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生千姿百态
这边,田宁和同班同学,每天下了最后一节课,就到学校的旧餐厅里帮老师做雕塑。
因为工程量大,所以老师还请了以前毕业了的学生来帮忙。就是他们师哥了。
在雕塑艺术的灵感上,不分开始学习的早晚。田宁觉得,自己做的工艺水平,不在师哥之下。
学艺这件事,徒弟超过师傅,也很正常。师傅不是大艺术家,徒弟成为大艺术家的,也很正常。
总有一些天赋异禀的人。他就是。
通常,需要把泥的体量加够,拍平整,才开始雕刻细节。
他做的时候,一次性加够雕塑泥的体量。不用拍平,直接开始做细节。一步到位。
同学看到,虽然嘴上不服气,但心里还是挺佩服。
老师对他做的东西也满意,当然不希望他请假。
班里关系最好的胖子,峰哥,和他都在一起干活。
彼此配合,好干,也热闹。
边干活,边聊闲话。时不时就整些黄段子。男生之间,大概都是这样,假如整天装斯文,那多假呀!
胖子说:“咦,田哥,这几天不去榆城找老婆啦?”
“哦,这么忙,干完这个活着吧!”他说。
“那你能忍受得了?”胖子笑着问。
“啥忍受得了呢,有啥忍不了的呢?”他能猜到胖子说啥,故意不说明白。
“你不旱?一日不干,如隔三秋呀!”胖子开玩笑地说。
峰哥“扑哧”一下笑了:“啥时候文采变得这么好呢?”
田宁说:“你都忍了几十年了,我这几天还忍不了呀!还隔三秋呢,隔你个求!”
“你个畜生,老要把我跟你比较。”胖子骂道。
峰哥一边干活,一边“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峰哥也旱的,你看,这火大的,脸上的疙瘩怎么也下不去。”胖子说。
调侃完田宁,他又调侃峰哥:“峰哥,不行咱买点猪肉,拉道口子,在宿舍自行解决一下就算了。”
峰哥笑得手里的工具泥刮子都跟着抖,假装愤愤地说:“你自己慢慢享用吧,老子不需要!”
“峰哥也抛弃我呀,尼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胖子笑着道。
“你自己享受完,再炒炒吃了算了!”说完峰哥脸上笑得扭成一朵花。
“不讲义气,你们又合伙欺负我!”胖子笑着说。
这样的玩笑,伴着他们摔泥,拍泥。让本来枯燥并且累的活儿,变得轻松愉快。时间也过得很快。
然而,田宁心里天天惦记着霜儿。大学校园里的漂亮女孩很多,但他都无心欣赏。每天思念着自己的霜儿。
干完活,回到宿舍洗漱完后,给霜儿打个电话,他才安心睡觉。
十几天的时间,雕塑活快干完了。泥稿部分的任务,即将结束。
老师请来翻制模具的工人,开始制作石膏模子。
首先,需要使用切片,把大型的浮雕,分成一小块一小块。
小到揭模具时,不至于太重,两三个人就可以把它从“墙上”,轻松抬下来。
分好块后,就开始往泥稿上喷隔离剂,喷完开始上石膏。
一层一层上石膏,直到石膏变成好几厘米厚,足够结实。往上面固定好木棒抓手。
石膏模具凝固后,轻轻地取下来。一块块模具,反过来铺在地上,再平整地拼接起来。
固定好后,开始往模具上涂液体玻璃钢水(不饱和环氧树脂),加玻璃纤维布,再涂玻璃钢水。
一般加三四层厚,就足够结实了。液态玻璃钢等待一段时间后就会凝固。
然后从模具上拔下来,加工,打磨。
这些工序,田宁看一遍就全能记住。其他,只等在实际中验证了。
后面翻制的工序,其实是翻制模具工人的活,那些人专门挣这个工钱,这部分工作,耗费体力大,液态玻璃钢的气味还有一定毒性,所以挣的都是辛苦钱。
他虽然知道怎么干,但是他从来不干。把机会留给那些辛苦劳动的人们,他们需要靠着这个工作养家糊口。
结束了雕塑活,晚上他就坐上城际公交车,去榆城了。
提前给霜儿打了电话,霜儿高兴地提前好多时间,骑自行车到城中中转站去等他。
这才小别十几天半个月,便恍若隔世,许久没见似的。
见了田宁,又是拥抱,又是亲吻。真是——小别胜新婚呀!
