你救我时,花了一百两,我手上银子不多,就只有些碎银,加起来不过三十两。”说到这里,长扇停下来换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告诉他们这是定金,干完活了还有一百两,所以,所以……”
刘哈哈看长扇不停喘气,语不成珠,急不可耐道,“所以什么?”虽然她自己也没好多少。
“所以我们得赶紧走,不然一会儿围攻我们的就不只是那些随从了,还有浩浩荡荡的乞丐大军。”
刘哈哈想着也是,秦图的事情绝非偶然,现在又被逮个正着,是得赶紧离开,方才安全。
可是包袱都放在驿站里,甚至车夫马车也一并在驿站里。
为了安全起见,两人并没有折回驿站再走,而是直接顺着最近的一侧城门出去,及至城门跟前,才置办了一辆马车和吃食,准备长途奔袭。
经此一事,刘哈哈已经开始疑心车夫是否有问题,看到秦图淡然确定的样子,两人碰面绝非偶然,而是他一早就等在那里的。
可自己孤身在外,身边除了长扇就是车夫,能透露自己行程的也就这两人,不过现下,她不想怀疑长扇,车夫就变的很可疑。
现在没了车夫,长扇便驾起了马车,不过因他相貌惹眼,还带上了斗笠,两人一路南下,到了下一个州府之地,此地甚为繁华,依水而建,出行以船为主,旱路较少,只有一些主大道。
两人在此地歇息了一晚,晚上很低调的出去看了一圈儿,买了些吃食,以备路上食用,又很低调地回了驿站。
翌日一早,又出发了。
刘哈哈不放心,因为两地相隔不远,恐有隐患,不敢多逗留,不然以这样的怡人之地,她更是要住上几日的。
虽说齐木尔多一行危机重重,能顺利逃脱也是侥幸,不过这一趟也收获颇丰,刘哈哈不但查清了边凉生母的死与边府任何人都无关,还知道了边明镜的死因。
甚至在她看出赌场里利用煤炭惩罚赌徒时,很多事情也渐渐清晰起来。
只待回到阡陌渡,定要将那些害群之马揪出来,如若不然,边家的兄弟姐妹一个都不能活,包括自己。
毕竟现在顶着边凉的身份到处招摇,早已是仇人眼中必须铲除的目标。
否则就不会有赌场那一遭。
刘哈哈有些头疼。
虽说方案定下了,可要实施起来也异常艰难,水深不见底,人心欲难足,又有谁敢信?
不过这些愁人的心思并没有表现出来,两人走到了一个小县城时,刘哈哈还是提议住上一晚,再到处转转。
毕竟这也是此次外出的主要目的之一,如若就此慌慌张张地回去,也难以应付阡陌渡的复杂局势。
一路修行,才能百废成钢。
两人找了家客栈住下,毕竟是小县城,能选择的不多,只要干净就行,好在客栈的饭菜很好吃,长扇正在长身体,吃的也越来越多,一路上都与干粮为伴,早都馋坏了,一下子连吃相都顾不上了。
刘哈哈倒还好,毕竟长时间坐马车不活动,不是很有胃口,也因为饭菜好吃,多吃了几口。
吃饭时听伙计说当日是本地人祈福的日子,晚膳之后,大家都会聚在县上仅有的一方广场上虔诚祈祷,算是一个自发的民间节目。
刘哈哈心想,都将希望寄托于不可能的事情上,这里比玉成县清贫太多就能理解了,不过她也不纠结这些,吃完饭也去凑了凑热闹。
两人还没到伙计说的广场上,半路就遇见了四个家丁围-殴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郎君,虽然人小,丝毫不落下风,一招一式没有规律,却总能将上前的家丁放倒。不过即使小郎君再能打,也奈何不住四个人车轮战,一个一个的上,又一个一个的倒下,明显是在拖延时间。
果不其然,两三轮后,果然有援兵赶到。
此次来的援兵大概是十四五个壮年家丁,领头的是一个管事模样的山羊胡须老伯,捻着胡须走近,就是一副囊中之物的腔调。
“臭小子,居然敢偷我的银钱,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小郎君此时赶紧跪下,一个响头接一个响头的磕,“东家,我并非要偷,阿婆病的太重了,郎中让我准备后事,我提前拿走我的工钱,好给阿婆治病,提前支付的工钱,我以后定会做工偿还。”
山羊胡须明显不信小郎君那一套,松开捻着的胡须,手指向小郎君,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这一套都用了多少遍了,我支付给你的工钱都够你干三年了,你阿婆一直病歪歪的,早该死了,合该我给她看病送终?”
小郎君又磕头道,“求东家行行好吧,先放我回去,阿婆真的等不及了,我要去抓药给阿婆服下,求东家了。”
一个小男孩儿衣衫褴褛不说,一身精干,个头中等,露出的胳膊和腿上都是腱子肉和疤痕,可见常年干苦力,是以才有刚才的身手。
刘哈哈好管闲事,长扇好看热闹,两个人凑一块这件事儿必须管了。
刚刚还在打架的时候,两人就站在边上开始看了,这个时候也该出马了,刘哈哈上前一步,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位管事,可否先让这位小郎君走,他欠你的银两我来补足。”
山羊胡须闻声一看,只见两个年岁相仿,长相俊朗的郎君和姑娘,看着穿衣打扮,也是富足人家,便已信了三分,才接着道,“这小子欠我的可多着呢,你们确定要帮他还?”
刘哈哈点了点头,“先让他走,我们再议。”
山羊胡须看着两人年岁尚小,也不是官家,心想到时候还不上,就将你们扣下,反正怎么都不亏。
小郎君被人松开,当即冲刘哈哈和长扇点了点头就飞快跑开了,这时山羊胡须才上前走近二人身边。
“他提前支付了五年的工钱,今日还偷了我十两银子,一共一百一十两,请姑娘付钱吧。”
刘哈哈当时听的真切,从这山羊胡须的嘴里说出的是三年工钱,怎么转头就坐地起价,变成五年了?
不过此时的刘哈哈财大气粗,也不在意是三年还是五年,毕竟是外地人,又有很多潜在危险,若是理论起来,难免生出事端,也就笑了笑,从袖口拿出一张百两银票和一锭十两的银子。
“请管事确认,可否出个字据,说明这笔帐已经勾销?”刘哈哈也回以微笑,温和有力,倒是让山羊胡须一怔,没看出来小小年纪,做事还挺谨慎。
不过白白收了这么多银钱,立个字据也不是难事,当即便让人取来笔墨,写字画押。
两人拿着字据回了客栈,其实这字据对他们而言也无用,就是给山羊胡须一个警醒,如果字据落在被打的小郎君手里,他要是再行诓骗,落人口实不说,还可能闹出官司。
反正那小郎君也就多拿了自己五两银子,现在有一百一十两偿还,怎么都赚大发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次欺负小郎君的可能性就不大。
两人也没去成广场看祈福,一早在客栈用过饭后,便启程了,及至到了县城城门口,看到了一个人影,远远望着他们,长扇减缓了车速,眯眼看着那人,也没认出来是谁。
刘哈哈从马车上探头出去,虽说昨日并未看清小郎君的长相,但那份精干的气质着实令她折服,她一眼就认出了。
“停一下吧。”长扇应声停下了车,刘哈哈当即下车,朝小郎君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