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金蟾
凝神静听……
姜神启仔细分辨了一下这古怪声音到底是什么发出来的,
可是他最终放弃了。
在他的知识脑库中,纵是加上前世的记忆,他都分辨不出来。
“这声音也太瘆人了,怪不得这天宝观虽然观宇广阔,但却没有多少弟子,多半是和这怪音有关吧?”
姜神启猜测。
如果不是被天宝道长打了预防针,说发出这怪音的怪物是不会出来害人的,姜神启真的难保证,现在的自己有没有吓得脚底板抹油就跑。
“还是强稳心神,老实在这阁楼内看经吧。”
姜神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边,将藏经阁的门给关上,关上后,还不放心,他又从里面将门闩给插上了。
做完这些,姜神启方才稍稍安心。
复又折回书架前继续翻看道经。
在又翻看了十数本经书后,姜神启突然看到一本关于修行杂记的道典,里面有修仙境界的说明。
快速看完,快速消化。
姜神启便依着书中所讲,结合自身情况,来判定自己现在所处的境界是何种。
然后……
他就懵逼了!
“按这书中所讲境界划分,我现在应该是养元境三重修为,但按实际的杀伤力来看,自己的修行境界又完全吊打养元境三重的修仙者!”
姜神启挠头:
“那我应该算是哪个境界?“
思索了好片刻,姜神启放弃了给自己定位,他觉得就算是自己挠破头皮,也不可能知道的。
“姑且算是能够越阶作战的养元境三重吧?“
姜神启只能这样想道。
不过这已经足够让他高兴了。
因为自己所得的金手指还是非常强大的。
最起码让自己直接踏入修仙之路,达到了养元境界,自己可以名副其实的对外宣称自己是一个修仙者了!
境界是养元境三重……
回想自己这些天的经历,
三重境,对应着三道符纹……
这么巧合的吗?
如果真是巧合,那么在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激活叫花棍上第一道符纹时,自己就已经是养元境第一重天的修为了,当自己救了云梦山掌教、那个便宜师姐徐心竹,激活第二道符纹,让自己突破到了养元境第二重,
然后是救下赵向善、来福主仆二人,激活第三道符纹,让自己突破到了养元境第三重天!
这些推测……姜神启无法验证。
但是,
却是让姜神启于迷茫中看清了自己的修行境界的冰山一角,最起码不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明白了。
……
话分两头。
且说天宝道长拄着那把大号桃木剑离开藏经阁回到自己寝殿后,他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腿太疼了。
便干脆不睡了。
“我若是能拜姜仙长那样的大仙为师那该多好?当个修仙者,便可延年益寿,胜过我现在不知道多少,”
他盘算着未来要走的路,想到这里,他又想道:“如果真能拜师姜仙长门下,那这天宝观势必要传给清风和明月当中一人来当观主,也不算毁了天宝观百年基业。”
想到这里,
他便对外面喊道:“清风何在?“
“弟子在。“
清风服了天宝观的自制止疼药,已经去掉“武当派“的名头…
现在为了照顾腿伤的师父,便守在外面随时伺候。
“师父有何吩咐?“
“清风,看你现在行动自如,想来那里不疼了吧。“
“……“
清风一怔,双腿不由得一紧,他有些愕然师父怎么突然间关心自己的这种伤势来了,便讪讪道:
“不疼了。“
“那你去叫明月过来吧。“
“啊?师父,我、我对明月没有男女之意的。“
“……我让你叫她过来,是见你伤已好,商议你俩比武切磋的事情,你想到哪里去了?”
“……”
…
待清风将明月唤来,天宝道长便开门见山和他们说了让他们切磋之事,并且讲明事关他们谁才是下一任的天宝观观主。
之所以这样说,
就是要激发他们,使他们使出自己十分的实力,来竞逐这观主之位。
“师父,你怎么突然要我们切磋竞逐?您、您只是腿受了点伤,并无性命之忧啊。“
明月不解问道,“你这好像是要交代后事似的。”
天宝道长:“……“
这混账弟子,是要咒自己死吗?
