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范鸿见公孙远撵他走,知道公孙远还是执迷不悟,心中暗想:“我家公子到底还是年少,忠直的话是听不进去的。万一劝不成,反倒不美。倒不如先说些好话,暂时先把那妖精的事情先放一放,以后在做打算。”
范鸿心中计议已定,转悲为笑说:“老奴刚才真是老糊涂了,还真是老眼昏花看错了说咱庄院里有妖精。还是公子英明有见解,再说咱们庄院清正,妖魔鬼怪也不敢进来搅闹。公子就不要怪罪老奴了。郑谦我想也是贪玩偷溜出去了,想必很快也就回来了。老奴用他用习惯了,一时不见他,心里就觉的有些迷糊,老眼昏花。公子你也该吃早饭了,老奴现在就去派人送来,然后在派人去找他,你看怎么样。”
公孙远听了范鸿责怪自己说话不慎重,冷笑着说:“看来你还不糊涂啊!也不说我们家里有妖怪了?想你在我们家,也是三辈的老管事了,我是你从小儿看着长大。你说,我有什么事瞒过你?现在我只不过身体有点不舒服,必须要静心修养几日,并不是我有私事隐瞒你。你何苦编出妖精吃人让我害怕,心里不安。别看我现在身体有病,但是我不糊涂。再说了,郑谦那小子平时,就喜欢乱跑,他不是每年园子里果子熟的时候,都会偷摘一些出去与一帮小孩子吃吗!说不定现在他正在哪个地方和一帮孩子在分熟果子吃呢!你派人把他找回来就行了,以后你就不要在疑神疑鬼,胡言乱语了,闹的人心惶惶的心烦。”
范鸿强装欢笑的说:“公子说的是,老奴现在先到前边看看去。公子就安心的养病吧!”出了屋子,自悲自叹的走了。
公孙远见范鸿出了院门,以为自己已经瞒过,暗松了一口气,也不管郑谦找着找不着,倒床便睡。
此时,公孙远也感觉到了自己神亏气短,饮食减少,心想:“我与燕霖妹自从望月山相知以来,虽然每日幽会缠绵,但都是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小心。假如真要是有一天被发现了,范鸿肯定会严锁门户,日夜派人巡查,那样岂不是断了我和燕霖妹相会的路!我看不如寻个他个错,呵斥他一顿,让他永远不再来我这里才好。只不过,他好像已经知道一些了,刚才他说的奇遇欢会!肯定是他想着燕霖妹是妖精,因为我说宅内并没有妖精,所以他才顺着我得意,侧敲的提醒我。虽然说他这是忠心好意,但也太过于啰嗦,燕霖妹妹怎么可能会是妖精。”
公孙远细想范鸿的话,自觉理亏转了一下身,长叹一声说:“唉,无奈我与燕霖妹妹只是私会,必定不是正事,他劝我几句也是应该的。况且我自幼曾受先人教训,读圣人书。想当初望月山与燕霖妹妹相遇,自己实在是做错了。圣人都说男女授受不亲,我真是枉读了多年的圣贤书,愧对先人教诲。如果当初我与燕霖妹妹相遇时,直接抽身走了,也不会有这些事来?现在屈指算来,我与燕霖妹妹交往已经三四月了,我也没有去打听过燕霖妹是谁家小姐。我们两个的事虽然无人知晓,但一直这样偷偷摸摸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我向范鸿如实说,该如何向开口呢?再说了,我也不知道燕霖妹妹的来历,若说了他说燕霖妹妹是妖精,那该怎么办?以我多日观察,燕霖妹妹以前一定是个高门之家的大小姐,现在应该门庭衰落了吧!”
公孙远心里认定白仙姑是高门之家的千金小姐,心想:“燕霖妹妹,明明是一位知书达理的绝世佳人,良家千金小姐,怎么可能会是妖精!我与她刚好也是郎才女貌,老天既然让我们相逢,我绝不能负了初心,做出有背盟誓的事来!如果以后能与燕霖妹妹相守到白首,我也不枉此生了。”想罢,就闭眼睡了。
范鸿愁容满面的慢步出了后院,走进管事房内,吩咐房内的几个仆人说:“你们赶快去外边把咱庄院的长工、短工,佃户,仆人全部都叫过来,我有话要说。”
仆人说:“你老人家就在这里坐着等吧,现在他们有在上山敲石的,有在塘里捞鱼的,有摘果的,有收稻打粮的,还有在地里收割谷子的。若要去叫,需要点时间。不如把咱们的大鼓架起来,三声鼓响,也都过来了。”
范鸿说:“这个也好。”于是,那几个仆人支起大鼓,“咚”、“咚”、“咚”敲了三下。
那些长工、短工、佃户、仆人一闻大鼓之声,全都放下手里的活,陆陆续续来到管事房外,见了范鸿,一齐问说:“咱们庄院出什么大事了,敲鼓招我们过来?如今大家都到齐了,老管家快把事情说出来,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范鸿长叹一声说:“老朽,叫各位来也没有其他事,就是问你们可知道咱公子为什么病的?近来外边可有什么风声没有?”
众人一齐摇头回答说:“没有听见有什么风声,也不知道咱们公子因为什么生病。自从三月之后,咱们公子性情大变,前后判若两人。以前他做完功课,时常找我们说笑散心。不曾想,从望月山回来以后,反派人嘱咐我们,不许我们到他院中。从此,他也没有出来过,我们也没有与他见过面。你老人家应该知道比我们清楚,为什么反而来问我们呢?”
范鸿说:“各位的话一点也不错。但公子的病你们不知道。你们可知道咱们这里有妖精没有呢?”
众人一听问妖精,便都说:“你老人家若是要找妖精,咱们这里最近一段时间确实在闹妖精,而且还闹的很凶。但不知这些妖精,都是那里来的。”
有一个佃户接话说:“你老人家不信?”用手指着一个长工说:“问问他亲眼见的。咱们这镇上刘家,男的那天在外边做工。这刘二哥的媳妇正在家里做饭,倒下一锅米,眨眼间米水全都没了,却跑出满锅的蚂蚁向外乱爬。刘家媳妇吓的扑倒在地,从此以后就疯了,经常在大街上光着身子乱跑,扯衣骂人。你们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另一个长工说:“我们那出了一个事情更奇怪。前些日子我们村里的老齐家那两口子正在睡觉,大半夜的时候听到有声响,他们连忙就问了几句,不见动静还以为是贼呢。起身点上灯去看,发现门窗从里面栓的好好的,他们家十几岁的孩子确不见了,连夜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没想到天亮的时候竟然在他家屋后边的麦垛上找着了。到现在老齐家的那孩子还是像着迷似的,经常自己烧香,对着望月山乱拜。你们看这妖精如此搅闹,这还了得吗?”
范鸿听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述后说:“你们说的这些妖怪,无非搅闹家宅不安宁罢了,还不至害人性命。不像咱们庄园里,已经有人被妖精活活的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