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冷宫第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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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令人难解的谜团

第十四章令人难解的谜团

在曹老板的手中,《地藏经》第七十七页逐渐出现了墨迹圈,被圈出来的字分别是:心、真、畔、桥、以、奈、对、何。

“啥意思?”我们都围过去看,小曹老板怕自己记不住,还顺手用问诊案几上的纸笔写了下来。曹老板的脸色差了很多,手都有些颤抖。

秦骁看着这几个字,略略沉吟了一下,说道:“奈何桥畔,真心以对?”

“哦,好像是哦。”我附和道,又凑近了看看,“真心以对,奈何桥畔?这似乎是没说完吧?看起来只有上半段。”

和尚微微笑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这施主的生辰八字相当有趣,命运也似乎是两段。仅仅七十七页只能说出前半生命运,还有后半生在第一百七十七页。”

“还能这样?”我撇了撇嘴,表示不信了。

秦骁扯了我一把,“不可对师父无礼的。”

“我没有哇。就是说说而已。再说了,我记得地藏经没有这么长吧,一般来说,不都是一百二十页么?”

“女施主看过《地藏经》?那可有看过我这一本呢?我这一本是红光寺悟心大师朱批之本,自然是与众不同的。”和尚还挺有耐心的。

“哦哦哦,哪里不同?”我又凑过去看了看,差点就想从曹老板手里把《地藏经》拿走。曹老板现在倒是已经很相信了,并且紧紧拿捏住经书,一点都不肯撒手,甚至都不想给我们看上面的字。

“这本经书前一遍是大月国出版的正规经书,而后半段则是悟心大师的高徒亲手书写,悟心大师特别用朱砂写的批注,自是与众不同,能够辟邪祈福,逢凶化吉。就算是真的算出了不好的事情,也能够通过这本经书躲避灾祸。”

“这么神奇?”和尚这一解释,让众人都不由得肃然起敬,我也立刻站直了身子,很是恭敬地看着这本经书,老老实实地冲经书鞠了一躬,才说道:“多有得罪,见谅见谅。”

和尚轻声又念了一句:“不知,不怪,不嗔,不怨,万佛归宗,自有来处。”

曹老板很是紧张地已经翻开了第一百七十七页,那上面赫然被圈出的字是:鬼、天、亡、幸、所、魅、弃、人。

这几个字可不是什么好意,吓得曹老板已经脸色煞白,坐在了椅子上。

秦骁想了想,才说道:“鬼魅所幸,天弃人亡?”

一众围观者又看不明白了,在议论起来的嗡嗡声中,曹老板的眉头紧锁,盯着这几个字发呆。

和尚上前一步,已经将《地藏经》从曹老板的手中收了回来,才说道:“的确,鬼魅所幸,天弃人亡。但若是真心向佛,这劫数也是可改的。”

小曹老板赶紧接了话茬,紧张地问:“如何如何?可不能再让我们老板出事了。这乾元堂最近的麻烦事已经够多的了,我们只想平平安安卖个药而已啊。”

“鬼魅所幸,天弃人亡。这样的解读可以有,但也可以解读为:鬼魅人亡,所幸天弃。”和尚微微笑了一下,似乎意有所指。

我眨了眨眼睛,“这难道是说:老天爷都不管了,随便了。”

“女施主聪慧,悟心大师的批注也说万事皆有变数,若是诚心向佛,即可解除一切苦厄。”和尚上前一步,对曹老板说:“我这里的确有个化解的办法,就不知道你信不信了?”

