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欺负与温柔
她厌恶的扫了一眼奥琳娜，“把苹果切好，和早餐一起给我送过来。”
奥琳娜身体情不自禁的颤抖，握着菜刀的手像筛糠一样战栗起来。
苹果是圣伊尔同学送给她的！
奥琳娜不敢出声，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手臂僵硬的拿起苹果削皮、切块。
甘甜的汁水溅到嘴角，她偏过头抿了抿唇，甜丝丝的。
“你想让我吃你的口水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露伊莎抱着手臂站到了她的面前，鄙夷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
“不是的，我......没有。”
奥琳娜惊慌的不停摇头，绝望的预感降临在身上。
“贱人！”
露伊莎伸手打了她一巴掌，摔了盘子，香甜细腻的果肉掉落在地板上。
奥琳娜捂着脸不敢哭出声，整个身体蜷缩在墙角，胆怯的不敢去看露伊莎满是怒气的脸。
“不过是只可怜的寄生虫而已，就凭你也配吃这么好的苹果？”
露伊莎拽着奥琳娜的头发强迫她抬头，在她眼前用力踩碎一支药剂。
碎片扎进小腿，袜子很快渗出暗色血迹，奥琳娜声音有些沙哑，“是我的......”
空气中散发着水果的清香，她认了出来，被摔碎的药剂和苹果都是昨晚她放在床头的。
露伊莎私自进入她的房间，将这些东西据为己有。
奥琳娜咬紧嘴唇，牙齿和牙齿发出相互碰撞的声音。这个时候如果说是圣伊尔同学送给她的，一定会被打的更惨吧。
露伊莎狠狠地发泄了一通，裙摆上精致繁琐的花纹不见丝毫凌乱。
“记住，在这个家里没有什么是你的东西，因为连你自己也不过是我爸爸一时兴起养来的奴隶。不管你在哪里偷来的极品水果和高级药剂，都别给我带进德西纳家，我和爸爸丢不起这个脸！”
“还有，不要多管闲事，后果你清楚的。”
警告过后，她径直穿过厨房，撑起雨伞走到门口，坐上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马车前往教堂。
直到听不见任何声音，奥琳娜擦掉眼泪忍着疼痛站起身，麻木的收拾地上的狼藉。
回到她那只有一扇小窗户的房间，床头七零八落的放着几支空的药剂瓶子，湿漉漉的床单被子散发着令人愉悦的水果香气。
她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然后换上制服抱着斗篷冲进雨里。
上午最后一堂课结束，外面还在下雨，奥琳娜睁着眼睛趴在桌子上。等人都走光了，她站起来到食堂买了一块干面包，然后低着头默默的往图书馆后面走。
雨水将全身都淋湿了，她的脚步却比平时还要慢。
圣伊尔同学应该不会来了，她的情况人尽皆知，选择不再接近她，很正常不是吗？
走到最后一个拐角的时候，奥琳娜穿上一直在抱怀里的斗篷。她的魔力虽然不足够为自身长时间避雨，但可以为斗篷保持干燥。消瘦的身体被宽大的斗篷遮挡，让她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穿过转角，奥琳娜微微睁大了眼睛。
狭窄通道的尽头，金色短发的男生静静的坐在台阶上，嘴角完成微笑的弧度，似乎是在注视面前滴落的雨滴，他的眼神是那么的专注，宁静而又安详。
圣伊尔同学遵守约定来见她了，奥琳娜心底产生一股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仿佛再往前一步，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
“奥琳娜，你来了！”
耶罗眼睛一亮，语气轻快的朝她招了招手。
瞧见奥琳娜孤身站在雨中，他轻轻皱了下眉头，拿起旁边的大伞走到她面前撑开，“淋雨很容易生病的，奥琳娜可不要太贪玩哦！”
淅淅沥沥的雨水被隔开，身旁充斥着清新好闻的气息，奥琳娜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鼻子抽了抽。
虽然身为水元素魔法师，可她一点也不喜欢雨。
下雨的日子历来是最难熬的，脆弱的身体稍微放松下来就会生病，这意味着她无法轻易避开露伊莎的责难。
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她还没注意到耶罗已经将她拉到台阶下避雨，并且拿出手帕仔细的为她擦拭脸上的雨水。
“圣、圣伊尔同学......”
轻柔的棉布划过脸颊，奥琳娜心怦怦的跳，像激荡的湖水一般不平静。
“抱歉，稍微有点失礼了。”
好似意识到如此亲密的动作有些不礼貌，耶罗往后退了一步，身后暴露在了雨中。
奥琳娜连忙摇头，“没，没事的，而且圣伊尔同学说过，淋雨会生病，所以......”
事实上他擦的很仔细，动作很轻，也很绅士的没有用手指触碰她的脸。
“奥琳娜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衣服湿漉漉的会比较不舒服，我来帮你烘干吧。”耶罗自然而然的往前跨了一步站在她旁边，手掌顺势搭在她的肩膀上。
“我的魔法元素是风，正好可以帮到奥琳娜。奥琳娜忘记了吗，以后要喊我的名字。”他弯起嘴角纠正她的称呼，轻描淡写的帮助了她。
温柔的风将身体包裹，好似羽毛拂过肌肤，痒痒的，却很舒服。
奥琳娜手脚僵硬的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天上落下的雨也不再那么冰冷了。
只是，这样的暖意，是她能够接受的吗？
“圣伊尔同学，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奥琳娜忐忑不安的盯着鞋尖，不敢去看那双清澈明亮，透着帅气的眼睛。
习惯被各种恶意对待，她早就忘记了被人呵护是怎么样的，圣伊尔同学的关心就像梦幻泡影一般不真实。她怕稍有不注意溜走了，更怕温柔过后会迎来更加残酷的现实。
奥琳娜其实是一个胆子很小的姑娘，害怕被欺负嘲笑、害怕挨打，她早就将自己关进一个黑暗的封闭黑暗的世界，竖起高高的围墙。
因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
真的，真的承受不了更多的伤害了。
“奥琳娜很想知道吗？”耶罗用手摩挲着光洁的下巴，故作神秘的拉长声音。
“如果奥琳娜那么想知道的答案的话，那就喊我的名字，圣伊尔同学什么的，真是太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