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个嫌疑人

杨丛善抬起脑袋，对着陈昭怡微微一笑。

陈昭怡脸色羞涩的说道：“大人，我已经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了，我可以带着令媛回家了吗？”

“不可以。”刘诸一边坐在椅子，一边摇摇头。

“陈昭怡，你不要着急！”杨丛善突然开口，“你千万别害怕，如今没有人怀疑你，他们只是在审问，并不是用刑的地步，你不会受到皮肉之苦。只要你老实交代，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另外，我不是在这里吗？”

“兄台，您的同僚尸骨未寒，您还有心情在这里谈情说爱？您不觉得不尊重他吗？”

听到太司懿的声音，首先，陈昭怡不好意思的低下脑袋。

“好了，话又说回来，你真的没有看见什么身影和听到什么动静吗？”刘诸一边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一边看着杨丛善问道。

“都没有，指挥使大人。”

“王峻有没有仇人这件事情，你已经回答。那么，你知道谁要杀死王峻呢？”

杨丛善点点头。

在场的所有人看到反应，心里产生惊讶不已。

太司懿好奇道：“是谁？”

“就是和王峻抢来历不明的女子的赵天明。”

太司懿转了一下眼珠子：“他为什么想要杀人？”

“当然不是抢来历不明的女子导致的摩擦，在很久以前，王峻和赵天明就有过节。”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升职。”杨丛善说完，露出努力回想的表情，“时间大概是一个月之前，王峻那时候还没有被杀，他跟赵天明同时盯上一个犯人。”

“结果呢？”

杨丛善继续说道：“犯人趁着这两个人吵架的功夫，溜之大吉。就像我所说的那样，这两个人吵架的过程中，赵天明扬言要杀了王峻！这件事情和这些话语传遍京师，老百姓都知道了。”

“只有这两件事情吗？”

杨丛善摇摇头。

“这两个人虽然是同僚，但不齐心协力。”刘诸说道。

太司懿直勾勾的盯着杨丛善：“您还知道哪些事情呢？”

“知道。”杨丛善点点头，“我怀疑王峻是被赵天明杀害！案发前两日，我收到王峻的邀请，走路过去他家喝酒。在半路上，遇到王峻和赵天明正在拔刀相向。因为我当时不知道什么情况，所以被吓了一大跳。事后，王峻告诉我，他们只是在切磋武功。”

太司懿问道：“结果谁赢了？”

“平手，公子，谁也没有赢，谁也没有输。”

太司懿继续问道：“您知道不知道赵天明的箭术怎么样？”

“箭术！”杨丛善瞪大眼睛，“他没有在我的面前展现，也没有在其他同僚的面前展现。”

“据我所知，京师衙门里面有一百个衙役，只有五个衙役的箭术精湛，对吗？”

“谁跟你说的话，公子？”

“仵作，也就是李宝庆。”

“不对。”

“啊？兄台，那您说，京师衙门里面到底有几个箭术精湛的衙役？”

“一个人，公子。”

“是谁？”

杨丛善看了一眼义庄的方向。

太司懿吃惊的说道：“王峻！等下，他是死者，他怎么可能从远处射死自己？”

杨丛善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站在长相漂亮的女子旁边的李宝庆，突然纳闷的说道：“每一次操练的时候，我都看见了，只有五个衙役背着弓箭。”

杨丛善接住话题：“这五个衙役比较会射箭，不是箭术精湛，他们根本射不中会移动的东西。”

太司懿点点头：“原来如此！”

“公子，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太司懿看了一眼陈昭怡，又看了一眼杨丛善：“您和王峻的娘子一起寻找她的相公，到了被压扁的草丛附近，看见她的相公和来历不明的女子正在云雨一番。那么，这两个人都是光着身子吗？”

“不是。我所看到的事情是这样子，来历不明的女子躺在被压扁的草坪上面，上半身穿着肚兜，下半身被王峻挡住。”

“王峻当时是什么样子？”

“他比较暴露，上半身没有穿衣袍，下半身披着来历不明的女子的袄裙。”

“听您说完，命案越来越明朗了许多。不过，我还得去一趟案发现场，谁带路？”

杨丛善一边举起右手，一边说道：“为了能够洗清我的嫌疑，我来。”

前往茂密的山林里面，只有太司懿、杨丛善、刘诸这三个人打头阵、身后跟着一群玖局的人，都散发男子汉大丈夫的气味。

从城里到山林，路程比较远，走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太阳已经倾斜。

刘诸来过一次，当看见被压扁的草丛时，停下脚步，直勾勾的盯着太司懿，先让太司懿靠近。

“公子，你有什么发现吗？”杨丛善问道。

“有。正如我推理的那样，被压扁的草丛倒去的方向是上北！”

杨丛善继续问道：“你有没有找到凶手留下来的证据？”

太司懿慢慢悠悠的回答：“没有。凶手心思缜密，根本不靠近这个草丛，任由王峻和来历不明的女子压扁。”

刘诸耸了耸肩膀：“公子，如果你的推理没有错误，也就是说，王峻和来历不明的女子云雨一番以后，王峻被凶手用弓箭射死。怎么一来，来历不明的女子穿上袄裙，离开案发现场，根本没有看见凶手。”

“对。”太司懿点了一下头，“凶手了解所有人的行动。”

刘诸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先不说这个。我们已经确定王峻的死因，一箭穿心，凶器去哪里找呢？”

