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搞统战，南京依覃振

1933年9月，覃振来上海，特意到西蒲石路看望翦伯赞，对他的生活表示关心，又向他透露了对蒋介石不满的情绪。翦伯赞对覃来看望他表示感谢。他说：“生活苦一点还是小事，特务、包探天天纠缠，实在受不了，毫无安全感。”覃振说：“你可到南京去。南京的生活水准比上海低得多。用我的私人秘书名义去住，不会有危险！”就这样，翦伯赞离开上海，迁居南京汉口路61号和新街口花家巷16号，每月由覃振主管的惩戒（官吏）委员会按惩戒委员的薪俸开支。

1934年5月，覃振开始赴欧美考察司法，翦伯赞任秘书兼翻译，同行人员还有李敬安、宋乐六（宋教仁之子）、杨伯森等人。5月出国，12月回国，历时7个多月，考察了亚、非、欧美等十余个国家和地区，主要交通工具是轮船和火车。他们到法国时，杨伯森因事首先回国。宋、李留在法国念书，所以以后的活动，只有覃和翦伯赞两人。在这次周游中，他们在法国住的时间最久，约两个多月。其次是在英国和美国，各住了三个星期左右。其他各国，多则一个星期，少则三五天。在比利时、荷兰等小国，各住一天。其活动主要是参观法院，也游览名胜古迹。当时，蒋介石在国内虽气焰嚣张，专制独裁，中国的国际地位却很低下。覃振所到国家虽中国已有外交照会，可是有些国家连司法部长都不肯出面接待，只会见了一些职位不高的法官等。翦伯赞对此事并不在意，而最留心的却是资本主义世界的政治状况及一些重要的名胜古迹，而且天天记录所见所闻，收集有关资料。

翦伯赞最有兴趣的是亲眼看到希特勒法西斯统治下的德国和墨索里尼法西斯统治下的意大利。在柏林，满街都是钢盔队，很多犹太人的房子被贴上了封条。在罗马街道的墙壁上，到处画着古代罗马帝国的地图，表示要建立一个把地中海当作内湖的法西斯帝国。整个欧洲都在德、意法西斯武装侵略的威胁之下。他所写的旅游系列报道之一《维也纳在忧郁中》说：

“我到维也纳的时候，正是奥国的总理、墨索里尼的奥国代理人陶尔斐斯被刺不久的时候。这时希特勒的大炮正对准奥国的人民，墨索里尼的钢盔队已迫近奥国南部的边境。维也纳正像两个恶魔争夺中的一个美女，她迟早会要属于两个恶魔之一的闺房。世界史好像把奥地利的命运放在紧接着阿比西尼亚和美米尔后面的一页。”

德国和意大利两国的法院已形同虚设；真正的审判机关是法西斯的特种法庭，而这种法庭是不许参观的。覃与翦伯赞到这两国，特别是在罗马，主要是参观博物馆，游览古迹。他们还参观了古埃及的金字塔、狮身人面像，访问了中世纪欧洲文艺复兴时代的城市，亲眼看到非洲尼格罗人和美洲印第安人的古典社会。这些所见所闻使他以前从书本上获得的知识得到了很多的印证。

12月底，翦伯赞同覃振回国，仍住在南京，忙于整理旅游所得，撰成4万余字文章，于1932年2月至5月间连续发表在上海《世界文化》杂志上。这些文章用生动的笔触、形象的语言、具体的事实，像讲故事一样，把德意法西斯的伪善的宣传、罪恶的侵略、反动的统治、腐朽的生活等，揭露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