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初回咸阳（11）

在院子的西下房拴好了马。伽罗看老妪摸索着前行，便上前搀扶着她，她说道：“多谢姑娘。”

等进了家门，老妪点燃了油灯，借着微弱的灯光，家里真的是怎一个贫字了得。众人自行找地方坐下，刘将军问道：“赵福和儿子哪里去了？”

老妪回答道：“他们去山里捉兔子，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正说着，就有人开门进来，伽罗一看，一个满脸褶子的老者和一个十七八的男孩子，那男孩子手里拿着两三只兔子，刘将军走上前去，握住老者的手，说道：“赵福，还认识我吗？”

老者定定的看着刘将军，好半天，才说道：“将军，是将军。”伽罗看着他们相认，又想起王老爷与王世伯相见的场景了。此时的心情，真的如刘长卿所言：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老者回头，把那个男孩子叫到身边，说道：“这是将军，快叫伯父。”

男孩子上前行礼，叫到：“伯父好，我叫赵青书。我早就听阿爷提过你。”

刘将军仔细的端详着男孩，开心地说道：“你已经像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了，但是掐指一算，你也快十五了吧？”

赵青书说道：“是的，马上就十五岁了。”

赵福说道：“青书，快去打些酒来，我今日和刘将军要不醉不休。”青书答应着出去了。

赵福说道：“今晚好口福，我们吃兔子肉。”王孝武上前接过兔子，说道：“伯父，我来杀兔子，您和将军说会话吧。”

不一会，赵青书就提着两坛子老酒回来了，青书又和王孝武一起杀兔子，由于老妪眼睛不好。杜若和紫芸便帮着放在柴锅里煮肉，等兔肉出锅，一股香味便弥漫在整个屋子里。众人都围坐在一起，为了驱寒，伽罗和杜若也各喝了一小杯酒，

刘将军问道：“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当我在知道你去军营找过我后，我恨不得马上来看你。”

赵福说道：“说来话长，大梁开平元年（907年）四月二十五日，朱全忠即帝位后，金吾上将军王室范王公遭朱友宁的妻子构陷后，朱温派使者来洛阳灭王师范全族，但是可以饶恕我们下人。那日使者到洛阳后，就在地面上掘下大坑，再宣读朱温敕令。当时我在王府当差，夫人和三个月大的孩子也待在王府，当日王公设下大宴，乘此时机，我把我三个月大的孩子与王公四个月大的孩子掉了包，以此为王公留下最后一滴血脉。我亲耳听到王公说’死是人不能避免的，何况有罪之人！我不希望我们的尸体长幼无序地散放着。’宴席开始后，他命族人从最幼者开始被带到坑中处决。而那最小的孩子，就是我的儿子，当日，王公把我儿子抱在怀里，他愣了愣，但是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明白我把孩子掉了包。此难以后，我带着妻子孩子辗转到咸阳，又来到了妻子的老家，这才安定下来，妻子因为想念我那逝去的孩子，每天流泪不止，最后真的是哭瞎了眼。这战乱又不止，我们日子过的是愈发的艰难。好在青书他很乖，很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