太司懿沉思了一下，突然回答：“肯定不在这个被压扁的草丛周围，肯定不在茂密的山林里面。那么，只剩下三个地方，第一个地方是京师衙门，第二个地方是凶手的家里，第三个地方是炉灶。”

“到底在哪里？”

“硬要我做出选择的话，在京师衙门和凶手家里。”

刘诸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然后说道：“我明白了。公子，你是怀疑上山的六个人当中有凶手，对不对？”

太司懿点了一下头。

“如果你排除掉了来历不明的女子和王峻的娘子，你认为京师衙门里面的衙役是凶手。那么，我的问题来了，你认为是谁？”

太司懿不紧不慢的回应：“杨丛善，赵天明，还有两个不知道名字的衙役。”

“我有点弄不清楚到底有几个嫌疑人？”

“六个人。分别是陈昭怡、杨丛善、赵天明、来历不明的女子、还有两个不知道名字的衙役。”

刘诸问道：“那到底几个人上山狩猎？”

“六个人，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分别是杨丛善、赵天明、来历不明的女子、还有两个不知道名字的衙役、加上被杀的王峻。”

“等下。”刘诸说着话，瞥了一眼太司懿，“你之前明明说七个人？”

太司懿立刻说道：“七个人是加上陈昭怡。案发那日，这七个人都在山林里面，其中一个人有可能是凶手！”

“哦。这么解释我就明白了，还有，你认为这六个人当中谁的嫌疑最大？”

“都一样。”

“说来听听！”

“好吧。那么，我先排除两个不知道名字的衙役，毕竟他们的事情，我都没有了解到。如今剩下陈昭怡、杨丛善、赵天明、来路不明的女子这四个人。我先说陈昭怡，她的杀人动机是情杀。第二个嫌疑最大的人是杨丛善，他的杀人动机是情杀。”

话音未落，杨丛善忍不住笑道：“公子，我为什么是情杀？”

“因为陈昭怡。就在刚才，陈昭怡还问您在哪里？她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

“继续。”刘诸催促起来，“公子，第三个嫌疑最大的人是谁？”

“赵天明，他的杀人动机有两种，第一种是情杀，第二种是报复。”

“情杀是因为王峻和他抢了来历不明的女子，报复是因为他认为王峻故意放走犯人，我说的对吗？”刘诸看着太司懿提问。

太司懿点点头：“是的。”

“如今让你挑选出谁是凶手，你能吗？”

“不能，我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

“我刚刚所说的杀人动机，只是通过四个人的言行举止来判断，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

“不是还有两个嫌疑人吗？公子，你大胆推测一下，他们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

“这个，有点难度，不过我可以试一试。如今我们已经知道被杀的人是王峻，报案人是老身，说他人品很好，同僚杨丛善说他人品不行，因为好色！根据赵天明的所作所为，由此判断，赵天明认为王峻人品不好，主要是和自己抢来历不明的女子，还和自己抢升职。怎么一来，还不知道名字的两个衙役的杀人动机肯定是嫉恶如仇，或者是失手射死王峻。”

“你的分析有点道理！”

“指挥使大人，您过奖了。”太司懿微微一笑，然后眼睛向着被压扁的草丛观望，“您们看，这个草丛的里面和外面，都没有留下纤维。说明了两点，第一点，王峻和来历不明的女子光着身子。第二点，王峻和来历不明的女子的布料很贵，不容易起线头。”

“公子，你是不是忘了？杨丛善刚刚说来历不明的女子上半身穿着肚兜，王峻上半身光着，下半身披着女子的袄裙。这两个人才没有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记得。不过，我能拿嫌疑人的证言作为参考吗？”

刘诸摸了摸下巴：“为什么？”

“因为他有可能在撒谎，我的指挥使大人。”

“怎么可能呢！当时杨丛善和王峻的娘子不是一起去寻人的吗？杨丛善敢撒谎吗？”

太司懿稍微摇头：“不敢。”

“那你为什么不敢拿杨丛善的证言作为参考？”刘诸瞪了一眼太司懿，“你这不是冤枉好人吗？”

“不是。”

“那是什么？”

“指挥使大人，刚才陈昭怡还在的时候，我向她提出这些问题了吗？”

刘诸一边吸了一口气，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没有。”

“您既然记得我说的话，杨丛善为什么不能记得我说的话？”

“等一下。”刘诸突然冷静下来，“陈昭怡先来，杨丛善为什么知道她没有被我们提出这些问题？”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言行举止。”

“不靠谱。”刘诸说道。

“指挥使大人，如今的男子想要做京师衙门的衙役，除了钱能解决之外，剩下的只有真才实学。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刘诸顿了顿，好奇的问道：“什么叫真才实学？”

“察言观色，武功高强，没有前科。”

“你怎么知道京师衙门都按照这样的标准收人呢？”刘诸瞄了一眼太司懿。

“我师傅告诉我的事情，我能不知道吗？但是，如今的男子想要当京师衙门的衙役，还有最重要的一项技能，就是侦破命案的能力。”

“就像公子一样。”

太司懿脸红的说道：“指挥使大人，您太抬举我了。”

“公子，指挥使大人，我有那么坏吗？为了得到陈昭怡，去杀自己的同僚吗？”

这个时候，响起杨丛善连续疑问的声音，太司懿赶紧解释：“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肯定不是歪曲事实。虽然我没有证据证明您和陈昭怡的情感进行到了哪里，但是从两双眼睛里面可以看得出来。您们的关系不一般啊！”

“我们的关系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