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世界碎了，我们也碎了
“他还没出生就死了。”
？？？
你家故事是这样结局的？
“才长大，所在地爆发了场瘟疫，得病死了。”
“成恶魔了。”
“被转化成死灵生物了。”
“被剥了皮了。”
“被龙烤了。”
“被食人魔吃了。”
？？？
安迪人傻了，他问了近十个，连主角长大的都没几个，更别说冒险了，基本就是主角还连宝物的消息都没得到，人就没了。
被逼无奈，他不得不加个前提：主角健康的长大，并得知了公主被绑的消息，前去寻找能战胜恶龙的宝物。
“他踩中陷阱死了。”
“是大蜘蛛的地盘，被吃了。”
“死于同伴捅刀。”
“被恶龙派出士卒杀了。”
“在海里，被海兽吃了。”
他旁边的补充道：“也可能是被鱼人拖到海里淹死了。”
……
连续问了多个，安迪终于听到了一个让他热泪盈眶的回答：“他拿到宝物了。”但不等安迪激动，又听到路人补充道：“宝物下面的火山喷发，他被烧死了。”
你们有毒吧。
不信邪的安迪又加了前提：主角成功拿到了能战胜恶龙的宝物。
“之后被树根绊倒摔下悬崖了。”
“看见恶龙和公主做那事气死了。”
得，牛头人必死。
安迪继续完善前提，然后一路他觉得问了少说数百人，但没听到一个想要的回答。
好不容易回到狼家的安迪，眼睛猛地一亮，带着小狼坐在草坪上看着这边的，不是斯嘉丽又是谁。
他看见斯嘉丽的同时，小姑娘也看见了他，一阵风样跑了过来，“哥哥，你去哪里了，也不带上我，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啊。”安迪笑着将她抱起。
被她紧紧抱着他脖子，安迪才意识道，斯嘉丽或许没骗他，她是真想他。
可不过才分别一天啊，早上还在一起打坐。
安迪面上不动声色，手轻轻拍着女孩的后背。
难道是她越发感觉到不安了吗？
直到感受到女孩的情绪慢慢稳定，安迪才让她坐在自己胳膊上，半抱着说道：“哥哥问你一个问题啊，你要好好回答我啊。”
“嗯嗯。”
“有一个小国家的公主被恶龙抓走了，国王承诺谁救回公主，谁就能娶公主，并成为国王，一个穷小子听说了这事，前往寻找能战胜恶龙的神器，经过一番磨难，终于拿到了神器，战胜了恶龙，并见到了公主，之后要你来讲这个故事，你会怎么讲。”
斯嘉丽手放在嘴唇上思考了片刻，“这一切都是坏公主的阴谋。”
安迪满头黑线，“不是阴谋，公主不是坏人。”
“这一切其实都是幕后黑手的……”
“没有幕后黑手。”
“公主被恶龙的灵魂附身……”
“恶龙死透了，公主没有任何问题。”
“公主被新出现的恶龙带走了。”
安迪吸了口气，“也没有新出现的恶龙、恶魔、恶鬼，穷小子成功救下公主了，他要带公主回国。”
“国王不守信用。”
“不，国王是守信用的好人。”
“国家的贵族不服国王的安排，发动了叛乱。”
“不，他们对国王很忠诚。”
“国王突然死掉了，他的承诺失效了。”
“没死，他活得很好。”
“穷小子突然死了。”
安迪举目望天，很是绝望，他甚至怀疑，诺娅是位神灵，用极强大的灵能之力影响了所有他问的人。
不然为什么，最最简单的穷小子成了国王，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生活的结局，就没一人提到呢。
是大家都以为他在和他们玩1+1等于几的脑筋急转弯吗？
他看着怀中还是努力思考的女孩，叹气问道：“小嘉丽，为什么不是穷小子成了国王，和公主自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呢。”
斯嘉丽思考了会，“但是穷小子受到了恶龙气息的隐形污染，他当上国王没多久，就成了暴君，最后死于贵族联合讨伐。”
安迪翻了个白眼，为什么反转反转再反转的结局，你们都能想到，最简单的结局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呢？
“小嘉丽答得很好，下次不许答了，听我给你讲就行了。”
才嘟嘴的小姑娘一听，嘿嘿笑了起来。
“阿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终，安迪还是屈服地看向提议问他人的少女。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诺娅眼中的迷茫并不比他少。
她思考好大一会，才说道：“其实我也是猜测，在听你的故事时，我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心里的某个缺口被堵上了。”
要说之前安迪还是疑惑，那现在就是忐忑了，诺娅不会下一句说什么表白的话吧。
所以这只是她的浪漫玩笑？
显然是他想多了。
诺娅继续说道：“我发现不光是我，当时酒馆每个人都是类似的心灵场波动。”
“这让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本书，疑似是万年前的永夜时代的学者所写，上面的文字我翻译后，觉得应该是：‘血月碎了，世界碎了，我们也碎了。我们永远失去了自我的一部分，自此，不圆满是绝对的，圆满是相对的。’”
“然后我又想起了另一本书，上写：‘世如遗舟，舟上尽是失事之人。’”
“加上精神位面中，现世的主城被称为‘遗舟’，三相印证，我觉得自己或许没翻译错，我们的世界真的残缺了，我们也因此失去了想象真正大圆满的能力。
所以我才会猜测，其它人可能没法像你那样想象一个‘圆满’的故事。”
安迪觉得诺娅说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懂，连起来的话也能理解，但就是无法想象她说的一切。
没法想象‘圆满’的感觉到底是怎样的？
而且有个更让他揪心的问题。
诺娅这一番推断，再往下推，很容易推出一个结论：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在他忐忑之际。
诺娅用种从未有过的崇敬语气说道：“他们会听入迷，是因为你的故事有种神奇的力量，能暂时补足自我的缺失，临时获得想象大圆满的能力，他们因这一刻的……幸福而感谢你，这是你升华法的力量吗？”
见她这么想，安迪暗自松了口气，但很好的没让心灵有任何波动。
斯嘉丽这时嘟着嘴说道：“哥哥你今天去酒馆讲故事了吗？”
“我想给小嘉丽讲故事嘛，怕讲得不好听，所以先去酒馆练习了，现在我讲得可好听了，小嘉丽要不要听啊。”
安迪不经意间看到诺娅也是耳朵微翘，似乎也在期待。
他不由笑出了声。
不管是穿越，升华法，还是说两者共同的作用，才让他获得这种让人临时圆满的能力，都不重要。
安迪很乐意传达这份圆满。
为此，也希望后天的事顺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