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歌厅里的忧伤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在食物的交流中拉近。
三个女人在饭桌上聊吃的话题的时候，就没有距离了。
每个人自由抒发对食物的喜好，看法。
一切针锋相对都不存在。
所以，美食真是个好东西。它既能填饱肚子满足味觉，又可以融洽朋友关系。
吃完饭，张红姐提议唱歌去。
霜儿因为过去的经历，对KTV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朋友提出来了不好意思拒绝，所以就说：“行，玩一会儿！”
然后她跟李静说：“静儿，玩一会吧？”
李静想了一下说：“行，好的。但是我可能一会儿要提前回家。”
“行，要回的时候你尽管回。”张红姐说。
“霜儿，你说去哪儿？”她想听听霜儿的建议。
“哪儿都行，只要不去购物中心那儿。”霜儿还是介意去曾经很熟悉的地方。
其实那里已装修过几次，焕然一新，早已不是当年程少坤开KTV时候的样子。
无奈，过去的不愉快总是会因老地方而想起来。心里不舒服，玩的也不会开心。
“唔，就是，哪里都行，除了购物中心那儿。”田宁也强烈建议，他也不想让霜儿不开心。
“那就去北街那儿吧，那边也有好几家新开的，不错！”张红干脆地说。
“那儿是不是也离你家近呢？”她问李静：“你家在哪条街来？”
“嗯，是的，我家在新华街，那儿离我家也就隔一条街。特别近，车都不用打，完了我就走回去了。”李静高兴地说。
早前，北街萧条。
后来榆城修了环城路以后，北街因为离的近，去省城或者下南边，交通都方便，所以就因此变得繁华起来。
各种商铺多起来，也多了几家新开的KTV。
田宁和霜儿是骑自行车去的火锅店。
张红说：“我先把摩托车放到我单位院里，田宁，你也带着霜儿，把自行车也放到那儿，然后咱们一起打个车去KTV吧。”
火锅店距离邮电局就一站地，榆城的公交车站点，大约五百米一个。分分钟就到。
李静挎着她的小黄皮包，坐上张红的弯梁摩托车后座。
那是一辆女式的本田弯梁摩托，张红开了两年了，看起来还簇新，保养得不错。
张红个子高，李静则身材娇小。
她小心地跨上她的后座，防止干净的浅蓝牛仔裤蹭脏。
“坐好了吗？走呀”她关照道。
“嗯，坐好了。”李静轻声道。她说话总是轻声细语，话也不多。
“霜儿，我俩先走，在大门口等你啊”张红对霜儿和田宁说。
“隆隆”发动摩托车，先朝她单位去了。
田宁骑着自行车带着霜儿，跟在后面。
霜儿温柔的手伸到前面扶着他的肚子。他喜欢这样。
只一箭之地，很快就到了。
霜儿不会骑摩托车，她喜欢骑自行车。
田宁一般都在学校待着，所以他俩暂时不计划买摩托车。
四个人把摩托车和自行车都放在张红单位的后院里。
一般下班后，她单位就只有门房大爷，和一两个值班的同事。
田宁和霜儿放自行车的时候，碰见张红单位的一个同事。
一个学生头的女人，穿着上班的制服，从办公楼的后门走出来，到院子里上卫生间。
办公楼里没有卫生间。
中等个子，三十岁左右，乍一看，比霜儿还长得好看，精干。皮肤白，大眼睛，瓜子脸。
她看见张红和霜儿几个就问：“张红，他们是你朋友？干什么去呀？”
“哦，刘主任，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们去北街唱歌呀，把车子扔在这儿，你去吗，一块玩一会儿？”张红跟刘主任解释道。
“我不能去，你们去吧，我值班呢！”刘主任说。
“诶，这是你开裁缝铺的朋友吗？”刘主任问。
“嗯，是呢，就是！”张红肯定地说。
“我也想做一件衣服。你看我身上的衣服，宽的没型了。我见你身上的衣服怪合适。”刘主任说。
“那正好，我朋友在这，让她跟你说！”张红说：霜儿，这是我的刘主任。你给她设计一套合身的好衣服。”
霜儿见有生意上门了，心里高兴。
但是她强忍喜悦，淡定地走到学生头的女人跟前说：“刘主任，你想做一套什么样的衣服呢？”
那刘主任说：“就是制服，你看我穿的这件衣服，肩膀特别宽，而且垫肩特别厚。穿上不好看，你看看这肩膀，太大了，跟男的肩膀一样。”
霜儿走上前，说：“我看看，我捏一下能行吧”
霜儿双手在刘主任的制服上的两个肩膀上，捏了一下，然后又拽了一下衣服的下摆。
思考了一下说道：“它这肩膀垫得太厚了，而且它没有束腰。”
“是呀，就是这个问题，宽的穿上就跟男的衣服一样，死难看。”刘主任有点抱怨地说。
“哦，你这是专卖店买的吧，一般买的就是这样，好多地方不合身。”霜儿解释道。
“肩膀垫薄一点，一束腰就好看多了。”霜儿说：“你是改呢还是重做一件呢。改的话也不好改。”
“哦，不好改吧，我就知道，那就不穿求它了，重新做一套。我不爱见这套衣服，颜色也太深了，我穿上没有一点活力，显老的。”刘主任说道。
“你给我量准一点，做一身颜色稍微浅点的浅蓝色的制服。领子也设计一下，我见张红那衣服特别合身，心里特别喜欢。”刘主任又接着说道。
