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城
“怎么样燕双鹰？现在还想杀我么？”看到吴玉霞到来的王连顺得意洋洋，他朝吴玉霞那边走去，并冲吴玉霞大喊：“吴书记！燕双鹰率领杀手攻进了老屋，战士们都牺牲了！快快枪毙了他！”
“啊！”来到燕双鹰身边的莎莉吃惊而又担心地看了眼燕双鹰，浑身一颤。这一声惊讶却是没太大声。
燕双鹰脸上的愤怒再也藏不住，他突然反手举起枪。
“砰！”
在所以人的目瞪口呆中，王连顺缓缓倒地。
那些战士的领头排长一下就被他激怒了。
“开枪毙了他！”
“你们不能杀他！”千均一发之际，莎莉挡在了燕双鹰和吴玉霞他们之间。
也亏吴玉霞反应快，推开了那个排长的枪头，子弹没入了深邃的黑夜，没有误伤到莎莉。
“你们不能杀他！他是被冤枉的！王主任才是内奸，刚才他亲口说的！老屋里的战士也都是他杀死的！我就是证人！”
“莎莉，你要对你说过的话负责。”早对“燕双鹰是叛徒”这一事情有所怀疑的吴玉霞，在听了莎莉的话后有些动摇了。
“我负全责！”莎莉急红了眼，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迫切想救燕双鹰。
吴玉霞想了想，对莎莉身后背对着大家的燕双鹰说道：“燕双鹰，你放下枪跟我们回去，我会给你一个申辩机会。”
“我不需要申辩，也不需要你给的机会，开枪吧！”不知道这是不怕死还是单纯的对吴玉霞不信任，燕双鹰并不领情，他从莎莉身后离开，一步一瘸地朝下悬崖的台阶那边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莎莉忽然感到有些心酸。这个男人，到底是有着怎样的毅力？明明饱含冤屈被自己同志追捕着，却还能坚定自己的信念去为死去的同志报仇。可是此刻，他却被自己同志的枪口指着。是自己的日子过得太幸福，所以才不明白这种可笑又可悲的命运么？
“站住！”吴玉霞警告了一声，但燕双鹰并没有停下脚步。
“燕双鹰，我再说一遍，站住！”吴玉霞手中的枪对准了燕双鹰。
莎莉瞬间感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转过身去看燕双鹰，那人却是没有中枪也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砰”的一声枪有响了，又是把莎莉惊得“啊”了一声。
吴玉霞朝天鸣枪作为警告：“站住！”
燕双鹰似乎是被枪声惊了一下，站住了脚步。可是谁也没想到，他下一个动作竟然是弯下身子去抱起了地上的燕小灰，而后继续一步一瘸地走着。
莎莉实在看不下去了，跑过去帮他。二人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同志们，跟我来！”排长领着战士们正要去追，吴玉霞却大喊了一声“站住”。
“吴书记？”
吴玉霞叹了口气，说：“让他走吧。”
那个排长不明白吴玉霞的意思，有些急了：“可是吴书记……”
“可是什么？我说让他走！”
“……是！”
沧浪号快船上，林玉仙和赵雅琴已经等急了。
“怎么还不来？会不会是出事了？”
“唉？玉仙你看，他来了！”赵雅琴发现了真正下阶梯的燕双鹰。
“他身边的那个人是谁？”林玉仙问的是莎莉。
“管他是谁，也许是小灰呢？快把船靠过去！”
“好！”林玉仙忙去将船开到了码头。赵雅琴则顺了把手枪出去迎接。
船缓缓靠岸，赵雅琴迎了上去，一声“双鹰”还未叫出口，她便看到了燕双鹰怀里的燕小灰，惊讶地问：“小灰受伤了？”
燕双鹰微喘着气说∶“快……把她抱进去，给她脱了武装带，重新抱扎伤口。”
“好的！”赵雅琴接过燕小灰抱进了船舱。
燕双鹰正要随着进去，却突然想去了什么，转身对莎莉说∶“你快走吧，跟吴玉霞她们回去。”
莎莉还担心着燕双鹰的伤，说：“可是你的伤……”
“没有什么可是的，”燕双鹰打断了她的话，“你若真心想帮我，就回去吧，跟着我你也只是会给我添麻烦。”
“你……”
“你知道你有多惹事吗？若不是你，小灰也就不会受伤！”
这突如其来的指责，让莎莉有些气不打一处。“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这怎么能赖我……”
“不赖你赖谁？若不是你没走而打乱了我的计划，我早就杀了黑狼了，他也就没有机会弄伤小灰。害了小灰的人就是你！”
“你……你……”莎莉被燕双鹰一阵抢白气哭了，“亏我刚才还救你……白眼狼！”
莎莉气呼呼地跑开了。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燕双鹰叹了口气。
有时候，就是需要蛮不讲理来对付这种千金小姐，就是要用激将法才能达到目的。莎莉迟早会明白赶她走是为了她好的。
直到看不到莎莉身影，燕双鹰才回过神。小腿上的伤隐隐作痛，看来还是需要找医生和药品才行，他这腿倒也罢，怕的是小灰坚持不住。可是，上哪儿找医生呢？燕双鹰边想着，边拖着伤腿进了船仓。
见燕双鹰进来，林玉仙赶忙迎了上来，用满是担心的口吻问：“双鹰，你没事吧？”
“我没事。玉仙，把船先开回宜宾城的码头，我要进城去找孙医生。”
“好！”林玉仙应了声，跑去开船。
这夜，黑得异常，连一点星光都没有，似乎就连长江泛的光都是让人胆战的黑光。黑色的中央，有个小亮点飞快地逆流而上。
宜宾的一个小码头上，一艘快船迫不及待地靠岸。一男两女从船上下来，还抬着个担架，三人小心翼翼的，生怕是弄疼了担架上的女孩。
担架被放下后，穿着黑皮衣的男子蹲下抚摸了下女孩的头，而后起身道∶“玉仙，你去买些吃的回来；雅琴，你照顾小灰，我去找孙医生。”
孙医生是他们在宜宾城中最大的医院里结识的一位医生。
赵雅应道∶“还是我去吧，你腿上还有伤！”
“是啊，你还是留下吧。”林玉仙也付和着。
燕双鹰摆摆手说；“没事，我去就行了。”
担架上的燕小灰被左肩的疼刺激得清醒过来，她隐约听到了燕双鹰的话，突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迫切地开了口：“哥……三哥……”
见燕小灰醒来，燕双鹰连忙又蹲下去摸着燕小灰的头，安慰道：“别急，有话慢慢说。”
“我……我……我想让……让玉仙姐…陪……陪我……”
燕双鹰没有立刻答应，他想起了燕小灰的“未卜先知”，不知道她这会儿都伤成这样了还想打什么破主意。但既然她想这么做，应该自由她的道理？燕双鹰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这……好吧。雅琴你去买吃的吧，顺便给小灰再买件衣服。”
“好的，没问题。”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
河风吹在脸上，凉丝丝的，倒是减轻了燕小灰的几分痛楚，她闭了眼想再睡一会儿。
林玉仙则坐在燕小灰身边，静静地看着她，想着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