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收货
枯羊山山脉绵延百里。
山下的大部分城镇都由枯羊山直接掌控。
但这生活的人和苏渡之前所的村子有本质上的不同。
苏渡之前是被圈养的仙奴，生杀都在枯羊山一念之间。
而这里的人，虽然由枯羊山实际控制。
但却都是大荒属民。
苏渡与唐年会和时，其他人也已经到位。
唐年带着众人进入一处灯火辉煌的街巷中，又走几步，才是所说的停雀阁。
门口迎客的小厮似乎与唐年颇为熟悉，一溜烟带上阁中。
选了一处上好包间。
那一娇一艳两位花魁好看是好看。
都面带笑容，但多少有些不自然。
苏渡无心去关心别人的悲苦与无奈，只是摇摇头，不再看下去。
独自一人绕着街边小巷溜达。
走着走着苏渡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
前面十步远。
一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卖花小姑娘正捧着一大把修剪好的桃花梨花售卖。
虽然已临近夏天，但那小姑娘衣衫实在单薄。
也被吹的有点发抖。
一个头戴兜帽的纤细身影经过小姑娘。
那小姑娘嘴甜的喊了声姐姐。
随即就递上了一只梨花，那纤细身影犹豫片刻，接了下来。
那小姑娘又递上了一支桃花，纤细声影又伸手接住。
也就是此时，苏渡看到那人手腕上的银环。
居然那姜瑶。
小姑娘脆生生道:“姐姐我的桃花二文一支，梨花要五文一支，只收你六文就好。”
姜瑶已经接下两枝，应该是没有反应过来小姑娘还会要钱。
看样子似乎是没有带。
然后就看到姜瑶取下一枚耳饰，似乎是准备抵账。
那小小耳饰上有什么奇异苏渡看不清，只见到对面的小姑娘眼睛已经亮了起来。
正要递给小姑娘时。
姜瑶好像想到什么。
又将另一只耳朵上的也摘了下来，要将那一对都送予小姑娘。
小姑娘手掌伸出，正要接过耳饰。
一小块碎银，噗的一声掉在脏兮兮的手掌中。
苏渡一把拦下姜瑶：“我来给吧。”
小姑娘眼睛一转，气呼呼道：“你这人真不讲道理，人家又不是没钱，要你给。”
明显是还想要姜瑶用耳饰换自己的花。
苏渡也不生气，这种市井里长大的孩子，有点赖皮很正常，自己的一枚碎银，也足够买她怀里这些花了。
随即两指捻起碎银，轻轻一用力，扔到了不远处。
“你说不要，我可就仍了。”
那小姑娘一脸震惊。
随即屁颠屁颠跑向碎银落地的地方。
“这小东西鬼的很，先给后要钱，没带银子还给她就是了。”
苏渡笑着道。
姜瑶也才认出苏渡，一手攥着两枝花，一边抬头认真答道。
“可是她已经送给我了啊。”
“好，随你，不是什么大事。”
姜瑶低下头轻轻嗅了一下桃花，也对苏渡甜甜一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那位带刀护卫没有跟你一起吗？”
苏渡随口问道。
“啊？你是说丙九？嘘！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我偷偷出来。否则要盯的更紧了。”
丙九？这个名字听起来更像一个什么代号。
姜瑶小声吐口气继续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四处看看，结果丙九不许，我便偷偷溜了出来。”
姜瑶挑挑眉毛，好像在说，“我厉害吧。”
苏渡不置可否，其实此时苏渡愈发好奇姜瑶手上的银环是做什么用的，但见姜瑶似乎并没有怎么在意，也就没有多问。
“你也是一个人吗？”
姜瑶继续问道，似乎想邀苏渡同行。
“啊，不是，我和其他人约了听曲。”
苏渡还是实话实说，不过隐瞒了是去听花魁唱曲。
“听曲！我也想，想去听!”
姜瑶眼睛又变的亮晶晶，好像对这些事物好奇心极重。
苏渡见这副样子也不好拒绝，摸摸下巴。
“听曲？你以前听过吗？
姜瑶认真思索片刻道：“家中听过。”
“好，那就是没听过的意思了。”
“那我更想听听看了。”
“嗯，倒也不是不行。”
二人一路走走停停，又回到了停雀阁下，姜瑶手里一直攥着那两枝花。
就连苏渡也没有注意道，卖花的小姑娘一直跟在二人身后。
上了阁中，一同来的人都已经酩酊大醉，毕竟这些人一个个也都只在伪境，比凡人强不了多少。
只有唐年依然坚挺，而且不知道大声喊着什么。
似乎是到了争夺花魁的最后阶段。
四周声音嘈杂。
姜瑶左看看右看看，还没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过就是很感兴趣就对了。
苏渡附耳小声问道：“怎么样，与你家中听的曲子相比那个更喜欢。”
姜瑶鼓着脸蛋思索片刻，好像想起什么事情，神情中露出一丝压抑：“比家里轻松。”
苏渡没来由的一阵心疼，但那姜瑶说完便又笑了起来，苏渡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开心。
唐年从怀里取出十七八锭，足有二十两大小的银元宝抱在怀里，一脸兴奋噗噗的往台上丢。
同来的人一个个醉生梦死，搂着楼中配坐的花妓呼呼大睡。
跑堂的上了阁来，又送了一壶酒和两盘小菜。
姜瑶往苏渡身边靠了靠坐下，不过也没有贴太近。
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小身影不知怎么混了进来，居然是之前那街头卖花的孩子。
她找上了姜瑶，一双眼睛眯起像一对小月亮。
小手捂着嘴和姜瑶说着什么。
然后姜瑶就站起了身来。
满脸得意的告诉苏渡：“这个小妹妹说，又找了一大束花，要送给我，这次绝不会要银钱，就是送我。”
苏渡看了眼小姑娘，那小姑娘缩着身子躲在了姜瑶旁边。
随即又拿出一枚碎银递给姜瑶，调侃道。
“那也拿点吧，万一又得你摘什么配饰呢。”
姜瑶拿过碎银，白净的手掌牵起小姑娘脏兮兮的手掌，想了一下又道：“也好，可以给她买两件衣服穿。”
小姑娘带着姜瑶下了停雀楼，又在小巷子中左拐又拐。
到了一处堆积杂物的乌黑场地。
一束火光突然亮起，照亮姜瑶精致的脸蛋。
火光中，几道身影站起。
还有一道干瘦声影堵住了二人去路。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发出粗犷的闷哼声：“这次的货，不错，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