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
改革开放几十年,确实让一部分人先富了起来,但还有好大一部分人未能让财富增值,更有贫困者连病都治不起。
此时,就在湘北二医院的胸外科,邹光接过医生收里的检查报告单,看了半天也只认出“肺部高密度造影,建议增强CT进一步确认。邹光不明白这高密度造影是啥?增强CT又是干嘛的。从小家境贫寒的他有病都是到村卫生所拿几片药了事的。邹光追上医生,请医生帮解读一下这对他而言如天书的报告单。医生很耐心的说道:“从报告单上来看,你母亲肺上有结节,至于是恶性还是良性,需要进一步检查。你先去缴费,再去三楼CT室预约。
邹光沉思,母亲不过是肚子痛,以前也经常这样,都是在村卫生所说点药就好了,这两年自己赚了些钱,就想让母亲来大医院检查一下,咋就这么大问题了呢?昨天刚缴一千多,啥药都没开,光做几个检查就又要缴费了。难怪母亲说什么也不来,说医院是有钱人来的地方,但既然来了,怎么着也得查出个结果才是。
就在邹光正准备转身去楼下缴费时,医生又倒回来补充道:“虽然彩超没有明说,但结合临床经验和你母亲的身休表现来看,我可以告诉你,你母亲的情况不太乐观,你要有心理准备。”
邹光愣住了:“什么心理准备?我母亲到底是什么病?”邹光父亲走的早,是母亲一手将他拉扯大的,虽然自己已经长大,但母亲一直是他的精神支柱,有母亲在,无论走多远,他都不会迷失自己。他无法想象失去母亲的生活。
医生:“从你母亲身体表现出的症状来看,有可能是肺癌,从彩超这造影来看,应该已不是早期,不过,最终的结论不能靠经验来判断,需科学的检查后给出精准的结论。
邹光领着母亲去做CT,邹母一直吵着说要回家,她就肚子痛而已,没必要做这许多的检查。在邹光的一再坚持下,才好不容易把邹母哄进了CT室。
接下来就是焦急的等检查结果。邹光觉得像是在等给自己的死亡宣判。检查结果是下午三点出来的,邹光颤抖着双手从机器里拿出报告单。”肺部大片黑影,疑似肺癌。”
虽然医生早说过了,但看到最终的检查报告时,邹光只觉天旋地转,全身发软,他都不知自己是怎样走到主治医生办公室的。
医生看着游魂一般的邹光,不无同情的说:“我已在电脑上看过你母亲检查的胶片,不太乐观,但不论是彩超还是增强CT都是基于影像学医生的经验判断。更权威的判断就是做切片化验。这就看你认为是否有必要了。
邹光当然想给母亲做进一步的检查,然后推翻这之前的所有经难结论,但他也知道,医学发展到今天,错判概率已几乎不存在,与其去赌这微乎期微的概率,不如跟医生商讨对策。无论怎样,就算付出所有,他也的把母亲治好。
于是邹光找到主治医生:“你好医生!请问我母亲这种情况还有治好的可能吗?”