“啥?”曹老板一脸的茫然。

“前半决诗文所说的真心以对,希望你能够仔细想想。”和尚神叨叨地露出了迷之微笑,我和秦骁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才好。

此时,雨停天晴,天色也变成了淡蓝色。和尚收了经书在怀里,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之后,转身走了。曹老板还愣在原地,琢磨着和尚说的话。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我也抖了抖衣裙,上面的一点点雨水早已经干了。“走吧,我们也回家了。”

“好。”秦骁很是听话,任由我拉着衣袖走出了乾元堂。我们两人也不说话,只是在街上慢慢地走着,我去了各种铺子,买了蜜饯和小玩意,确认没有任何人跟踪的情况下,心满意足地回了京畿府。

刚才那个在乾元堂算命的和尚,此时正站在花厅里一脸笑容地看着我,我特别想踹他一脚。

“小七大人,我刚才的表现还可以吧?曹老板会有什么动作么?”道行的僧袍也已经干了,看起来依然还是有仙风之姿的。就这一张嘴吧,的确有点拉跨了。

“让你瞎说八道,还什么缘浅,你就不能多说几句女施主很有钱么?害得我后面都不知道怎么接你的话。”我一点都没客气,直接塞到他手里一大包豆腐干,“天兴居的五香豆腐干,你不是念叨很久了么,本大人可是亲自给你买的哦。”

“谢谢小七大人!”道行这笑容和用手捏豆干的样子,与他这身仙骨真心不配。

我叫了道心过来,“下一步就是你们三个出手了,要在苏家埋伏好,夜半时分,曹老板必然是要有动静的。影子也会支援你们,但这个曹老板应该也不会什么厉害的武功,可以放心一些的。记住,就在他掀开棺椁盖,拿出银针的那一刻抓住他的那只手就可以。一定要人赃俱获才可以,否则就真浪费了我们今天的这个局!”

“得令!”道心几个很是认真,立刻就出去准备了。

秦骁站在了我的身边,一直没有说话。我歪在太师椅里看着他,问道:“不累么?走了一下午,很辛苦了吧,一会咱们吃个肉肉呀。”

“小满,我有点看不透你。”秦骁说话倒还真是直白。

“哪里看不透?”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挺美的呀。

“这么多人,说了这么多的话,你怎么就知道曹老板是凶手的?这个局,你觉得曹老板会进来么?”秦骁还真是问题公子,怎么这么多话呢。现在想想,还是肖不修好,什么都不问,只要我说的,他都会做。

“是啊,其实我也看不透我自己的,我也看不透你。”我扯了扯嘴角,“秦骁,这是我的方式,也是在赌人心的险恶和脆弱。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在乎的人,以及害怕的事情。那么,你若是猜得对,就能够拿捏住对方,精准击破。”

“所以,你在乎的人是谁?”秦骁忽然靠近了我,脸都变得大了。

“我啊,我在乎的人很多的。”我没有动,只是看着他,“我在乎那些爱我的人。”

“那你害怕什么事情?”秦骁又问道。

“奈何桥畔,真心以对。”可能是我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秦骁愣住了,想了想才说道:“这话怎么说?”

“我怕在奈何桥畔时,忘记所有人和所有事。因此,现在我还趁我没有忘记一切的时候,我会好好对待我身边的每一个人,用真心对他们好。这样,即便有一天,我终将离开的时候,我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秦骁的表情很难形容,他有些呆滞,也有些惊讶。在他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可以看得出来,他在想着什么,但最终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你也有秘密对不对?”我忍不住开始开了口,并且把他推得离我远了一点。“反正呢,你不说,我也不想知道。现在呢,我要睡一下了,今晚还要继续做事呢。你也回去吧,说不准白御医还要找你说话呢。”

“好。”秦骁往后也退了退,陈二已经过来,把我从怀里和包里掏出来的各种吃食做整理,陈一说花厅内侧的房间收拾好了,我可以去躺一下的。

我抓了一把蜜饯给秦骁,“快走吧,我真的要睡一下的,我也很累的。”

“好。”秦骁只是看着我,没有再多说话。

我在花厅内侧的房间合衣躺下的时候,影子从房梁上跳了下来,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秦骁说?”