便说明白道:
“主要是因为我想拜姜仙长为师,若是我有幸成为姜仙长的弟子,那么我自然是要随他去的,这天宝观自然要传位给你们其中一人。“
“啊?“
明月好看的五官上写满了惊讶,她听着自己的师父说到那位姜仙长时,用了“有幸”一词,这是一向倨傲的师父会说的话?
“师父,我瞧着那个姓姜的,一身邋遢,完全就是一个臭要饭的……你是不是太抬举他了?”
“闭嘴!”
天宝道长瞪了明月一眼,“不可对姜仙长不敬!”
“哦……”
明月被喝斥,吓得不敢再多嘴。但心中却是对那所谓的姜仙长很是不服气。
清风站在一旁则是偷笑。
明月眼尖,瞧见了他在偷笑自己,不由得恨恨看着他。
清风很清楚自家师父是偏向于她的,所以也不敢当着师父的面和她不对付,便将目光移开来,避免和她激化矛盾。
二人不对付,天宝道长看在眼里,早已习惯,也不准备加以管教。
至于明月这丫头对姜仙长的口服心不服,也不再斥责于她,心中明白,这是她没有亲眼看到姜仙长震慑大妖的经过,她当时可是昏迷的。
便也不再多说,就道:
“好了,清风不用在外面守着伺候我了,你和明月且回去准备吧,明天午时,你们正式切磋。”
“是!”
清风和明月异口同声应道。
“那你们怎么还不退下?”
“师父,”
清风嗫嚅道,“那个……要是——我是说假如——那位姜仙长不收你为徒,那我们比武切磋岂不是没有意义了?”
天宝道长一瞪眼,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混账东西!你敢咒我成为不了姜仙长的弟子?”
“……不是。”清风连低下头。
“不是什么不是!?”
天宝道长怒道,如果不是腿脚不方便,就暴跳如雷了,他现在最怕的可就是拜师不利啊,清风彻底惹恼了他。
“如果真被你说中,你们俩儿也给我比武切磋,就当为师闲得无聊,你们切磋为我解闷了!”
清风:“……”
明月:“……”
“你们俩儿个还愣着做什么?快给我出去!明天都拿出最好的状态来切磋比试!”
“是!”
清风和明月连应声。
说完一起躬身退下。
二人在回自己住处的时候,明月语气冰冷地对清风说道:
“清风,你最好今晚不要睡觉了,好好的勤奋练功一晚,这样的话,你在明天的切磋中,或许能不输得那么狼狈。”
“你——”
“你什么你?平素里咱俩的功夫谁厉害,你难道没有一点数吗?师父之所以让咱俩公平切磋,只是顾及你的脸面罢了,我劝你啊,不要逞强,明天我可以给你一个台阶下,你主动顺着我给的台阶认输吧,免得切磋之时你要受皮肉之苦。”
“明月你——”
“怎么,恼羞成怒了?我说的有错吗?”
“你——”
清风被她气得咬牙切齿,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
明月所说,句句属实。
他也非常清楚,师父更喜欢明月,平时有什么修行资源,也都是先让明月来占,自己占的资源往往是明月挑剩下的。
久而久之,自己的功夫和明月相比,自然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明月哪管清风的恼恨,相反,看到他这般无言以对的模样,她觉得很解气,谁让他刚才在自己被师父训斥的时候敢偷笑自己?
当下便也不管他,将玉手一负,扬起得意的俏脸,就先行离开,朝自己的寝室走了过去。
清风气得胸膛起伏,看着明月这得意离开的背影,他想现在就跑上去教训一番明月,
可是他也清楚,以自己现在的功夫,去教训明月,其实就是自取其辱!
“可、可恶!”