医生:“这我不能百分之百的结你结论,看你是保守治疗还是手术治疗。保守治疗就是吃药控制,但你也知道,现在的医学水平还没有能克制癌细胞的药,吃药也就是缓解病人痛苦,至到癌细胞吞噬掉生命,保守治疗的好处就是病人受罪少些,费用少,但活着的生活质量并不高,相对手术治疗,费用会较高,手术后还要经历漫长的化疗,病人会更痛苦,全有几率延长病人生命。
经医生的一番解说,邹光知道,所谓的保守治疗,不过就是回家等死,吃点药苟延残喘罢了,母亲一生为自己操劳,自己这经济条件刚好一些,还没来得及让母亲享福呢,手术不管花多少钱,只要能延长母亲的生命,对他来说都是值得的。
然而,老天似乎却在此时跟邹光开了个大玩笑,他想抛出部分股票给母亲凑治疗费,可登陆交易软件一看,满仓的股票却跌停了,想割肉都没机会。
可这还不算完,晚上,他所持的股票发布信息,今年预亏两亿,股票将被ST,而前期市场的重组传闻也被避谣说不存在。可邹光正是得到内部消息说要重组才全仓买入的啊!他打电话给给他内部消息的人,可电话已打不通。他知道可能被人坑了,但现在不是去追问的时候,他现在要做的是先给母亲把治疗费凑齐了,不然医院是不会手术的,医院无所谓,但母亲已没有时间等。
第二天,邹光在集合竟价阶段挂出跌停价吐血割肉,但还是没能把手里的股票卖出去。他知道,最近几天想要把股票卖出去都只能凭运气。
可邹光并没有赌赢运气,邹光是融资全仓买入,连续的跌停,他已暴仓,股票被强平了,所得的钱已不够还证券公司,别说给母亲凑治疗费,他已欠了证券公司一大笔钱。什么叫欲哭无泪?邹光觉得这个词就是他现在的真实写照。
手术费迟迟不能到位,原本已定下的手术日期不得不推迟,邹光只差没跟人跪下了,才好不容易从一位好友那借来钱。
手术日期再次被定了下来,可术前的检查,医生出来告诉邹光一个消息:“你母亲的癌细胞已扩散到了全身,已错过手术的最佳时期,已没有手术的必要了。
邹光把母亲接回了家,看着母亲一天天消瘦,看着母亲的生命消失,邹光伤心难过却也无能为力。马上过年了,邹光置办了年货,想跟母亲好好过一个年。可是,眼看就是春节了,母亲却没能等到那一天。
今的的湘北特别冷,总是没完没了的下雪。这是双一个雪后的清晨,邹光照例起床先去看母亲,可任他怎么呼喊,母亲都没有应他。邹光俯下身,这才发现母亲的脸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鼻息全无。邹光不能接受母亲已离开这一事实,失声痛哭起来,以前,只要他哭,母亲总会安抚他。他知道,从今以后,不论多大的痛苦,他都只能独自承受。从此,他的生命只剩归途了。他发誓,他要让坑他的那个人付出代价,因为是她间接的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第2章大年夜的命案
新春佳节,寒冬腊月,小区那几株稀稀落落的叫不上名的树早已秃了头,只在最低的树枝上还有几片黄叶固执的在风中摇摆着。“金汇花苑”是湘北市有名的豪宅,倒不是因为这里的房子有多好多贵,而是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之辈,但凡事也有例外,比如最近搬进小区的两户,听说好像只是最近手上的股票涨了,就急着要搭上富人的列车。但大家都知道,炒股就跟赌博一样,今天赢了,说不一明天就亏回去了。
寒风呼呼的刮着,并没有因为这里是富人们集聚之地而多给点温暖。小区里四处挂满了红灯笼,张灯结彩,好一派年味,但住户们却好像对这年不太感冒,整个小区也没几家亮着灯,一幢幢的水泥大楼形成了一上水泥森林,配合着黑夜与寒风,更显寒冷。
在3幢18楼的一户人家,男主人法官陈松,女主人警察严肃经及他们三岁的女儿陈宝。
男女主人正在厨房忙着准备一顿丰盛的年夜饭。三岁的孩子陈宝跟小叔陈强在客厅玩,突然孩子叫道:“妈妈,对面有人在放风筝。”
女主人严肃没从厨房出来,只说道:“这大冷天的晚上,谁会放风筝,宝宝,你可别在窗边玩,快来妈妈这里吃好吃的。”
宝宝听到有好吃的,摇摇晃晃的跑进了厨房,一边从妈妈手里接过吃食,一边固执的说:“妈妈,真的有人放风筝,我看到了,风筝都飞到了我们家窗外,后来又飞走了,再后来又飞下来好大一支风筝。”
妈妈没再与孩子争论,只是“嗯”了一声。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尖锐的警笛声。男主人陈松嘀咕:“是哪发生了火灾了吗?”
