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自断

二夫人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贸然出声，轻轻的在他耳旁说道。

“等着看吧，碧城和钱家的还没开口呢。”

二老爷听了这话，也觉得有理，就没再出头。

碧薇冷笑一声，“三婶可真是好心肠，只不过，我父亲虽然没儿子，但他有嫡亲的外孙，愈儿出来给他端，不比恒儿更亲吗？”

“大姐这话说的，可就是打我吕家人的脸了。我吕家是没人了吗？家里老少爷们都死光了吗？要一个外姓人来给他大伯端遗像？这事好做不好说，来日里瓦城人都笑话我们吕家的时候，大姐可是带着夫家的人又回去过好日子了呢。”

一番话抢白得十分难听，眼看着二人就要在灵堂前吵吵起来。

碧城突然吼了一声，“我来。”

短短的两个字把在场的人都震惊了，自古就没有女儿端遗像的说法，（古时端的是牌位）除非……

“碧城，你……”

吕家夫人隐约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想阻止，可却有些来不及了。

碧城从怀里掏出薄薄的几页纸，上面是吕老爷的亲笔书信，写的就是若他百年之后，仍无子可继，那么就由碧城代为掌管吕家的一切事宜，但同样的，碧城也将终身不嫁，一辈子都是吕家人，才能得到全部的继承权。

这书信一拿出来，可谓是炸翻了锅。

率先怀疑的就是三老爷一家。

“假的，假的，这肯定是假的，大哥活着的时候，就从未听他提起过这件事，他不在之后也不见碧城拿出来过，如今要端遗像了，就拿这么个玩意儿出来糊弄人，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三老爷气的脸红耳热，若这事是真的，那他的如意算盘可就打翻了。

三夫人自然也知道利害关系，立刻跪倒，哭声比前几天来奔丧的还要大。

“天爷啊，我活这么大岁数了，还未见过听过家中无子是女儿还承袭家业的事呢。大哥啊，你尸骨都还未寒呢，碧城这丫头就敢造假来哄骗我们这些长辈了，往后啊，还不知道要被她怎么揉捏呢？大哥啊，你睁眼看看这个家吧，就要被碧城给糟蹋了呀。”

碧薇气急，从来不知道还有人能如此颠倒黑白，正要破口大骂的时候，就见老管家引了二人进来。

正是碧城之前提到过的，谭先生和刘老爷。

他们一进门就见正经的苦主吕夫人带着女儿碧笙坐在主桌上哭个不停，而大姐夫拉着要生吞活剥了三夫人的碧薇，还好他们的孩子由乳娘带着在后院休息，否则见到如此模样的母亲怕是要被吓得做噩梦了。

而地上哭的昏天暗地，一头散发的三夫人丑态百出，旁边的三老爷颇为嫌弃她在众人面前丢了脸，二老爷一家作壁上观，倒是碧城，小小年纪，腰板儿挺的直直的，站在那里，仿佛不动松一般。

见此情景，谭先生和刘老爷对看一眼，都有了决断。

老管家未曾想到会是这般场面，但到底是伺候多年的老人，立刻嘱咐下人去扶起跪倒在地的三夫人，带她去偏房整理一下，而后又引二人上坐，给诸位也重新上了茶。

气氛缓和了下来，虽然没有了刚才的剑拨弩张，但也暗流涌动。

稍稍整理好的三夫人又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谭先生瞧了她一眼，眼里的嫌弃不可置否，但也没多说什么，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把那股子不适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