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三枪拍案惊奇
星陨屏壁。号称可以阻隔星星撞击的无形屏障。考虑到这个名号发明之前，人类还不知道大部分星星事实上比地球还大，就不要将这个奥术看得有多么神奇。
它面对奥法师，足够鸡肋。因为它绝大部分时候只能阻隔纯粹的物理攻击。而奥术中纯物理攻击的并不多。只有在这项奥术修炼到绝顶境界，才能对奥术攻击起到屏障作用。不过若只是对付凡人，还是拥有碾压性的优势。最强大的星陨屏壁连目前加农炮都能挡得住一阵。即便是次一点的，挡几发子弹还是轻轻松松的。
尤其是陈言长有的只是手枪，无论是火力还是弹药都不足以击穿这道横亘在一个奥法师和一个凡人之间的屏障。
陈言长之前没有说错，他和莉蒂娅的组合即使遭遇单独的奥法师也并不是灭顶之灾。毕竟一个马马虎虎的火系奥法师和一个天才枪手，除非遇到蔡当时包围网里那种强悍到变态的大法师，对上谁没有一战之力呢？在击落莉蒂娅的项链以后，他对自己的评价已经从神枪手上升到了天才枪手。
很不幸的是眼前这个人对他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大多数奥法师都只有一种奥法天赋。据书上记载，不太完整的统计结果是大约有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人拥有双天赋。又有少到不能再少的人拥有三天赋。甚至还有记载三百年前有位奥法师是唯一的一个四天赋。
天赋并不是多就强。换作凡人一样如此。不是说一个人既擅长音乐又擅长厨艺就一定比另一个只精通机械维修的人更聪明或者说更能干。比如那位史无前例的四天赋，堪称奥法师中的废柴，最后反而沦为笑柄。
但是若这个人的双天赋极其互补，那就可能成为极为强大的怪物。比如灵力炽燃加上星陨屏壁。
这些所有信息闪现进陈言长脑中的一瞬，他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这个女人岁数已经不小了，而制服上的徽章还只是青色。徽章的颜色代表镇法司探员的职级，最高是金色，也就是全国总衙长，这个职位叫做金佛陀。然后是银星河，赤日炎，蓝天穹，白云海，青山岭，最末是黄土地。这个女子不过比刚刚入行的新手稍好一点而已。
镇法司不同于其他地方或部门，业绩并不是晋升的最大渠道，修为才是。一个灵力炽燃加星陨屏壁双修的奥法师居然停在这个位置爬不上去，怎么看都不像她自称的那么强大。她的两项天赋中一定至少有一项只是一个摆设，没有太多实际意义。否则再怎么也该评得上白云海这个级别。
这么想的同时，他抬手又是一枪。对方放倒莉蒂娅，让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哪怕加上偷袭的因素，这灵力炽燃的威力都不可小觑，绝对不是作伪。那么有明显缺陷的就一定是星陨屏壁。
子弹，每秒钟就可以飞出几百米。两个人之间不足五十米的距离，根本就不会给他思考的时间。当子弹再次在对方面前某处撞击出火星然后不知道溅射到哪里去以后，他才意识到，这个过程中，对方眼镜玻璃上一闪而过的光晕。
他笑了笑：“不要虚张声势了。我知道了，你的星陨屏壁不是来自于你的天赋，而是来自于你的法器。换句话说，来自于你的眼镜。”法器，在很多时候被传的神乎其神。其实说白了，不过就是储藏了一定灵力的奥术装置。要么不能重新灌注灵力，成为一次性或多次的耗材。要么威力和真正的奥术有很大差距，不论是在效果、范围、持续时间上都有可能有重大不足。
“我没有说过我是双天赋。你猜对了，但是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女探员缓缓逼近他。看来她的手段中并没有明显的远程打击凡人的招数，不擅长法球的奥法师。
“既然是法器，那么很简单。它的作用没有这么大，我猜它的效力只能维持正面，而且比真人使用出来的效果差得多。”他话虽如此，却没有再开第三枪。只是看着奥法师逼近到自己只有几米的地方，大喊着：“我没有推断错的话，你的法器就是你的眼镜。我只要从后面就能击倒你。我不会推断错的，我每一次不是都对了吗？信我，要报仇就信我……啊……”声音刚刚大了起来，他却一个踉跄，将枪掉落到了地上，然后他捂住胸口跪倒在地上。难言的痛楚袭满全身，他再也无法支撑自己。
女奥法师无不讽刺地说：“你这是在做什……”
砰。
枪声再次响起，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惊叫。这位青山岭奥法师的眼镜飞了出去，落在几米外的脚下。她的耳朵上流淌着血，惊恐地向着周围环视而去。很明显，刚才有一发子弹击中了她的眼镜，并且精准地将其砸飞出去，最多就是对他构成了些许擦伤。这也是一个神枪手所为，一个比肩陈言长的神枪手。
