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死期
一阵安静，没有人回答，房间里只能听见从门缝钻进的警铃声。
林玉仙手心已渗出汗，凭她多年的只觉，按道理的人必然不可能是燕双鹰，因为那渗人的可怕感与燕双鹰的那种不一样，这种可怕中，似乎还夹杂了些爆躁，这不是燕双鹰所拥有的。
那人一步步缓慢走来，借着屋内灯光，能看出是个熟悉的蓝色身影。二女见之都松了口气，放下了枪。
“你怎么来了？”
“你果然来了。”
面对赵雅琴的疑惑和林玉仙的意料之中，燕小灰原本怪异的表情变成了嬉皮笑脸，说：“两位姐姐不用把我看得这么细吧？我身上没长草哇？”
“到这时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林玉仙虽是责备燕小灰，但脸上也难得露出了笑容。
赵雅琴也笑了，但她知道当务之急是要离开这里，便说：“好啦，我们走吧？”
“等等！”燕小灰拦着要进暗道的赵雅琴，“不能从这走，已经有特务尾随了。”
赵雅琴登时像个泄气的皮球，道∶“那怎么办？大门外也是特务，难道真要被困死在这？不！不行，我们得闯出去！”
“对！就是死，也要闯出去阻止老板将二号病毒转载。”林玉仙接过话头说。
“啊？病毒吗？我觉得你们不用担心了，刚才我进来时遇到他们运输装有二号病毒的炸弹，就顺手给都炸了。”
“？？！”
二女面面相觑。
赵雅琴忍不住用试探的口气，问：“你……一个人？”
燕小灰点点头，道：“对啊，那几个日本人也解决了。”
二女兴奋得一起给燕小灰个大拥抱。
伤口，自然被碰到，燕小灰下意识地“呀”了一声，吓得二女赶紧将她放开，连连道歉。
“没事，有一点点疼而已。玉仙姐，我哥呢？”燕小灰问。
“是啊，怎么不见双鹰？”赵雅琴也问。
“双鹰在上层看着被捕的老板，等待吴书记她们到来。”
话，说完了，三个人都沉默了，此时真不知该怎么办。等？等燕双鹰率大部队来？想法不错但不实际，呆在这迟早被特务发现。赵雅琴坐在了写字台旁的椅子上，燕小灰对着书柜上的一本本书发呆，林玉仙则将背着的那黑色背包放在写字台上，双手紧握包口，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我们肯定等不到燕双鹰来的，即然等也是死，拼也是死，还不如跟他们拼一拼，说不定还能闯出去。”
赵雅琴偏头看了眼燕小灰，又看向林玉仙，说∶“能和你们死在一起，我没有遗憾。”
“遗憾的只会是燕双鹰。”燕小灰头也没回的幽幽冒出一句。
警铃依旧响着，吊灯依旧亮着，这儿三个人的心情同样纠结着，只是每个人都不一样罢了。
林玉仙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双眼，抬起头……
“小心——”
几乎就是喊声出口的同时，房中某个角落响起了枪声，赵雅琴还未有反应就被林玉仙扑倒了。枪声把沉浸在思考中的燕小灰惊醒了，她条件反射般拔刀转过身，望见那趴在床边奄奄一息的特务，那特务正颤抖地举着抢准备再次射击。这特务便是之前被赵雅琴在背后扎了一刀那个高个子特务，他受了重伤却并没有死，那个警铃就是他按了这床边的按钮才响的。
“啪！”子弹没有打中燕小灰，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那特务身旁，一刀扎进他咽喉。被扑倒的赵雅琴此刻也反应过来，慌忙将林玉仙的身子翻转过来，呼唤道：“玉仙！玉仙！”
“玉仙姐！”燕小灰也来到林玉仙身旁，“你坚持住，我哥肯定很快就来的！”
“不……没、没用的……”林玉仙用仅剩的力气一把抓着燕小灰的胳膊。
“姐姐你别说了，保存体力！”燕小灰的话因喉咙的疼痛沙哑而完全变了声，她只觉得这场景万分的熟悉——不久之前在军管会门前，刚经历过一次这样的生离死别。
林玉仙不理会燕小灰，继续艰难地留下遗言∶“我那……那个黑色背包，送给你了……你们一定要、要坚持到你哥来……”
燕小灰的眼泪已经有些打转了，她伸手握住林玉仙的手贴到自己胸口，不再敢说话，生怕是下一秒眼泪就会破堤。
林玉仙看向抱这自己的赵雅琴，艰难的说∶“我救了你……就……不欠你了……不能……和你一起争……争燕双鹰……我……”话尚未完，林玉仙的手从燕小灰紧握的掌中滑出，垂落。
空气仿佛凝固了，对于房中这二女来讲，周围是那么的静。眼前这女子，笑得那么的好看，像早春里的桃花，虽沾有那么点残雪和污迹，却依然那么的美。
“你从没欠我什么，所以这债我会还的。”赵雅琴兀自说道。
“不，不是你还，是他们还。今日，就是他们的死期。”燕小灰说得很淡，像爆风雨前的那点平静，连赵雅琴都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那可怕、渗人的寒气。
曾经为了爱情不择手段的恶毒女二，最终为了救情敌女一，死了。这大概也算是一种讽刺吧？燕小灰这么想着。
不同于刘子梁死时，燕小灰这次看起来出奇的冷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跳快了许多倍，不是因为胆怯，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愤怒！她心中那团怒气已经快要冲出。
赵雅琴还抱着林玉仙的尸体，燕小灰则背起林玉仙那个黑背包，捡起了房中所有的枪。
房门口，已有特务正在破门，但那房门是特质铁门，一时半会也不会这么快被破开，目前要做的是先守着暗道。
赵雅琴将林玉仙的尸体安放在墙角的床底，接过燕小灰递过来的一把冲锋枪，守在了大门侧，燕小灰则守在暗道口侧。只有感觉暗道有人过来，她们就开枪。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枪声时不时响起，暗道也多了些尸体。此时二女心中想的，也就只有∶我还能杀多少？
二女很默契地配合着，暗道那头的特务半天都攻进来。可是燕小灰有些坚持不住了，冲锋枪强大且连续的后坐力使燕小灰的伤口又裂了开了，血涌不断，不断的失血使得麻木玄晕感不停地袭向燕小灰。
突然，一个猛烈的爆炸，房间铁门被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