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为了救厂费劲心思
“谁影响生产，我拿他试问！牛厂长来了也是这句话！”车间主任的嗓门声连续炸响。
“请问主任。”吴小运开口了，“咱们生产的目的是什么？”
车间主任说：“当然是生产优质的产品，然后销售盈利了，不然怎么养活你们。”
“好一个你们，我先说明，我现在可是领导里，第二个自愿停发工资的。”吴小运笑了笑，“而且，你所说的优质产品为什么又没有变成足够额利润呢？工资都发不出来！”
“那是……”车间主任犹豫了一下，“那是因为市场不好，找不着销路，并非产品问题。”
吴小运说：“那我问你，如果产品本身一点问题没有，就凭老销路也不至于成今天这样，这又是为什么？”
“这……”
“我来告诉你们，产品当然有问题。口味太单一，包装也太老气，这些都是牛厂长在会上反复强调过的！”吴小运环顾四周，“主任你开会时到底在干嘛？睡觉吗！”
“我当然知道，但想要改进必须得换新设备。”车间主任眼看对方占了上风，赶紧辩解，“但至少在当前设备条件下，产品已经很优质了！”
“主任，你知道，我原本在三车间工作。”吴小运掏出手机，亮出屏幕，“三车间一季度的良品率是99.67%，而你这里呢？99.48%！差这么多！”
“那是因为工人们……”车间主任连忙辩解。
“别急着甩锅，原因大家都知道，三车间的设备是晚几年采购的。”
工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眼中都是愤恨。主任居然低水平甩锅，这简直犯了众怒。
“先不说你的业务水平连工人都不如，就说设备，该不该更新换代？”吴小运质问道。
“该，但厂里不是没钱嘛……”
“所以我今天联系了一家资金方，他们答应了下午来厂里考察，没问题的话就有大批资金到账了！”
“但是我回来后，发现有人堵住了厂大门。你们说，这万一被资金方的人看见，影响多不好？”
“所以我过来叫大家帮忙，你倒好，跑出来胡乱干涉！”吴小运一口气说完，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运哥是在办大事啊。
“说得好！果然是救厂子于危难的英雄！”牛厂长来了，充分肯定了吴小运的说辞。
车间主任迎了上去，还想着靠嘴扳回这局。
但牛厂长理都没理他，直接把吴小运拉到了一边说话。
“小吴，你刚说的是真的？有资金方愿意？”
吴小运将中午的情况叙述了一遍，但美化了一些过程，他不想让牛厂长难堪。
“那太好了，希望能成啊。需要厂里怎么配合，你让那位女士尽管说！”
“第一件要紧事，就是处理好那台货车。”
牛厂长笑了：“哈哈，安排所有男职工，准备好家伙什，出发！晚上食堂免费供应，不让大家白幸苦！”
一时间车间内的所有人都兴高采烈，除了车间主任外。
“小吴，不要担心得罪人，来日方长嘛。”牛厂长挤了挤眼。
速食米粉厂的层级十分复杂，生产部归部长统一管理，下辖经理和副经理数名，吴小运就是其中之一。再往下，就是各车间主任，主任下面还有科长，科长下面则是组长。
各层级的分工也比较混乱，生产部长快退休了，是大闲人一个，掌权的反而是下面一个经理。
吴小运按理说职位不安排这么低，但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的他已经让很多人眼红了。
因为他是罕见的外来股东，多少人曾经盼着能够分一点股都被拒绝，这家伙却可以，凭什么！
而且他居然在干正事，在试图扭转局面。
在个人利益面前，没人在乎他出资近一千万救厂于水火，反而觉得他是个搅屎棍。
目前的小花猫，如同大厦将倾的王朝末期，所有人都在疯狂地捞取个人利益，亦或给他人使绊子。没有人去想一旦厂子崩溃，自己会落到什么田地。
厂子未来？
除了厂长没人那么上心，它们对吴小运的一举一动倒是很上心。
车间主任就属于新晋的“反吴派”，今天碰到了机会当然得上上眼药了，没想到坑了自己。
牛厂长又询问了有关捐款的事，对此吴小运就一个字“捐！”
“低调行事，不图名利。”二人看法一致，决定尽快安排此事。
……
老王上完厕所回来，见到门口的景象大吃一惊。
一大群工人正合力将货车抬了起来，得亏这是台空车，不然装满货物可就难办了。
货车缓缓移动，直到一堆杂草丛里被放下。大家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互相对视一眼，一种齐心协力办大事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吴小运围着货车打量了一番，在挡风玻璃的夹角处发现一包独特的香烟。
是日本烟，还好日文里汉字不少。他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发现这款香烟是没有进口的，也就说是人肉带到国内的。
远处，一名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快步离去。
……
回到宿舍，吴小运一面苦读驾考宝典，一面学习工厂的管理知识。
食品行业发展至今，方方面面都已经系统化信息化，而这些都需要钱来落实。
比如大部分同行早就实现了生产可视化。通过追溯生产配料车间的用料生产情况，就能够清楚地了解每天的生产量和用料情况，同时也能保证食品生产安全。
而小花猫米粉厂，则还在履行着十几年前那一套东西，很多环节还在靠人工进行。
这样不仅效率低，出错率也高。
看来厂子急需进行智能化改造啊，但是工人就得优化精简了，吴小运认真地做起了笔记。
“运哥！来了，他们来了！”
胡坚嚷嚷着冲了进来。
资金方来了？
吴小运拿起手机，发现居然是静音状态，屏幕上一长串未接电话，大部分是牛厂长打来的。
曾薇薇则发来消息——人已经到了哦。
吴小运赶紧穿戴整齐，冲下宿舍楼。
只见一群人此刻站在空场子里，牛厂长正在和他们交谈。
“我就实话说了吧，你们的财务情况是不达标的，而且需要改进的地方很多，资金缺口太大。”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说道。
牛厂长瞬间面色煞白，好言哀求道：“我们财务上还是很健康的，不过是报表没整理好而已，而且……”
“好了，您不用再说了。”西装革履的男人出言打断，“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按流程办事，具体的事情都得上报。我是看在薇薇的份上，提前给你说一下结果而已。”
“有没有回旋余地？”牛厂长不想放弃。
“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没有。”
说完这句话，资金方的人就匆匆离开了，连句招呼都没打。
“哼，我就说这事不靠谱吧，居然听了年轻人的忽悠。”
“就是，搞的好像我们没本事一样，其实办法早就试过了，不行滴！”
“他就知道捧老牛马屁，还捐款呢，让他自己出钱捐呗！”
一旁的厂领导叽叽喳喳，把坏结果全都扣在了吴小运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