女主人切了一声:“你听清了,这不是火警,而是110的警报声。”
男主人显然不满妻子的语气:“110/120/119我们普通人谁能分得清,你是公安系统人员,比我们多知道点也没什么可骄傲的吧?”
大过年的,也没必要为着这点小事争吵,女主人没再做声,但职业的警觉让她从厨房走到了客厅,看妈妈出来了,趴窗口的宝宝马上说:“妈妈,楼下来了好多警察叔叔。”
严肃正趴窗口朝下看去,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打电话来的是同事何小开,电话刚接起,对面的何小开就说道:“严姐,你家楼上有人跳楼了,你要下来看看吗?”
严肃这才明白,楼下围了这许多警察,原来是有人跳楼了,她不由的想起刚才宝宝说有风筝掉了下去。估计孩子是正好目睹了这人掉下去。
严肃不再多想,解开身上的围裙,冲厨房里的陈松喊道:“孩她爸,楼下有人跳楼,我下去看看,你看好孩子和锅里的东西。”说罢扯下一件羽绒服往身上一套勿勿的下楼去了。
楼下的小区人行道上,一个身高约168cm的女子趴在水泥路上,鲜血不断从身下流出,头部下方已积了一滩的血,白色的羽绒服上已溅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可想在掉下来时身体撞上地面的瞬间撞击力有多大,也不难想象当人体翻过来时,头下的那张脸会是何等的面目全非。
做为女性,虽然身为警察,严肃还是有些无法直面这种情况。于是她就只是做了些疏散人群的工作,现场取证工作留给了其他同事。忙了三个小时,尸体带回警局做进一步的尸检,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弄清死者身份。
根据女儿看到风筝之事,严肃推断此人应该是来自她家的楼上,3幢共26层,只要从18楼往上逐层排查很容易就能查到死者身份的。
就在严肃要带着同事上楼去查时,不知是谁说了句:“不用查了,她不是这个小区的住户,她好像是某上市公司的董秘。”
湘北市企业虽不少,但上市公司就那么几家,因此,据此去查应该要容易得多。
警察队伍中马上有人上网查资料,有人打电话,半个小时不到就查清了互者身份,死都何芳,是”高科能源“的董秘兼总经理助理。
但奇怪的是,商科能源并没人住在这个小区,因此不可能会是因为工作关系来这里,听死者家里人说,何芳也没有朋友在这个小区,那这大年夜的,何芳为何要来这里跳楼呢?是自杀还是他杀?”
居何芳的家人说,家里都准备吃饭了,何芳说自己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家里人还等着她开饭来,不想等来的却是死讯。
寒风总算把雪花带来了,大年夜,雪下了整整一夜,四处都被装饰成了统一的白色,清晨,当人们忙着走家串户拜年时,白雪已将地上的血淹盖,没人去关注雪下藏着什么,只清洁工在扫去地而的雪时才细看了一下那红色的存在,就这样,白雪淹埋了一个鲜活生命离去前留给这世间最后的证据。
枝头那几片固执的黄叶也悄无声息的完成了它最后的历程。或许它在见证了生死后,也明白了自己最后的归宿,于是不再固执了,白雪给了它一个台阶,它也就低头下了。
公安局里灯火通明,好好的除夕夜就被何芳这一跳给跳回了工作岗位。经尸检,法医给也结论,何芳在死前没受到过外力伤害,基本排除他杀的可能。经调查,何芳是从3幢23楼跳下的,23楼的户主叫邹光,是10天前刚搬来的新住户。经证实何芳来时邹光并不在家,他在外跟朋友吃饭。邹光说他之前跟何芳认识,但只是普通朋友,下午何芳说她想找个地方静静,于是邹光把自家开门的密码告诉了何芳。至于何芳有什么事,邹光说自己没问,何芳的几位好朋友也只说最近何芳好像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很不开心。
经过这一连串的分析,对何芳的死,基本排除了他杀可能,至于她为何要到一位认识不久的朋友家自杀,这个估计只有死者自己能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