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失控
朵拉被男人紧紧抓着以为一定会挨打了，谁知拳头没有落下来，反而听到男人痛苦的呻吟声。
她睁开眼一看，楚格正怒视着男人，手掌抵住了对方的拳头。她赶紧把两个人分开。
这时其他警察也到场，将黄毛他们无关的人都清了出去。
楚格认识来人，是刑警队长张皓。
两个人点了下头，都看向朵拉和死者儿子。
“谁报的警？”
“我！”朵拉上前一步说，“我对这位伯伯的死因有疑问，所以报警了。”
张皓冲她点了点头，看向男人：“你是死者儿子？”
男人见警察来了悻悻的样子，也不装哭了，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
“对！我父亲早上起来想上厕所，护理机器人抱进去没操作好摔厕所地上了，没抢救过来去世了！这女的就是机器人厂家的销售员，我得找他们偿命！”
张皓走到卫生间门口看着里面问：“怎么摔的？你看到了吗？”
男人犹豫了一下说：“里面空间那么小，有机器人呢，我就没进去，我当时听到'咚'的一声，跑过来的时候就见我父亲人已经摔地上不省人事了！”
“你没看到怎么能确定是机器人操作失误呢？”
“因为里面没有别人了，不是它没弄好，我父亲怎么能摔倒呢？”
“所以，你承认并没有亲眼看到你父亲是怎么摔倒的，是不是？”
“那还用亲眼看到吗？”
“是还是不是？”
“是。”
“厂家代表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认为不是大白……护理机器人的失误！我们之前测试了很多次，失误率是0，才申请上市的，楚警官他们的部门也有审核过程，这点绝对没有问题！”
“就是机器人的事！你还嘴硬……”
“你先闭嘴，听人家把话说完。”
门口还有人偷偷拍视频，警察也没办法完全禁止。
朵拉吸了口气振作了一下说：“我想问问你，你父亲的死亡原因医生说了吗？”
“脑出血，就是摔伤导致的，额头上都肿了大包！”
“你说摔伤的是哪里？”张皓问。
“额头上啊？”男人说，“肯定没操作好磕在洗手盆上了！”
朵拉听了他的描述心里有底了，她让大白抱起自己送到卫生间马桶上。
当众演示完对他说：“哥哥，你看好大白是怎么操作了吗？它会特别保护头部的，就算摔倒，也不会伤到头部。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自己说出真相，通过你刚刚的描述，我更可以肯定伯伯去世的原因不是大白造成的！如果你继续撒谎，我有很多证据拆穿你。伯伯去世了，你肯定心里很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利用这件事陷害大白！”
“我没有！”
张皓和楚格听了朵拉的话一琢磨也心里有数了，静静的看着他们没有插话。
朵拉的冷静让楚格深感意外，特别是刚刚还被充满恶意的黄毛刺激过，她一定顶着很大的心理压力，眼泪汪汪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哥哥，我们也很同情你的遭遇，可以向公司为你申请人道主义补助金，可是你必须把真相说出来，不能冤枉大白！大白已经帮助了很多家庭度过难关，你这样做是不负责任的，而且如果你撒谎，厂家和发明者都会追究你的责任！”
邢天来了，跟警察说明情况之后走了进来，里面的情形跟他想的不太一样，看来朵拉控制住了局面。
他放下心来，与楚格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目光，双手插肩静静的看着朵拉。
男人目光闪烁着还有些嘴硬：“你这是诈我呢！你不可能有什么证据！”
“哥哥，我再说一次，从刚刚你的描述来看，你根本就不了解大白的操作过程，我已经演示过了你还心存侥幸。你应该很少来看你父亲。伯伯是个很慈祥的人，他很关心你，我来回访过几次都没有遇见你，他对我说你是很孝顺的儿子，只不过工作太忙了。你如果经常来，至少撒谎的时候还靠点谱，你现在还不说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男人开始擦汗。
“我给你最后的机会，让你坦白，这里的警官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如果不说，我就无能为力了，让他们好好跟你聊聊吧。还有，可能你不清楚，大白身上也有类似黑匣子的东西，伯伯曾经授权开启了，它会记录音频的……”
“我说！我说！”男人扑通一下跪下来。
朵拉吓一跳，赶紧躲开了。
“妹妹，你原谅我一时糊涂！求你了，帮我跟厂家要点钱吧！不是机器人的问题，是我！我不小心造成的！”
外面正拍的起劲儿的反AI联盟的人一看居然还反转了，骂骂咧咧一哄而散。
邢天眉头一挑，走了出去。
朵拉问张皓：“我可以走了吗？”
张皓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朵拉的背影偷偷冲楚格竖了个大拇指。
楚格抿嘴也走了出去。
朵拉出了门之后，避开了人群直接去了卫生间。
她把水龙头打开一直洗脸，让泪水尽情流出来。
“你妈妈不要你了！”这句话像一把刀子一样，从小到大都不时割在她的心上。
邢天本来想找朵拉说几句话，可是朵拉头也不回地走了。
“朵拉！”他有点奇怪，跟了几步发现她去了卫生间就停下了脚步。
楚格走过来由衷的说：“我开始羡慕你了！朵拉适合到我这儿工作，我需要她！”
“你死心吧！她不可能去你那儿！”他骄傲地怼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楚格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无奈，他没有离开，一直等着朵拉从里面蔫蔫的低着头走出来，眼睛明显红红的。
他一看到她这个样子，果断放弃了想跟她聊聊的想法，赶紧转过身往电梯口走去。
楚格进了电梯之后马上按了下行，谁知朵拉跑了几步赶了过来。
她低着头迈进电梯没有看到楚格就转过身，看按键有人按了负一层，她便按了一层。
她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了出去，好像要把胸中郁结的苦闷气息全部呼出去。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吸了吸鼻子清了清嗓才接了起来：“喂？奶奶！啊……是有点鼻塞，都快好了！小毛病，您这几天还好吗？我周六去看你好不好？”
楚格听到她在努力强迫自己的声音显得开心一点，感觉十分揪心。
“好的，嗯！奶奶你真好！那到时候见！”说到见字她又忍不住出了哭腔，好在电话已经挂断了。
她手扶在墙上垂下头情绪再度失控。
楚格无法忍受了，上前一步把她的身体转过来揽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