清风双眼冒火。
如果是平时,他也就只能打落牙齿往嘴里咽下这口气了,但是一想到明天可是要和她切磋,竞逐未来观主一位的,他便再也不能平复情绪了。
因为一旦师父所说成实,
那么将来观主之位,势必要落在明月的头上。
到那时,
这天宝观还有自己的安身之地?
不得天天被明月欺负,骑在自己的头上屙屎拉尿,作威作福?
“不行,得想个办法!”
清风没有心思回去休息,他心思在转,思考着如何破局。
想了很久很久,他仍然是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就在这时,
“咕咕……”
“咕咕……”
天宝观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古怪声音又响了。
惊得清风不由得回过神来,不过……
虽然这怪音在这半夜三更的很吓人,但清风呆在这天宝观这么多年也已经习惯了,
每次听到这怪音,清风便知时辰是子时。
“子时了啊……”
清风喃喃一语,“可我还是没有想到对付明月的法子——”
“咕咕……”
蓦地!
清风脑中灵光乍现,那怪音再次钻入耳中,让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法子,不由得嘴角上扬:
“有了!”
说了这两个字后,清风不再犹豫,先是去观内负责后厨的火工道人那里要来厨房的钥匙,然后去打开厨房门,在厨房里找了一个渔网出来,又点上了手提灯笼,直奔天宝观后院而去。
在天宝观的后院,
有一口深井。井口压着一块厚石板。
此时正从井底发出“咕咕”的古怪叫声——没错,这口井里就是那怪音的源头所在!
清风挑着灯笼拿着渔网很快便走近前来,他本来就胆子大,加上早就习惯了这蟾蜍怪音,所以他倒是很镇定地将灯笼渔网放到井边,然后双手用力将盖在井口的石板给挪开。
石板极厚,足有五百斤。
不过清风毕竟是修道之人,有着一身好力气,挪开这石板来倒是没费多大功夫,就是连石板着地,都只是发出闷沉的一声响,并没有太大的动静。
“咕咕——”
随着石板打开,井底的怪音戛然而止。
清风将石板放置好后,顺手便将渔网抄在手中。
虽然观内此时寂静的很,观内寥寥的弟子也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但清风还是下意识地就朝四周张望了一下。
今夜的月光不是很亮,有乌云遮掩。
四下黑乎乎的,倒是看不清楚。
清风也不管了,当即便是将渔网往井底顺下。
他却不知。
此时井底,那发出怪音的怪物已经变得很警觉起来。
祂已经有了灵性,想要吐人言,但修行遇到瓶颈,只是能发出“咕咕”的怪音来。
祂心中想道:
这次打开石板的人类,不知是要干什么?
正想着的时候,
突然感觉到头顶有个网罩了下来,待祂发出“咕咕”的叫声以示警告的时候,不曾想,这网子直接从祂整个身子底下将祂给打涝了起来。
这怪物又惊又喜。
心中又想:
“难道是老蟾我的造化来了,这位道童是要将我打涝出去,放生我的?”
很快。
随着渔网升起,祂便被打涝出了井口,然后一名道童两眼放光的盯着自己。
此时不由得清风不两眼放光。
清风在天宝观呆了十多年,知晓这井底怪物是一只半水桶大的蟾蜍。
但现在,
这半水桶大的蟾蜍,身上居然隐隐闪现出金光来……这就是他两眼放光的原因!
“我曾在藏经阁的一本《山海异兽志》中看到,世间有一蟾种,名为金蟾,修天地灵气,通五行造化,若食之,可脱胎换骨,大道有成!”
清风都快兴奋得跳起脚了:“这只大蟾蜍很像书中描写的那金蟾啊。”
“嗯?”
被涝在渔网中的蟾蜍听到他这话,尤其是听到他话中的“若食之”三个字,不由得蟾体一震,两只丑陋的暴突蟾眼中,闪出一道幽幽寒芒来:
“这是要吃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