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代阿姨2
据李明仁说，代阿姨是他二爷家的儿媳妇，六十五岁。前两年她老公患了肝癌去世了。
她有个刚二十八的儿子，开大车跑长途运输。原来一家三口，租住在他这个大院子里。
去年他儿子在川藏线上，不幸连人带车翻到沟里。人就这样英年早逝了。
结婚几年还没有生孩子，儿媳妇带着一多半保险公司的赔偿款改嫁了。
代阿姨思儿心切，常年郁郁寡欢，于是精神愈来愈不正常。
她常年衣服不洗，头不梳。四处游走，靠捡破烂维生。
李明仁原本想让她回农村老家生活，好歹有个人照顾她，但是她很固执，不愿意回去。
说要在这里等她儿子“辉儿”回家。于是，平时从大门缝里钻进钻出。
李明仁拿她没办法，自己在北城开了一家食品批发店，无暇顾及她。院子和房子也一直没有租出去。
了解了代阿姨的事情经过。田宁和霜儿对她顿生怜悯，决定想想办法帮帮她。
西边的五大间房子，门栓插了个大铁钉，李明仁拔掉它，推开门，一股凉凉的尘土味扑面而来。
房子内部没有隔断，比较宽敞，纵深有七米五，每间有五米宽，总共将近二百平米。摆几十台缝纫机没问题。
白墙旧的发黄，地面是水泥的，有点破旧了，有的地方坑坑洼洼。
好在屋顶高，空间大，光线不错。有风吹来，几个圆孔里的换气扇缓缓地转动，室外的新鲜空气可以自然对流进来。
院子里北边墙根种着两课大梧桐树，树冠庞大。半个院子都能被遮住。
树旁边有个水龙头，后面的水管修了个一尺见方的正方形的水泥台，底下做了个简易的方形水泥尺子，刚好能放下一个大脸盆的大小。
夏天在树下乘凉肯定不错。东北墙角上，是个乡下那种厕所。
整体环境感觉还不错，房子结实，空间大。翻新一下就可以。
田宁对李明仁说：“这个房子很多地方都需要翻新，地面，墙壁，窗户，院子，大门，厕所都需要修，房租可以便宜些吗？”
“房租吧，我定的也不高。你要是诚心租，可以少一点。”李明仁用缓和的语气说。
“我们肯定是诚心租，计划当工作室的。
我们刚开始创业，资金不多，希望能优惠一些！”田宁诚恳地说。
“唔，这样啊，那给你少点，你想多少呢？”李明仁说。
“两万八，一年给你一交。”田宁想了想，觉得说得太少他肯定不会同意。
少一点的话比较容易成交，就说了这个价。
“行，两万八就两万八。”李明仁倒也痛快。
然后他让田宁拟个合同，签一下。
田宁去找了个广告打印部，从网上下载了一份标准合同。
李明仁的房子就是个空房子，没有电器和其它附件。所以合同很简单。主要就是上面的时间和房租写对就好。
付了一年房租，签了合同，然后就把这个大院子租下来了。
对于代阿姨，李明仁说：“我尽快让她搬走。”
田宁和霜儿商量了一下说：“不用，她可以留在那里，我把这边翻新一下，然后我给她那边也收拾一下，让她住的舒服一点。
“嗯，你愿意管？”李明仁问。
“我们看她可怜的，她要是不愿意搬走就住那里吧，不碍事！”
“哦，好的，小伙子就是心好，你们都是好人呀！”李明仁说：“她身体好着呢，就是精神有点问题。”
“哦，没关系的。”他也没有想到有什么麻烦，只是觉得一个老太太，能把人怎么样呢！
拿到大门的钥匙，俩个人就筹划着开始翻新房子。
榆城有个建材市场，大门附近的路边，每天上午都有一些人在那里待着，手里拿着泥刀和泥铲等工具，等待雇主领走干活。
因此找工人很方便。
田宁和霜儿找了两个工人，谈了谈价钱觉得合适。就打了个出租车，拉上人回到大院里。
给工人说了一下哪些需要翻新，大概估一下得用多少料，得几天。比如料有：水泥，油漆，刷子等等。
连工带料，给了俩工人一个合适的价格。相当于全包，然后，两个人就开干了。
俩工人干活挺快的。三五天功夫，门窗重新漆了；墙壁刷涂料了；地板水泥地整个重铺了一遍。房子焕然一新。
东边的两间房子，让代阿姨搬走不现实，因此，只把外墙重新用涂料刷了一遍。门上换了个新门帘。
刷墙的时候，需要把代阿姨的破烂搬离墙根。代阿姨就不高兴了，她嘴里骂骂咧咧的。意思是别人不能动她的东西。
但要翻新房子，就必须这么做。
“*尼玛地，你动我东西咋呢！”她嘴里骂道。看见田宁，她忽然眼睛又一亮，说道：“辉儿，你多会回来的，你吃过饭了吗？”
“嗯，我才回来。”田宁经不住她问，干脆就当一回她的“辉儿”。
如果她能感到高兴的话，还是好事。
“我吃过了，你吃了吗，妈？”田宁直接改口叫她妈。代阿姨过来抓住他的手，紧紧不放，抬头看着他，眼睛里噙着一些泪，微微闪烁。
“你回来啦，回来就好！”老人的眼泪，就这样被骗到了。
“高低等不到你，回来了就好。”代阿姨的泪水顺着古铜色的脸往下流，泪眼婆娑地望着田宁说：“我等你等累了…”
“妈，你别哭，我这不是好着呢！你休息一会儿。”代阿姨的手没啥肉，大大的手指骨节，粗糙，却很温暖。
田宁拉着她到屋里床边坐下，说：“你歇一会儿。我还得干点活儿。”
屋内地上也码放着一些叠好的废纸箱。可趟脚的地方不大。
有个蜂窝煤炉在窗口，炉子上有个炒锅，里面有半锅饭，看起来是白面条，有汤，但是里面没什么菜。
田宁不禁眼睛一酸，十分同情代阿姨的境地。虽然素不相识，但是心里异常地难过。心疼这位风烛残年的孤寡老人。
“你就在院里干活，不要走！”代阿姨说话的口气，就跟大人对小孩说话一样。
“好的，妈，我不走，我就在院子里！”田宁答道。
代阿姨听他说完就躺下休息了，不久便睡着了。脸上似乎露出点笑容…
他和霜儿买了一些面包，蛋糕牛奶和水果，放在老人的屋内。她吃的时候方便。
…
院子的大门也重新油漆了一下，朱红的油漆面看起来又亮又新。
院子翻新完后，田宁和霜儿就计划买机器设备，还要再招一些做衣服的妇女。
联系买设备，贴广告招人。
忙忙碌碌了好一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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