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揭晓谜底

这么一说，我明白他为什么笑了。

不严格的算来，我俩算是五六千年的世仇，所以我也笑了：“你们的法术真的是天授异能？是怎样的超能力呢？”

虽然站在我的角度，别说是我的血脉在千年后的子孙中觉醒从而“灭世”这种与我本人意志完全无关的被动罪名，就算我真的在五千年前造成了无可解决的灾祸，作为一个刚刚降世的婴儿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天授刑罚”的道具罢了。

但以结论来推断，并以站在全人类的角度来看的话，帝国大法师做的是利国利民之事，堪称是名垂千古的伟业。而且直到六千年后，他的“末代子孙”依然在为了“我”造成的“灭世”而奔走，他们这一脉的所作所为当得起伟大二字了。

而我即使就是那个“我”本人，但到目前为止，无论是思维还是情感，我都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活到现在的，因此我确确实实是站在“我”的对立面，和全人类站在同样的立场，真心敬佩帝国大法师这一脉为了国家为了人类的鞠躬尽瘁。

青年回答我：“简单说来，也算是天授。每一代的能力都有所不同，依照族谱记录，大部分世代的能力都非常微小和不值一提。但也有非常惊人的，比如我祖父的能力是可以倒转生物体的时间。”

我听到这个能力的第一反应就是：“你祖父依靠一己之力延缓了一千年后灾祸发生的时间？”

通过倒转那些觉醒了异能从而嗜杀成性人们的年龄，就等于短暂阻止了他们的变化，从而争取到时间来想办法解决问题。但是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而且依照能量守恒定律，什么能力过度使用都会产生反噬，青年的祖父也绝对不会例外。

并且从青年的叙述来看，由于历史遵循的是“不变”原则，因此即使将嗜杀者倒转回他们能力觉醒之前消灭他们，也会有其他人继承这个血脉并且觉醒，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其实是消灭所有人类。

因此，问题始终回到原点，而包括“我”的后代和青年这一脉巫术法师们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在我“一将功成”前的“万骨枯”。

“嗯，为了最大限度地拖到我能运用能力之前，我的祖父和整个家族还在以不断消耗寿命的前提下数次倒转了他自己的时间。”

青年的语气轻描淡写，可能是这样的解释他因为对我说过太多遍，所以已经无法轻易动情了。

但我知道，越简单的叙述下可能包含着越多的信息量，而青年祖父所做的一切只是这场为了阻止“我”灭世的家族使命中的冰山一角。

“我父亲的能力是预知，所以我从记事起就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而通过不断地试错，终于让我们找到了解决的方法。”

将各种信息汇聚到一起后，也的确是该揭晓谜底了。

“经过91733次时间线的经历可以得知，要阻断或者说消解你血脉的灭世传承，只有和一个特定的强大血脉之人结合。”

依照青年的数据，我在91733次时间线中，完整度过一生的概率占了万分之五，而在这差不多45次人生中，共同传承下子嗣的伴侣没有一次是同一个人。

值得一提的是，这万分之五的人选，全都是在青年他们干涉下与我共度一生的人，因此可知必然也是本身血脉非常强悍之人。而结果无非也就印证了，这份灭世的血脉是“我”的专属，并且太过强大到，根本没有人可以哪怕中和一点危险性。

但是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天无绝人之路”，他们终于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找到了那个唯一可以“救世”的人选。

还是中国的古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个“宿命之敌”。

为“我”批命“灭世”，陨命将“我”送入时空之轮的帝国大法师。

老实说，当推论的过程足够精确后，得出的结论再不可思议，都变得能轻易接受。

听到最终答案的我，就像是已经得知唯一人选是谁一样，没有哪怕一点惊讶。

“从你之前的说法来看，想必你们已经有多次将我送到五千年前的成功经验了，但是到了这一步依然没有成功的原因是什么？”

青年说：“阻碍的因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无法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使命。

“五千年后的你和这个时代的你不能同时出现，因此你必须要在这个时代的你降生之前，完成和帝国大法师结合并传承下新的血脉，来改写历史。

“从以往的数据可知，时光机能将你送达的最远终点位于你降生之前十年，算上你孕育的时间，因此你最多只有九年时间。顺便一提，这次你的运气足够好，现在的时代是你降生前十年。”

我摇摇头：“在我看来，这个使命的关键根本与时间无关。既然这个人选是缔造‘我’命运走向的帝国大法师，那么只要将这一切据实已告，他会比我更通情达理。”说到这里时，我突然意识到，“除非办不到。”

青年看着我点点头：“你无法对‘你’还未降生时代的任何人，说出任何在‘你’降生之后才发生的事。”

在时空穿越理论中，因为毫无实例作为实验比照对象，因此设下的框架反而比其他领域要来的严格的多。

“改变历史”是大部分理论中都不允许发生的结论，从而会制定下一系列规则。

我不知道既然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完全超出了理论的范畴，为什么还需要遵守某些理论规则，但深究这些对结论毫无意义，对我目前的处境没有一点帮助。

“如果有九年时间，我都无法追求到帝国大法师，那么可能再试上多少次都是徒劳无功。”

青年摇摇头：“虽然有你所认为的人与人之间情感的根本问题，但实际上你到了这个时代后，百分之九十的失败，是因为你没有活到完成使命的那一刻，从而让时间线重启了。”

我皱了皱眉，青年则没有卖关子，继续说了下去：“我说的规定时间，除了完成最终目的外，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在你追求帝国大法师的过程中，需要陪同他一起经过六年的地狱式试炼。”

帝国的大法师是帝国所有巫觋的至高职位，是需要经过非常严酷的考核，时间也非常之久，一般都要历时十年以上，到目前为止，最久的记录是五十年。

因此这一任的帝国大法师只用了六年，已经堪称是帝国历任之中最强者了，当然这些对当下时代的人都是后话了。

但对一个从五千年后过来的“四体不勤”的学者来说，六年的巫觋选拔试炼却是非常漫长并且难捱的时光。

虽然我一旦接受所有青年告诉我的话，就代表我有着最强“灭世”光芒的设定，但这份“超能力”并不随我当下的意志为转移。

应该说，“它”从来随心所欲，而我不过是个“灭世”的容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