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诅咒我可爱的上司
8月12日七点半，我被闹钟惊醒，洗漱完毕，我就背着斜挎包赶往公司。
为了确定日期的准确性，我打开了微博热搜，我还记得那天的重大事件，排在前几名的热点事件一一对应，果然没错。
世界一如往常运转，没有任何的异样，我骑上了共享单车，还没到公司，手机的电话就开始震动起来，陈经理已经给我布置好了任务，今天要做的就是表格，并且核对整理数据，这份资料是客户急需的。
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事情以及结局，我恨得他直咬牙。
很快我就来到公司，打开那个破旧的笔记本电脑，我一直怀恨在心的也是这台破电脑，运行速度极慢，也不给我换，每次工作时都会特别的卡顿，没有及时完成任务，就完全成了我的过错。
我倒了一杯咖啡，对面陈经理还在出差回来的路上，我用足足一分钟时间才打开这张记载着密密麻麻数据的Excel表格，开始一一核对起数据。
等等，数据？
时间循环的惯性，让我误以为自己仍然在上班，如果不是数据，我都要忘了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这个号码隐藏在表格中，我暗自问。
幽灵并未出现，也许这个并不是关键的线索。如果不是出现在表格中，那么肯定与陈经理相关，年龄？出生日期？
我一边核对着客户数据信息，一边思考着可能出现数字的地方。
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留着胡茬儿，剪着短发，宽鼻梁，带着小框眼镜，挺着小肚子的中年男人坐在了我的对面。
他的脸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令人作呕的油光，他对着我笑，露出满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就像丰收后枯黄脱落的玉米桔梗，有些甚至发黑，隔得老远，我都能感觉到他口腔的恶臭。
他讲话时就像一个豪放派的说书人，讲传奇故事一般叙述着自己飞机晚点的有趣经历，我上次竟然尴尬地应和他，并满脸堆笑，似乎他说的是一个很搞笑的笑话。
想到此，我真想扇自己两巴掌，当时的自己像极了一条疯狂摇着尾巴的哈巴狗。
我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他滔滔不绝的样子，突然感觉很可笑，时间一长，他自觉没意思，便停止了笑容，那皱在一起的泛着油光和汗水的抬头纹舒展开来，说这个笑话像是费了他很大力气似的。
然后他转为严肃的样子，询问我数据做得怎么样了？
我回答道：“陈经理，还差一点点我就做完了！”
他有些不高兴地说：“都多少天了，你到现在怎么还没搞完？”
我不卑不亢地回到：“数据量这么大，你如果想要快，那很容易出错的！”
陈经理：“那你就不能又快又准吗？我说你这人怎么做事的，在这里搞不完，就不能加点班，或者带回家把事情做完吗？”
我怼道，没有上次的胆怯：“你就给我四千块的工资，我下班了还要工作吗？”
陈经理：“年轻人就没有一点贡献精神吗？你看你二十大几，都快三十了，还混成这样，你不努力，将来怎么结婚生子，你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买车买房了，老婆孩子都有了！”
我：“呵呵，你买车买房，我还不知道你家有钱！”
陈经理被我怼得有些愤怒，他站起身来，指着我的鼻子，冷漠地命令道：“陆川，你给我出来！”
出了办公室，他带着我一路朝着超市走去，我知道他要去买烟了，买了烟，他找了一片阴凉处，点上一支。
抽完一支后，他那张扭曲的脸便停留在距离我眼睛不足五公分的地方，我死死地盯住他，他一定会纳闷像我这样老实巴交的人，今天为何会如此强硬，难道不想干了吗？
我冷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一定是想说我情商智商都很低吧，还有上次出差没有帮老板带饭的事情你也要拿出来讲，接着你肯定要担忧我的前途，考虑我的人生，美其名曰为我好，是吧？”
他的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情，他一定在想，怎么陆川这小子把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过了很久，他都吐不出一句话来，然后又点上一支烟。
我忍不住骂道：“操你妈，老子早看你这笑面虎，油腻中年男不顺眼了！我现在就走，不用你留！”
陈经理气的脸色发白，将还未抽干净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愤怒地指着我，喊道：“你，你，你反了天了...”
说完我转身就去办公室，背上我的包，就走了。
幽灵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你太冲动了，你要找的数字就在陈经理身上，你现在就这么走了？
我突然才想起来正事没办，这下可糟糕了，但我已经回不了头，我悻悻地回道：不好意思，我没忍住，这次给我重来的机会，我真的想好好发泄一下，再说，只要我不中奖，时间不是可以一直循环吗？
幽灵无奈地说：你这是浪费时间，下次循环你得抓住机会了。
很快，进入新的循环，我又来到这里，看见陈经理，我真不想再见到这个令我作呕的人。
他说什么我都懒得听了，我只想尽快找到那个数字，于是我把完成好的表格发给了他，他看了许久，脸色凝重。
另一个同事也来了，我叫他郑哥，是陈经理的合伙人，他橄榄型一样的脸上，嵌着一对大耳朵，笑的时候让我想到了中年版的大耳朵图图。
“你这做的什么东西，怎么很多数据都对不上，干什么吃的？”陈经理彻底怒了。
我不想和他废话，这时幽灵提示着我：没错，数字就在这个表格中。
我赶紧问：“哪些数据错了，我看看！”
他示意我把笔记本搬过去坐在他的旁边，我管不了那么多，收拾一下，就坐在他旁边了，他指了指那一列数据，说道：“这个客户上次参加展会的日期是4月18日，不是4月8日，你少打了一个1，然后你在看下面，这个人的出价是29800，不是29880...”
他说了很多数据，但我仍然毫无头绪，哪个才是正确的，我一脸懵逼。
幽灵提示道：你能想想你为什么丢掉这份工作吗？最关键的数据在哪里？
我强忍着他口中发出的恶臭，他盯着一个人的名字，那个正是郑秋，也就是旁边的郑哥。
他猛拍了一下桌子，说道：“陆川，你怎么把你郑哥的手机尾号搞错了，明明是6673，而不是6623，这样客户怎么联系他，你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你跟我出来下！”
我望向旁边的郑哥，他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他平时对我那么好，这下出事了，不仅不劝，还在那里看戏似的，我这才发现那一切都是假的，职场只有利益，没有朋友。
之后还是那番教育的话，然后让我下班了就不用来了，我也懒得怼他，幽灵告诉我，这个数字就是73，我看到他装作一副假好人的样子，突然觉得他很可怜，毕竟他马上就要死了。
清理好东西之后，我离开了，继续沿着城市的高架桥行走，我得到了两串想要的数字，中途又被那个骑着摩托车的家伙给撞了一下，我没有愤怒，反正他的生命也只有不到一天时间了。
我得到了两个数字，第一个是12，第二个是73，剩下三个号码随便选。
第二天开出的中奖金额便已经来到了二十万。
幽灵冒出来：可惜啊，你现在还不能停止，除非彻底成功。
我问道：陈经理是怎么死的？
他嘿嘿地笑起来：以后你会知道的。
我突然没有那种痛快，其实这件事也有我自己的错误，是我不该把电话号码弄错，但一想到那伙人咄咄逼人的样子，我就彻底狠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