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下车，回家
在遭遇熄火的危机后，除了姜乐韵的右手受到了轻微的腐蚀之外，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这也要得益于黑键，将鬼定住的功能十分变态。不过短时间内使用太多，它就会失灵。
这个“太多”二字也是根据鬼的恐怖程度来定的。
“暂时没问题了。”现在度过了熄火，车上也没有一只鬼了。两个小孩终于可以安心睡着了。
至于那个老婆婆，她来到了姜乐韵身前，似乎有些话想说。谢乐言立刻让开了座位，让这位老婆婆坐下。
他自己则坐到了司机的位置上，摆弄着那些不算太精密的仪器，希望自己能驾驶这辆车，哪怕一点点也好。
“女娃子，刚刚那个把你拉住的人是谁啊？我看他浑身都是绷带，老吓人了。”
“那个是一个病人，认错人了。”
“病人怎么不好好待在医院啊？还有，公交车不是迷路了吗？司机怎么不等他啊？”
老婆婆语速很慢，姜乐韵耐心地听完。
说一个谎，需要另一个谎来圆，不过姜乐韵可不在乎这些。
怎样麻烦自己都可以，有些东西是不能出现在人类面前的。
那两个孩子正是耳清目明的时候，见到厉鬼是无可奈何。
老婆婆不一样，她已步入晚年，独自生活，腿脚不便，眼睛耳朵都已经老化。可她没有放弃生活，她依旧出来买菜，回家路上误上了这辆公交。
自己怎么忍心把鬼的存在说给她听。
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在姜乐韵的编织下，逻辑逐渐完善，形成了一张逻辑严谨的织网。
“女娃子，你的声音很像我家姑娘，可惜前些日子和她老公一起去世了。”
老婆婆听着姜乐韵的声音，勾起了一些回忆，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过去。
从出生到现在，她还记得的，几乎都说了出来。
其中有喜有忧，老婆婆几次落泪，姜乐韵除了静静聆听，其余的她都做不到。
尝试驾驶失败的谢乐言，躺在司机座位上，静静听着老婆婆那大嗓门的讲述，长叹一口气。
要问谢乐言有什么最不情愿做的事，那就是分担别人的痛楚，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
因为在这个过程中，自己无法从根源上解决别人的痛苦，自己做不到什么。
公交车大约开了一个小时都不曾停下，谢乐言一度怀疑这车是不是坏了。
终于，在凌晨一点一十五的时候，公交车入站了，但不是南枫路的车站，而是一处郊外。
麦田上人影重重，一个稻草人拿着镰刀立在稻田中央。
公交车停下的地方，恰巧站着两个人影。
如此阴森的地方，恐怕也是一个灵异之地，谢乐言和姜乐韵依旧选择不下车。
在车下的那两个人影则走了上来，第一个人走上来时就吸引了谢乐言的注意力。
三十出头的模样，长相普通，放在人群中绝不会被人认出。
可就在灵异公交车这么一个特殊的地点，谢乐言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杨孝！”
面无表情的杨孝听得在司机位的谢乐言这么一喊，愣了一会，随后问道：“我们认识吗？”
太过激动直接把心声叫出来了，这下反而麻烦了。
“我是邮局的信使，见过你的油画，也听过你的故事。”
谢乐言小声说着，没让姜乐韵听见。
“杨孝，怎么不走了？哦？驾驶位上的司机还活着？”
杨孝身后拿到身影走了上来，是一位老者，浑身散发着厉鬼的气息。
秦老？！这两位同时出现，就代表他们那个计划要开始了吗？
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但谢乐言还是了解他们两个的实力的，他们一起实施的计划肯定不简单。
姜乐韵此时则是做好了迎接鬼的准备。因为那个老人上车的时候，电子显示屏变为了从“0变为了“1”。
“运气不错，车上一只鬼都没有。”
这句话自然是对谢乐言姜乐韵说的，这两个人是驭鬼者，杨孝一眼就看了出来。
让他吃惊的是，车上还有两个孩子和一个老人，他们可都是普通人，要知道现在都已经凌晨了，晚上的公交车是很少的。
也就是说，自上车以来，这两个驭鬼者就保护着车上的人，在一次一次惊险中，鬼终于全部下车，保住了最后三人？
此时，车门关闭，秦老才发现谢乐言仅仅是坐在驾驶位上。
“小伙子，你想驾驶这辆公交车？”
“我没这个本事。不过您应该有。”谢乐言起身回答。
“何以见得？”秦老淡淡地问道。
“您上车前就注意了司机位，说明你很在意这个位置，说有新的司机时，您似乎有些意外，而且代表你不止一次上过车。随后您询问我问题，言外之意或许是您能驾驶而我不能。最重要的是，您上车的时候，公交车上显示的乘客数变为了一。”
回答过程谢乐言保持着很谦逊的态度，毕竟接下来他还有求于人。
姜乐韵见到谢乐言在与鬼对话，简直不可思议，怎么最近的鬼都能开口说话了？
“能在灵异公交车上保护住几个普通人，你确实不错。杨孝，邮局的后辈你不指教指教？”
“我有什么好指教的，他已经很不错了，不过驭鬼者最好不要太接近普通人。生离死别只会让你们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
杨孝抽着烟，看着姜乐韵缓缓说道。
“那个，其实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谢乐言朝秦老鞠了一躬，说出了自己的请求：“请您带我们回到x市的南枫路。如果驾驶不了公交车，这几个普通人迟早会饿死的。”
“杨孝，你怎么看？”秦老此时已经坐到了驾驶位上，浑身黑气冒出，迅速涌入了公交内部。
一个黑色的领域将秦老包裹在里面。
“这是鬼域？！”
在公交车内展开了鬼域？！
就在谢乐言被震惊的同时，杨孝也作出了答复：“何必问我？您心里不是有想法了吗？”
“嗯。”
秦老应了一声，随后转动了方向盘，让灵异公交车变道，前往了自己想要它去往的目的地——x市南枫路。
大约两点，公交车停了下来，姜乐韵背起睡着了的老婆婆，向秦老道了声谢，正准备从前门下车，却被杨孝叫住。
“小姑娘，从前门下，会死的。”
姜乐韵正准备踏出去的脚立刻收了回来。
“谢谢。”姜乐韵再次道谢后下了车。
谢乐言也叫醒了两个小孩，领着他们道谢下车。
“秦老今天心情不错啊，乐意把人送回来。”
“你小子不也一样？刚才还提醒别人。”
“只是让您老的力气不白费。”
在两人的拌嘴声中，车门缓缓关闭，谢乐言在站台上注视着车的离开。
秦老那种层次真的太过恐怖！自己最强的时候只怕也会被他秒杀吧。
“接下来什么打算？”谢乐言牵着两个小孩询问着姜乐韵。
“把人先送回去，然后天亮再去韩翰家。”
“嗯，不过还是一起行动的好，毕竟这南枫路不太平。”
“行。”
天空此时早已一片漆黑，连月光都被阴云笼罩。不过道路上的灯光，和灯光映照出的五个人影，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