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韩雪（二）
我大部分时间在泰安，偶尔的回羊流店里看看。
我雇了一个店员。她曾经在4S店干过，因为生孩子回了老家，是我们临镇的，骑车到店里也就十几分钟。
她对车很熟悉，完全可以接待顾客。我把店基本交给了她。
店里的顾客在去了店里之后都会给我打电话他们买车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买号牌，这个必须通过我。我店里的生意其实主要靠号牌，他们都知道好的号牌只能找我，所以才会来买我的车。当然，也有很多是冲着汽车来的，他们对号牌的所谓好孬并不在意。我说的是大部分顾客是冲着号牌来的。
店里每个月的“产量”并不高，但是挣得钱却不少。我在前面说过，卖一辆车就能包住三年的房租，或者说，卖一辆车足够两年房租和我的雇员的两年工资，如果客户也买了号牌，就是差不多四年的房租和工资。正所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我当然也会想办法加大店里的销量。我跟保险公司和银行合作，推出“低首付”购车，虽然这种办法并不是我的首创，但是我的优势是考察客户非常简单，不像那些4S店那么严格。基本上只要想买车，手里的钱又不多，走那些严格的程序可能会被拒绝的客户在我这里都能如愿开上车。里面当然有诀窍，诀窍之一是我跟银行的关系，之二是我“雄厚”的资金实力。
半年以后，我统计了一下收支情况，支出两千块钱，收入四十五万多。收入的钱包括车的差价，号牌款，保险公司给的提成，银行给的奖励，以及上一级代理商给的完成任务的奖励。
我跟韩雪经常手牵着手在农大校园里散步。我们以及确立了关系，她是我的女友兼教练，我是她的男友兼学员。
自从开始了贷款卖车，保险公司的李姐和银行的商敬就经常的到我的店里去，有时候一天要去两趟。我有时会跟她们一起回去，如果考察客户的时间跟我训练的时间冲突，我就留在学校训练。李姐和商敬经常开玩笑的说我是甩手掌柜，谈着恋爱还能赚钱。
李姐是个四十多岁的近中年妇女，她说话特别直爽，有时候会带点颜色。每当这个时候，商敬总是小脸通红的用她的粉拳捶打李姐，李姐就哈哈大笑起来：“不怕，这些事你早晚都会知道的……”
我也有点尴尬——车里就三人，就我一个男的，还有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而另一个女人在说荤段子，这种场景我不能不觉得别扭。
“小高，你干脆跟商敬谈恋爱算了——这样你们挣得钱就都装进一个口袋里，多好！——而且，我觉得你跟那个韩雪不合适，你们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块……”李姐就像是个算命的先生。
我每次从店里回泰安都是提前给韩雪说一声，问问她家里缺了什么，妈妈的身体怎么样，韩雪都会如实“汇报”，家里的大米快没有了，肉还有一丁点；妈妈说她的身体不像以前那么疼了……
我的生意在进入冬天的时候忙了起来。其实每年到这个时候都要忙的。天冷了，有钱的人想不再受“冷风吹”，加上快过年了，买辆车走亲访友方便，于是大家就扎堆购车。这些人当中，能一次性付款的很少，大部分是贷款买车。所以，我和李姐，商敬几乎一整天待在一起。很多时候我们不回泰安，就在我家里住着。
我的家还是以前的老房子。土胚墙，低矮，空间很小。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不拆了重建，我笑笑不回答。
我有我的想法。
房子虽老，但房间不少。
妈妈住一间，我住一间，还有两间可以住人。李姐和商敬来的时候就住在那两间里。
村里人闲着没事看到我带着两个女人回家，都在后面胡乱猜测。
“人真是有钱了就变坏！——你看这个小航，刚有点钱就开始胡作非为！竟然带着两个女人来家里！也不怕别人笑话！”
“有钱人不都这样吗？你看那谁，不也是一来一大帮！他才带两个，不多……”
“唉，这个社会是完蛋了！——穷人连一个老婆都找不上，他们却想找谁就找谁，想找几个就找几个！”
“听说小航在城里的学校里还养了一个呢……”
“养了个大学生？——这家伙真够可以的！”
“也不知道这些女人是怎么想的！——她们之间不争风吃醋吗？”
“你看小航带回来的那两个女人，手牵着手有说有笑的，像争风吃醋的样子吗？”
“钱真是好东西呀——能让服侍同一个男人的女人和平相处……”
村里“谣言四起”，我当然知道。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我行的正，坐的端，什么都不怕。都说“人言可畏”，而我就是不怕“人言”！也不相信“人言”。
这样的性格成就了我，其实也害了我。
我很长时间没回泰安了。有一天下雪，忙完了客户之后天还早，我就提议回泰安，李姐也想孩子了，也要回去，商敬倒是无所谓，她孤家寡人一个，在哪里都行，既然三个人里面有两个人要回去，她也就“少数服从多数”了。
我刚到学校门口，就看见一个人很像韩雪，她正准备坐进一辆宝马车里。
我刚想喊她，李姐拉住了我。
“我说你的韩雪不靠谱你还不信！——现在看见了吧？她在跟你谈恋爱的同时还被另一个有钱人包养了！”
“看着像，不一定是她……”我还想为她狡辩，商敬也沉不住气了：“小航，你的眼睛没问题吧？那不是韩雪还能是谁？”她的语气里带着愤怒。
学校里的这种情况我是了解的。
有很多女学生为了买上最好的手机衣服和化妆品，在学校内部“联络员”的牵线搭桥下被有钱人包养，拿钱多的基本天天都会被富豪开车接走，拿钱少点的周末会被接走。
不通过“联络员”也能找到自己的“金主”。
学校门口经常会停着很多车。只要这些车车顶上放着一瓶矿泉水，或者仪表盘上放着一百块钱，那就说明这位车主是来找“刺激”的。女生可以直接坐进车里跟他们“互相了解”，如果金主看上了女生，接下来就到了谈价格的阶段。我在前面说过，价格是由学生的“出柜”时间来决定的，如果只是周末陪伴，那价格肯定要低一些，如果是天天陪伴，价格自然也“水涨船高”。如果给金主生孩子，那价格就会几倍几十倍的增长。
这不是秘密，而是流行在大学校园里的一道“美丽”的“生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