这时，陈言长像是被解除了全身的痛苦，他趁势站起来，冲上前去，一个勾拳击打在心慌意乱的奥法师下巴上。搏击可不是学校里学来的，这是哥哥教会他的。作为一个不擅此道，而且坚信打架永远比不上打枪的人，他居然还算学得不错。至少知道怎么出手，攻击哪里，可以最快瓦解对方的防御。其效果好得过分，他直接一拳就击晕了这位平白拥有强大奥术却心里素质那么差的奥法师。看来她的狂悖，恰是过于懦弱的一种极致体现。这么大岁数还评不上职称，也不是镇法司里做事不公平。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这位青山岭身后有过一面之缘的小个子。这是他一直刚才在寻找的人，手里拿着一张奸臣面具，来为马鞍镇复仇的男人。
事实上，米罗的罗盘工作正常，它确实正确地找到了范围内的复仇者。但是恰好就在时候，陈言长两人遭遇了女奥法师的袭击，一度让他产生了错误的判断。但是接下来，他又一次感到了心悸。心悸就是因为诅咒，这是毫无疑问的。而诅咒的条件，他忽然想通了。是距离，是他和诅咒者的距离。
米罗曾经提到诅咒和距离有关，他之前没有想到其中的关节。现在他想到了，并且回忆起了之前两次心悸的情形。第一次在夜晚在男爵府外，第二次婚礼当天在男爵府外看到复仇者本人的时候。当他和诅咒者的距离达到某个阈值以后，他就会触发诅咒。
那么诅咒有什么用呢？并不会造成他的死亡，仅仅只是惩戒？那这个诅咒者未免太小心眼了。更合理的推测，这是双向的反馈。对于他来说，效果自然是心悸。对于诅咒者而言，则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震动之类。其目的不是惩戒，至少根本目的不是。主要还是为了提醒复仇者，自己这个好管闲事的家伙就在附近，要小心应对。
既然他知道了这个人在附近，对方也该知道他的存在。于是他立刻开了第一枪。就是要将这个人引过来。当然这只是作用之一，因为当时他自以为可以解决掉面前的奥法师。然后他感到心悸在持续地加重。之前的感应都是瞬间生出又瞬间消失。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想来那是因为对方一察觉到他，就立刻阻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
而这一次，对方没有阻断，应该是枪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正全力赶来。所以，他立刻开了第二枪。三个目的。一是试探对方的弱点在哪里。二是吸引对方注意力，免得她察觉到复仇者的到来。三是继续播报自己的位置。
本来他还想尝试第三枪，可是他实在无法忍受这其中的痛楚了，这也代表复仇者离他极近了。所以他选择大喊的方式，将自己的发现都传送给复仇者。
当他倒在地上的时候，他看到这个小个子男人出现在了女奥法师的背后。复仇者把一把手枪抛了出来，然后手枪在半空中，自发完成了射击。
陈言长可以在数十米外一枪击断莉蒂娅的项链，复仇者就可以在数十米外一枪打飞奥法师的眼镜。因为陈言长是神枪手，复仇者就是同等水平的神枪手。探日求虹偷走过陈言长的精准。陈言长能办到的，复仇者也能办到。时间不过才过去三天，这奥术至少应该管这点时间吧。
果然，手枪精准地击中了目标。复仇者也在那一瞬间解除他和陈言长之间的诅咒效应。于是恢复活力的陈言长第一时间必须替他解决掉奥法师。奥法师即使没有了星陨屏壁，也还有灵力炽燃。她可以瞬间点燃复仇者，从而废掉他。
所幸她的惊慌失措远超陈言长的想象。
小个子男子看着昏迷过去的莉蒂娅和镇法司探员两位女士，饶有兴致地问：“你这是在主动找我？”
“是，因为我们可以合作。”陈言长捡起自己的枪和帽子，将它们都放回了应该出现的地方。
“和你合作？你能提供什么？”小个子不置可否。
“我能解决你的难题。”说完，他继续说出了一段对方无法拒绝的话。
小个子轻笑一声：“梁笑应，我也调查过你，你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商人。看来我错了。既然我们现在决定联手。我告诉你，我是谁。我叫做陈商。”
“陈商？原来你就是陈商？”陈言长点了点头。
“你认识我？”陈商略微有些意外。
“不认识你，不过我听人提过你的名字。嗯，很多次。”其实他和对方一样意外，但是旋即他想通了一些事情。
“你听谁说过我的名字？”陈商更加好奇了。
陈言长不得不又一次提到了哥哥的名字：“蔡当时。”
“哦？”陈商眼中充满怀疑，并不太相信。
陈言长笑了笑：“我的名字，你也该听过，也恐怕不止一次。”
“你是？”
“陈言长。”
陈商虚起双眼。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