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
那个丫头其实早就和顾银青眉来眼去了。
因为她的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顾银青此人,将来绝非池中之物。
只是,她低估了前程在顾银青心中的地位。
也高估了她在顾银青心中的地位!
原以为攀上顾银青之后,自己兴许能够在他身边做个侍妾。
如此一来,也确保了自己日后的荣华富贵。
她知道蒲祖仙善妒,所以也从未动过什么要跟对方抢夺正房夫人的心思。
她只希望,顾银青能够保下她,将她留在他的身边。
而且,一个大男人,总不可能连一个丫头都保不住吧?
毕竟蒲祖仙再厉害,也不过一介女子而已。
堂堂侍郎大人,又怎么可能任由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这可是关乎男人的面子和尊严!
却不成想,顾银青野心太大,根本不满足于当下的侍郎之位,还有些旁的想法。
事到临头,为了保全自己的前程,竟是连她的性命都不顾了!
至于面子和尊严什么的……
早在顾银青下定决心走这条官路之时,就已经丢的一干二净了。
于是,那个误信了顾银青的誓言的丫头,便毫无意外的成为了蒲祖仙的出气筒。
其下场之凄惨,听说所有行刑的人,最后自杀的自杀,逃跑的逃跑,全都没了下落。
经此一事,蒲祖仙对于身边之人的疑心,就变得愈发重了。
凡是稍有逾矩的,都会被她施以重罚。
今日经由繁冰儿一说,蒲祖仙自是又想起了那个丫头。
看着眼前两个丫头在自己的面前吓得止不住的浑身瑟瑟发抖的模样,蒲祖仙下颌微抬,目光如同在看着两个死人一般的道:
“别打侍郎大人的主意。
否则……爱诺的下场,你们知道的。”
爱诺,就是那个背叛了她的丫头的名字。
两个丫头闻听此言,双双脸色一白,浑身瘫软的跪倒在地,哆嗦着嘴唇,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蒲祖仙这才稍稍满意,转身,疾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行去了。
而另一边,越想越是委屈的草薰,刚一回到院子,就忍不住的捏着袖子抹起了眼泪来。
“她……她怎的可以那样说我!她怎的可以那样说我!
我一个清白的大姑娘,生生被她说成了那不堪的娼丨妓似的下贱胚子,我……”
余下的话音被哽咽声所淹没,草薰抽噎着,哭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繁冰儿亦是面沉如水。
一回到院子,她便立即遣退了身边其余所有的下人,只领着草薰进了屋子。
而后,亲手去盆架边拧了帕子,递到了草薰的面前。
然后,又去倒了一杯热茶,放到了草薰的手边。
做完这一切之后,这才在草薰的身边坐了下来。
抬手,轻轻抚着草薰抖颤不已的脊背。
待草薰发泄的差不多之后,繁冰儿才冷声道:
“你今日之辱,我铭刻在心。
来日,我定会帮你讨回来的。”
听到这话,草薰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的一道一道滑落下来。
她转身便扑进了繁冰儿的怀里,又开始抽噎起来。
繁冰儿无奈的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轻声安抚道:
“好了好了,还没完了不成?
放心,你家夫人再也不是从前那强敌入侵、却只会一味割地献银以求苟安的懦妇了。”
怀中的抽噎声一顿,随即,传来草薰弱弱的询问声:
“真、真的?”
繁冰儿毋庸置疑的‘嗯’了一声。
繁冰儿这些日子以来的变化草薰自是全都看在眼里。
她也看得出,繁冰儿并非只是装装样子,而是……内在的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有一个问题,也一直存放在草薰的心中。
此时,听到繁冰儿这样说,草薰便顺势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夫人,你……为何突然间会变了这么多?
莫非……是那场高烧,反而将夫人给烧明白了?”
繁冰儿看着她歪着小脑袋,满脸困惑的小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
沉吟片刻之后,她才缓缓开口道:
“就当是吧。
这倒并非我想瞒着你什么。
而是……有些事,你若是知道的太多,反而会对你极为不利。
只是你尽管放心,无论我如何变化,你都是我最好的姐妹。
这一点,这一生都不会改变。”
繁冰儿记得,上一世,在她被顾银青逐出家门之时,是一向对顾银青极为不喜的草薰,跪在顾银青的面前,苦苦哀求他不要赶自己出家门。
因为,自己一被赶出家门,无疑便坐实了与人私通之事,名声也会尽毁。
而顾银青呢?
他只是居高临下的、冷冷的睥睨着草薰。
而后,用满是嫌恶的口吻道:
“你家主子那等下贱货色还有什么资格留在我的侍郎府?
至于你,区区一介贱奴,又有什么资格在本大人面前提要求?
本大人劝你赶紧带着你那下贱主子滚出本府。
否则的话,休怪本大人不客气!”
随即,一脚狠狠踹在了草薰的心窝处,直将草薰给踹飞了出去。
繁冰儿连忙想去扶起草薰,想让她不要再去求那个绝情的男人。
然而,尽管被踹的喷出了一口鲜血,草薰却是不顾自己剧痛的胸口和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依旧急急的跪爬到顾银青的面前,疯狂的对着他磕头道:
“大人,我家夫人真的是冤枉的,求大人不要赶我家夫人走。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然而,回应她的,却又是毫不留情的一脚,以及不耐烦的一句:
“来人,将她也一并扔出府外!”
随即,那个男人嫌弃的拍了拍好似被谁给弄脏的袍角,看也不再看她们主仆一眼,便趾高气昂的走了出去。
而扶着草薰离开侍郎府的繁冰儿一出门,却就被人给狠狠甩开了扶住对方的双手。
繁冰儿就见方才还为了自己对着顾银青叩头不已的草薰,此时看向自己时,竟是恶形恶状,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就听对方顶着额头上来不及擦去的鲜血,气喘吁吁的尖声骂道:
“没用的东西!跟了你这么多年,你除了被人欺负还会干什么!
烂泥扶不上墙!连累的我也被人欺负,真是窝囊死了!
今天终于好了,可以完全摆脱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了。
你滚吧,我也总算是彻底的解脱了。
从今往后,我们谁也再不认识谁,从此,老死不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