“有这么明显么?”我反问他。

“挺明显的。”影子点点头,也吃了一个杏干。

“但是他没说,我就不问了。”我盖上了被子,屋里也是挺冷的。“我睡一下,咱们吃完夜宵再出门也是来得及的。我就老老实实睡一下,你若是有事情可以出去的。我听陈大人说,肖大人那边很忙的,要不然你先去帮帮他,夜宵之前回来就好。”

“不要,我也是很累的,我也要睡一下的。”影子一点都没客气,还学着我说话的样,翻身上了房梁。

“你睡在那里就不怕掉下来么?我觉得吧,我两也是可以一起躺一躺的。”我仰着头对他说道。结果,他回答我的是房梁上掉下来的灰土。“你也不嫌脏,这身衣服都洗不干净了。我说真的,你就下来睡吧,这床也不是床,就是一个长条大炕,我躺这边,你躺那边。万一有事情,你也能第一时间知道,对不对?在我这里你又不需要隐身保护,就直接明面上保护好了。”

“你的话还真多。”影子又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一头一脸的灰,果然是挺脏的,他也忍不了了。“你睡会吧,我去洗一下。”

我暗暗笑了一下,直接平躺了下来,真的挺累的。道行这一出戏是否真的成功,就要看今晚上了。现在呢,我们只能是等,等曹老板的下一个动作,等一个结果。

睡醒的时候,天都已经全黑了下来。外面有灯火,感觉应该是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因为我似乎是闻到了饭菜的香气,还听到有人轻轻走动的声音。

不过,现在我的身边有个人背靠着软垫,倚墙而坐,气息均匀,似乎也是在休息。我摸了摸他的衣襟,怎么质量这么好?好像还是个官服。

“影子,你不躺一下么?这么坐着多累呀?”

“嗯哼。”这人发出了声音,吓了我一大跳,居然是肖不修。

“大大大大人啊,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说您很忙么?要不要一起躺一躺?”我特别想一骨碌爬起来的,但又觉得被窝里暖和,被窝外面的世界都很危险,所以就继续裹着被子,赖兮兮地侧过身,看向他。黑暗之中,我只能隐约看到他的眼睛,有着小小的光芒。

“肖小七,杜国祥的案子如何了?皇上又问起来了。”肖不修这话说的,真是一点都不好,我本来还想偷偷摸摸他呢,现在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大人啊,这三更半夜的,咱们能不说这个事情么?杜大人这案子,真的是令人难解的谜题。我先把这个简单一些的破了,再搞一搞那个好不好?”我往被窝里又缩了缩,真是挺困的。

“这个案子就很简单么?我听说你至今也不知道这个曹老板为什么要杀人?”肖不修附身看着我,已经有要掀被窝的动作了。

我立刻裹紧了被子,纹丝不动。“就是因为不知道,也不想费力去猜了,就让他自己说吧。反正呢,杀人者必然是他。”

“好,一会我也去看看。”肖不修没有掀被窝,只是捏了捏被子,略略嫌弃地说:“这棉花是去年的,你以后若经常要睡在这里,我就给您准备一套今年的新棉做的被子,也会暖和一些的。”

“哦哦哦,准备两套,万一您睡这里呢?”我笑了起来,“我错了,您怎么睡这里呢?您是英明神武的肖大人,是不需要睡觉的。”

“肖小七,你果然是话多,聒噪。”肖不修居然平躺了下来,伸直了腰背,我都能听到他发出了略略放轻松,且感到舒适的叹息声。

我立刻把自己的被子渡给了他,特别不要脸的说道:“我睡过的,可暖和了,不臭的。”

肖不修大约是被我这句话气到了,连气息都顿了顿,才又说道:“我也睡一下,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哦,那我去换个衣服,吃个饭。您慢慢睡,不着急的,吃完夜宵都来得及。”我把被子都给了他,这才摸黑下地找鞋,趿拉着就跑出去了。

和肖不修躺在一个被窝里么?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