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邻居姐姐是两面派（31）

暮春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又出了家门，来到宿家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没人应声。

暮春在外面等了许久也没人开门。

张茹此时没在家，要么在医院等待宿勇的结果，要么就是在警察局接受调查。

宿筵是在家的，但是他没开门。

暮春唇间抿成了一条僵直的直线，沉默地站在那里半晌，确定他不会开门了，转身离开。

刚走了两步，身后响起“咔”一声。

宿筵背靠着门，隔着一扇门，感受着她的气息。

然后听到她的脚步声渐渐离开。

不用想，她也应当是那种依旧沉着平静的表情，可心里是满满当当的失落。

她喜怒不形于色，可她心里的所有情绪，宿筵都是懂的。

宿筵没忍住将门拉开出去了。

暮春眼睛微亮，转过头。

宿筵不说话，暮春短暂沉默了下，轻柔地问道：“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宿筵低着头不看她，摇了摇头，“……宿勇住院的事，你听说了吧。”

暮春“嗯”了一声。

宿筵：“他昨天半夜被救护车拉走，是从楼上掉了下来，这是六楼，虽然中间有遮雨棚挡了一下，但是没死也是奇迹了。”

“……”暮春又“嗯”了一声。

宿筵深吸口气，“我妈刚刚给我打了电话，他现在还在医院，一会儿我可能要去警察局接受调查。”

他扬起了头，看上去毫无芥蒂，眉眼弯弯地笑了，“我妈说，宿勇因为太醉，自己没有站稳，从窗户那儿栽了下去。”

暮春知道，张茹没有跟他这么说过，他这么说，是想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暮春为他感到难过，他现在该多害怕，他从小就厌恶害怕宿勇这样的人，可偏偏她和宿勇相差无几，还被他亲眼看到了她做的事。

可同时心里又升上一丝卑鄙的甜蜜。

他现在装作不知道，而不是躲着她，就是说，她在他心里已经重要过一切了吧。

暮春沉默，宿筵也没有办法冷静的去想她为什么沉默，耸了耸肩，眼里含着湿润，故作轻松地道：“所以这几天我应该会很忙，我还要去医院照顾我妈，姐姐就不用管我了，等……这段时间过去，我再找你，好吗？”

暮春怎么舍得他眼里的期待落空，点了点头。

宿筵松了口气，又转身进了家门。

暮春在空空荡荡的楼道里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了家。

她站在自己的卧室窗边，低下头就能看到楼下。

雨过天晴，有些人围在一块地方指指点点，谈论着什么。

暮春眼神晦暗，太阳斜斜地照进卧室，她那双眼睛就像藏起来的黑洞，光线落进里面却反射不出零星半点的光，沉默而凉薄地看着那里。

小智与她共生，能够感受到她的一切，心情不由也有些难过，【大人，你不要太难过了，我想宿筵是不会介意的，他知道你和宿勇本质上是有差别的。】

暮春平静道：“事实上没有什么差别，宿勇实行暴力是因为疼痛的耻辱感，而我是因为本性，倒是比宿勇更遭他厌恶。”

暮春低头看着自己白净的手，这是一双小孩的手，而她本身，手上沾血的时候比这具身体更加幼小。

暮春闭上了眼睛。

小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