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长三剃头
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那时候农村还是集体制。大人们全在生产队做事，没有时间管小孩子，不像现在小孩子大人从不离左右。那时侯是孩子带孩子，大一点的小孩子带小一点的小孩子，全村的小孩子在一起玩耍。现在天气炎热，根本不会让小孩子出去玩，而那个时候孩子们就是在农历六月份的中午，火辣辣的太阳，他们也在外面疯玩。所以那个时候人头上长疮疖的多，大人又忙，没有时间治疗，久而久之头上就留有疤痕，成了秃子。
那长三小时候也不另外，头上有几处大的疤痕，有时小孩之间吵起嘴来，就骂他秃子。
那时候，在农村理发叫剃头，全村的人包给一个剃头匠，那剃头匠每月来村子里一次，每年年底到各户一次性结清一年的剃头费。那剃头师傅是宣城西门唐家大院的人，小名叫小明。他一来，就有许多人争相赶来剃头。大家都想尽快理好发，好早一点出去干活。有时人多了就自觉的排起队来，先来的先剃，后来的按来的时间前后次序等待。
长三那时候大约十一岁的样子，还没有上学，经常的在外面玩疯，有时剃头匠来了，可他爸找不到他人。那剃头匠小明不能总是等他一个人吧，就走了。接二连三的来了几次都找不到长三，就快四个月没有剃头了。他爸这一次看剃头匠来了，就一再叮嘱他这次一定要剃头，不然中午饭就不要吃了。
小明师傅把一个人头理好了，此时正在扫那人颈项上的断头毛，此时还有同村李四的父亲和同村的瞎子的父亲在一旁等着。
就在这时，只听呼的一声，一个小孩子冲了进来。屋内站着一个光身子的小孩子，鼻子和嘴巴出着粗气，那鼻子挂着两条涕液，浓浓的还绿绿的颜色。由于跑的急了，那两条涕液一会儿吸上去不见了，一会儿又挂到嘴的上唇。脸和整个身子都黑黝黝的，只看见两个白眼珠忽闪忽闪的。他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就自顾的站在客厅中央直喘气。
小明师傅把那个人肩膀拍拍，那人就起身下了椅子。李四的父亲正准备起身时，谁知那长三呼啦一声就冲到椅子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大家愕然！
然后随那剃头的师傅小明怎么劝说，长三就是不下椅子。那李四的父亲就苦口婆心的说：“我要做事，你就让我先剃吧，你不就是玩吗？玩一会再来吧。”可那长三就是不下椅子。
那李四的父亲又拿出以前的杀手锏：“我以前还救过你的命呢！”
说来话长，在长三四岁的时候，那长三玩到田边，那时田里正在用水泵抽水，田里拖着电线，线上有个接头，总是冒有火花，那长三见到觉得好玩，就站在田埂上，向那火花上尿了一泡尿，结果一头栽到水田里。当时被李四的父亲看到了，救了他。
至此之后，李四的父亲一用上这句话，那长三就乖乖的听话了。
记得有一回，那长三偷人家许多桃子，他找长三要个吃下子，长三不给，后说：“我救过你的命嗳，你不记得了啊？那次你倒在田里----”那长三一听这话，就塞给了李四父亲一个桃子。
今天用上这句时，李四的父亲心想：老子此话一出，你这小子不就从椅子上滚下来了啊。
谁知那长三翁声翁气的冒出这一句话来：“哪个叫你救我的啊！勺！”
那李四父亲差点气疯了，嘴唇在抖擞，但是对小孩子也不好说脏话的。
谁知那个瞎子的父亲大声骂道：“你这个小秃子还真不讲理呢！先来的还不如你后到的啊！这小秃子！还油盐不进哪！”
可那长三就是不下椅子，坐在椅子上，还双手把椅扶手抓着紧紧的。
剃头匠小明只好摇摇头向李四的父亲苦笑了一下，拿起了推剪在长三头一推。
瞎子的父亲大声叫道：“在小秃子头上推个十字凹！”。长三把鼻涕呼啦一声吸了上去，翁声翁气的说：“敢！”
此时李四的父亲慢条斯理的说：“他不是叫秃子，他那头上的疤痕我知道是怎么来的，他小时候可怜嗳，他家大大妈妈又忙，没有人带着他。那年他俩岁的时候，在吃中饭的光景，突然跌了一跤，小木碗里的饭全倒在他的头上。那时他家养了一只大公鸡，那鸡见到他头上全是白白的饭粒，就咚咚的跑过去拼命的在他头上啄饭粒吃，结果哦，啄得他哇哇叫啊，好可怜哟------，后了还是我帮他把那个大公鸡赶走了。”
那长三向李四的父亲翻了一下白眼，鼻子发出呼啦一声，面露感激之情。
那李四的父亲继续不紧不慢的说：“头上给鸡啄的全是洞，那要找医生看啊，可他大大不给他看。后了啊，就烂了，长成了疮，后了头上就尽是疤子。现在不能叫他秃子，这样不好听啊-----都这么大了，快成小伙子了，还要讲老婆了呢-------叫秃子多难听啊，他头上是鸡啄的疤，以后应该叫他鸡疤！”
过了一会儿，那剃头匠忽然明白过来了此话的意思，就忍不住大笑起来，那瞎子的父亲也忍禁不住狂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长三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从椅子上一跳就下来了，发疯似的跑到李四的父亲面前，用脚猛踢李四的父亲的小腿，嘴时狠狠的吐出：“操！操！操！----”
他踢的不过瘾，又用双手揪李四父亲的上衣领。他是想抓李四父亲的脸，可是高子小了够不着，他就拼命的撕李四父亲的衣服。
李四的父亲狼狈不堪的推开了长三，谁知那长三跑到厨房里，因为厨房有一小门通向外面，这开在外面的门是方便倒脏水的。见长三进了厨房，李四的父亲心想这长三从那门跑出去玩了。
他深深的嘘出一口气后就理了理自己的衣领，面显尴尬的用眼瞟瞟其他人，他自语道：“妈的，给他挠了，不就白挠了吗。”
可是好景即刻逝去，他看到长三从厨房里跑出来直接冲向他，他惊看长三左手上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大菜刀，因为长三是左撇子嘛。李四的父亲大叫一声：“我的妈嗳――”
他从小矮凳子上一跳就冲出了门外，连滚带爬的跑得了。
至此以后，李四的父亲见到长三就心有余悸，总是远远的看着长三。如果发现长三手上没有拿刀或者石头等东西，他就敢从长三身边走，不然他就绕道走。
他心里常想：“这小子要尽快忘掉那事就好了。”
他怕长三哪一天想起来，突然拿石头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