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1天 2015年7月11日 向着梦想启程

北京—河北固安—保定—阜平—山西五台—岢岚—陕西神木—榆林—定边

今日行进1043km

向西藏进发第一天。

早七点左右，辉哥踏着清晨初升的阳光，开着奔驰ML 300，依次接上秦爷与我。三个行李箱最重的必然是女生的那一个，通常想到要出远门这么多天，恨不能把家都搬上。只见硕大的后备厢瞬间被塞满，这才刚刚出发已然是满载了。

启程，向着心中的圣地出发，路途虽遥远，但万里始于足下。没有特别的仪式，没有豪情的感言，甚至没有太多激动的心绪，仿佛只是一次北京周边的旅行，稀松平常。

待一切归置完毕，辉哥跳上驾驶座，手握方向盘，轻淡地说了一句：“出发。”我们三个人4000公里的朝圣之路由此拉开帷幕。带着未知与无畏，带着一份随时与惊喜不期而遇的隐约期待，7月11日在北京清晨的朝阳中踏上征程。

从西城出发，走京开高速至河北固安，一路转廊涿高速，经涞水、保定、阜平，十点十五分到达山西境内五台山服务区。停车稍息片刻，在车内简单地用了一些早餐。

秦爷昨晚聚会疑似喝到了假酒，一夜腹泻不止。今早精神欠佳，没有胃口，早餐以矿泉水加两袋蒙脱石散代替，因此看着我和辉哥啃面包倒也没多大诱惑。

早餐之后换秦爷开车，继续出发，中午十一点多我们已经行驶500公里有余。约午饭时间停靠在山西高速某服务区，停好车后步行到餐饮区域，想着点一些简餐喂肚子，面包毕竟不能代替正餐。没想到一踏进用餐区，眼前的景象让我们三个人同时惊呆了。并没有设想中干净整洁的简餐餐厅，环境脏乱差不说，取而代之的就是一个小型简易超市。货架上凌乱地摆放着一些待售的泡面，墙角一堆面桶残骸印证了这即是此处唯一的简餐。辉哥将就着选了三份泡面，付完钱我们便赶紧逃了出来。所幸出发前，我准备了一些哈尔滨红肠，现在看来真是有先见之明。红肠就着泡面，也算是热气腾腾地解决了一顿中饭。

午后经岢岚，下午一点左右进入陕西境内，过神木、榆林。秦爷中午只吃了几口泡面，肠胃功能仍虚弱，这会儿吃了药，窝在副驾座上休息。辉哥话不多，一直专注地开着车。

夏日正午的阳光直射车内，我在后座上备着全套防御，皮肤衣、帽子、墨镜，恨不能武装到牙齿。想着离晒成两团高原红的目标越来越近，第一天刚开始还是悠着点儿吧。

窗外高速路边的风景飞逝而过，耳边的风噪声与午饭后的饱腹感让人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突然听见辉哥在前面喃喃地说了一句：“得找个加油站，油不多了。”秦爷也醒了，问道：“还剩多少？”辉哥说：“油箱已经亮红灯，剩的油不多了。这一路都在注意，一直没看见有服务区。”

我赶紧打开手机查询，显示所在的范围内没有发现任何加油站，且距离下一个服务区也还有一段不近的路程。所剩的油能不能撑到那里还很难说，假设不巧再碰上加油站改造停用，那就悲催了。不会刚出门就撂在高速上吧，我心里还真有些忐忑，也没敢多言，怕增加空气中的紧张氛围。

秦爷说：“那就这样，先从下一个高速口出去，沿途再找，出口附近肯定有加油站。”两人商量着，最近的高速出口应该就是靖边，大约40多公里，应该能坚持得到。这期间，辉哥一直用每小时80至90公里的速度匀速行驶。