到了店里,天还没有黑,刚刚下午六点多。三位大姐刚吃完饭,正准备下班,还没有走。
平时,霜儿让丽春姐和她们自己做饭吃。
见田宁来了,丽春姐高兴地招呼霜儿让田宁吃饭。
他俩都去过丽春姐家,所以他对丽春姐来说,已经很熟悉了。
而且,他对丽春姐平时很好。
丽春姐虽然和霜儿是雇佣关系,但是她们相处的就跟朋友一样。
“锅里还有饭,我给你俩盛。”丽春姐说着,去拿碗给他俩盛饭。
“没事,丽春姐。你们到时间了,下班回家吧,我自己来。”霜儿体谅三位大姐忙了一天了,这段时间活儿多,挺辛苦的。
给红姐单位做的那几套衣服,快做完了。所以,不用再那么着急,加班加点了。
“没事,我回去也没事干,我老公又不在家,回去也是闲待着。让她俩先回吧,我等一下回。”丽春姐热情地说。
她边说边给俩人盛好了饭。晚餐就做了点稀饭,炒了两个菜,热了几个馒头。
一般吃饭时,霜儿跟她照顾其他两位大姐。她把这里当作自己家里一样。
霜儿也非常信任丽春姐。有事要出去的时候,就把店里一切交给她。
从工作到生活上,她都能打理得头头是道。
她喜欢丽春姐这样的人。她从来不说一句假话,实实在在。
把活儿交给这样的人,心里踏实。
“姐,你吃好了吗,再吃点!”霜儿关心地问。
“我吃饱了,我给你盛好饭就走呀,回去收拾一下家……”丽春姐说。
“好的,姐,你回吧!”霜儿说。
世界是不完美的。有时,当你认为它完美的时候,其实只是一种表象。
店里请来的两位大姐。一位姓郑,三十六岁。个子挺高,快一米七。短发,脸很白。大眼睛,高鼻梁。
虽然下颌有点方,但是看起来精精干干。
但是因为不能生育,和前夫离婚三四年了。还没再结婚,没找到合适的对象。
社会上虽然有的家庭是丁克家庭,没有孩子,但那是两个人都主观不想要孩子,不是不能生。
一般的家庭还是挺重视生育,如果女性不能生育,将会给她一辈子带来很多不幸,以及心理上的阴影。
郑姐这几年也见过几个对象。
她想找个不要孩子,真心对她好的。但是太难了,大都一听她不会生育,就不再谈下文。
有孩子的,大都她又看不上。孩子大的,到了别人家里,就是给管孩子去了,跟个保姆差不多;正好有小孩的,也有,但是她没看上人家。
自己心高,高不成,低不就,所以就一直单身着。
另一位大姐姓宋,38岁,烫发头,瓜子脸,瘦瘦的。颧骨明显,皮肤没有郑大姐白。
一米六几的个子,看起来也很精干。
有时候就说啦,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
霜儿雇人也看眼缘。看不上的不用。精干老板,雇的员工也精干。
宋姐有家和两个儿子。但是十来岁的大儿子,有先天的智力缺陷的孩子,所以后来才又生了个小孩。
大儿子上特殊教育学校,小儿子在上小学。
大儿子上的学校是公立的,挺好,国家给免学费,并且有残障人员补贴。就是小儿子花点钱。
但是,平时周末,在家看两个孩子也不容易。
你要说怎么这么巧,不幸的人都聚到一起了呢。
就有这么巧的现实。如果你仔细打听打听周围邻居的情况,那还真是各家有各家的苦。
人们呈现给别人看的,往往都是好的一面。不愿意把不好的一面给别人知道,怕遭人议论。
两位大姐到店里来工作,有一个来月了,和田宁也熟悉了。
刚开始见了田宁,“老板,老板”地叫。
他听了脸红,不好意思地说:
“别这样叫,两位姐姐,我听着别扭,我比你们小好多,你们就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叫我小田也行。要喊老板的话,也是叫她,我是给人家打工的。”
霜儿对他打趣地说:“呀,田老板,我可给你发不起工资呀。我这小裁缝铺子,哪用的起名牌大学生呀!”
“我不要钱,白贴,卖身给你啦!”他笑着说:“名牌大学生卖身给你行不行?”
“我考虑一下,勉强同意!”她笑着说。
“这么勉强呀,看来我还是不够好呢!”
“我这里不勉强,空着呢,哈哈哈哈!”郑大姐笑着说。
玩笑归玩笑,女人容易把玩笑话当真。
就因这句话,霜儿放到心里了。
“郑姐,有合适的对象给你介绍着哈.”她对郑姐说。
“呀,不着急不着急,我就是开一下玩笑。”郑姐解释道……
女人之间的谈话真有意思,听他们聊天,田宁有时候觉得,真揣摩不透她们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