“能行，那刘主任，明天给你量一下，你是去我店里呢还是在这儿给你量一下呢？”霜儿客气地问。
“能上门服务吗？我这几天业务特别忙。最好是能上门量一下。在这里量，也不耽误我工作。完了我帮你在我单位宣传一下！”刘主任微笑着说道。
“行，那刘主任，我明天过来量。你看啥时间过来合适？”霜儿问。
“啥时间都行，既然上门量，只要是上班的时候我都在。啥时候都行。太感谢你了。”刘主任笑着说，还点了个头。
“没事，没事，我还感激你照顾生意呢！”霜儿客气道。
“多亏有张红，人家那衣服就是好，合合适适的，你看人家的身板衬得美美地。我就羡慕得不行。再看我这衣服，就不能穿了。”
还是当领导的会说话，也会夸人。刘主任，人看起来也不错。
人配衣服马配鞍。
的确，张红的衣服哪里都可着她的身体。
肩膀浑圆，她胸部丰满，西服扣子正好，也不绷得紧。
腰部紧收，但是也不紧绷，田宁设计的后面中间巧妙开衩，使她的腰部细，穿着还舒服。
裤子更是合身，腰部完美平展贴合，臀部裆部尺寸留的布料恰到好处，她丰满的臀部刚好撑起来，没有一点皱褶。
而且胯骨两边还有余量，这就是设计的高明之处。
当然，这是集田宁和霜儿两个人的智慧。
裤筒还笔直。这个笔直不是垂直。
跟传统的西服西裤不一样，田宁把裤筒的下半截设计成微喇叭的样式，突出了女性的线条美。
好衣服，五分设计，还要五分好面料。
光泽度柔和，既有弹性，还不易变形，还不易起球，这就是做制服的好面料。
女人看衣服的眼光是敏锐的，一件合身的衣服穿在张红身上，就是活广告。
相当于给霜儿的裁缝铺做了流动宣传。
谈好明天上门量体，他们四个人就在路边打了个车，一溜烟往北街的KTV开去…
…
到了北街，他们选了一家口碑好的KTV，这家环境好，还赠送果盘。
张红提议喝点啤酒，李静和霜儿都没有意见，田宁也同意。
她提出：“今晚唱歌我请客，你们都别出了！”
霜儿说：“我请，说好今天我请客的！”
李静说：“要不大家AA吧。”
张红对霜儿说说：“你已经请吃饭了，唱歌是我提出的，我请，别说啦！”
看来她今天志在必得，所以就都答应了。
那几年流行的都是一些经典的老歌。张红点了《潇洒走一回》、《蝴蝶飞呀》、《女人花》《又见炊烟》《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李静点了《大海》、《飘雪》、《甜蜜蜜》、《美酒加咖啡》；
霜儿点了《月亮代表我的心》、《小城故事》、《但愿人长久》、《我只在乎你》；
田宁点了《一路顺风》、《烟火》、《背包》、《爱如潮水》；
四个人边吃水果嗑瓜子，喝着啤酒，边盯着大屏幕上的MV视频，气氛异常的融洽。
平时大家都各自忙工作。
聚会的时候，在吃饭、唱歌的活动中，大家各自放松自己，在朋友面前呈现了自己更多、更真实的一面。
有了更多的交流，所以拉近了心与心的距离。
虽然每个人的境遇不同，遇到放松的时候，就释放自我。
张红唱起歌来偏向于豪爽，但是情绪带点忧伤；
李静则是小女人型，温柔小可爱；
霜儿则把过去的忧伤和现在的快乐都表达出来了；
田宁唱的是小虎队和张信哲的歌，展现的是青春的阳光与忧伤。
KTV里送一个果盘，张红又点了一个干果拼盘，给每人点了两瓶啤酒。歌厅里的啤酒都是小瓶的。
李静说她酒量不行，张红说：“给你点上，你喝不了我喝!”
霜儿的第二瓶酒就由田宁承包了。
两瓶小啤酒虽然不多，但是张红由于想到自己孤身一人，不由得伤起心来，酒不醉人，人自醉。
唱到伤心处，她不免落泪。在旋转灯的彩色灯光下，两行泪珠从她的眼里滚落下来。
声音也开始哽咽，霜儿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李静默默地看着她，每个人都有伤心事吧。
张红姐低头把脸埋在两个手掌里，伤心了几分钟，然后抬起头来说：“我没事，你们不要停，继续唱吧！”
朋友里面有人伤心，后面的歌声再欢快都有点莫名其妙的伤感。
大家都不是歌手，看着歌词唱着自己喜欢的歌。
期间，李静感到手机震动，她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说要回家了，她老公催他。
然后三个人先把她送走了，回来继续唱歌。
霜儿的声音细细的，听起来甜美，唱歌不算太跑调。
田宁唱的歌都带伤感的，正在唱的时候，张红在旁边又潸然落泪。
霜儿安慰她，问她：“红姐，别难过了，要不就不唱了，咱们回家吧。”
她连连说：“不用，不用，你不要管我，你们继续，我没事。不要管我，你们玩好。”
嘴上说没事，但是眼泪不受她的管控，哗哗地流下来。
感叹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带一个孩子，生活孤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