下午三点四十五分车行至靖边出口下高速，我们立刻找寻附近的加油站。很幸运，刚刚下高速即看见路边有一醒目的红色建筑：昆仑石油。大喜，一路悬着的心终于落定。狠狠地加了满箱油，继续向西行进。

再上路，车内的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辉哥长吁一口气，开始说笑了：“刚刚给我紧张得大气都没敢出，一路盯着油表，始终保持在90公里左右的速度，别真给咱们撂高速上了。这会儿总算踏实了，大胆地开吧。”

我好奇：“为什么不能超过90公里呢？”秦爷嘲笑我：“亏你这老司机开了这么多年车，这都不知道。”秦爷开始给我科普：“什么状态驾驶最费油啊？一脚刹车一脚油门。匀速每小时70至90公里通常来说是最省油的一个车速。车辆的发动机、变速箱与风阻在这个速度里为一个最佳匹配状态，因此也是油耗最少、最经济的驾驶速度。”辉哥在一旁冲我乐，点点头。“原来如此，明白了。”我恍然大悟。“这又学了一招啊，以后记住车快没油了，千万别可劲儿开。”秦爷普及完还不忘再叮嘱一番。

第一次途经陕西，想象中黄沙遍地的陕北黄土高原，放眼望去竟然是一片青山绿岭的景象，高速两边皆是绿植和农作物，我不禁惊奇感慨。

秦爷此刻独自享用后排长座，对我这种生平第一次踏足黄土高坡的人表现出的惊诧乐不可支，随即用了一种无比自豪的语气回应道：“那你以为，你当只有你们江南山清水秀呢？我们陕西这也是青山绿水，好地儿啊！”

如此看来，陕西退耕还林的政策自20世纪90年代末实施以来，短短二十几年还真是取得了显著的成果。曾经黄沙一吹尘满天的黄土高原上水土流失严重，生态环境脆弱。如今的变化全部得益于退耕还林、封山禁牧政策在陕西境内的长期贯彻执行。这些措施相当有效地改善了黄土高原的生态环境，据说陕西的绿色版图也由南向北推进了400公里，这真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

如今看这窗外郁郁葱葱的青山，难怪秦爷这自豪的地主之情溢于言表。陕北的天空格外清澈湛蓝，可能是海拔高的原因，阳光比平原地区更加灿烂。

行进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于下午五点二十分到达陕北边隅小镇定边。天空清朗，海拔高度1346米。辉哥与秦爷商量看看定边的住宿情况，我们再决定今晚是否连夜赶往兰州。

定边位于陕西版图的西北角，与宁夏盐池交界，距北京1000公里左右，然而这里的民风民情已然一派大西北的风貌。街上推着小车的煎饼摊儿、各色小吃、杂货摊儿，都立于路边售卖。或许是风沙大的原因，小商小贩们包括来往的行人，特别是女性大多纱巾裹面。

挺顺利找到了一家酒店，还算干净。大家商议后决定凑合住一晚，毕竟今天驾驶时间已达十小时左右，都稍显疲劳。

安顿好房间住下，计划出门喂肚子。辉哥不知从哪儿打听到附近有一家餐馆味道不错，步行前往约十多分钟。三个人一路跟着手机导航，果然在一条不大的街巷里找到了。

西北菜的特点，大多数比较粗犷。倒是第一次吃到土豆泥与小白菜豆腐混合的做法，很有西北特色。从早上出门到现在，这顿饭吃得甚是满足。

返回的路上，风裹挟着阵阵沙尘在身边呼啸而过，虽已是晚间八点多钟，天色仍亮着。回到酒店休息，准备第二天一早出发去兰州，约500公里的路程。

秦爷的肠胃炎症状仍未缓解，依旧腹泻，并时不时伴随着腹部绞痛。晚饭时胃口就不好，精神也稍许萎靡不振。临睡前冲了两袋蒙脱石散加两袋肠胃康，配合罗红霉素消炎，希望明天睡醒起来能有明显好转。

第一天从北京出发，今日行进1043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