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他对我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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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不攻自破

东宫有喜。

这个消息哪怕秦骜没想着立即散布出去,在天亮后却已经传遍整个皇宫。

有那消息灵通的大臣,上朝前就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

这一胎无论男女,甚至不管能不能生下来,东宫无子的流言确实不攻自破了。

而那日在御书房旁观了王尚书“质问”太子的几位大臣纷纷意味深长地看向了王尚书。

啧啧!

瞧瞧,这前脚刚说完呢,人后脚就有喜了。

王尚书该偷偷气得跳脚了吧?

王尚书:“……”

呔!

就是好气哦!

他甚至怀疑这是东宫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了。

可没想到朝上陛下竟然亲自问了起来。

“朕怎么听说昨夜东宫紧急召了萧院正,可是出了什么事?”

老头子这明摆着递梯子,太子自然顺杆下了。

“回父皇,是儿臣宫里一个良娣有喜了,受了些风寒,有些兴师动众,还请父皇责罚!”

“诶?”皇帝陛下惊喜交加,“责罚什么责罚?”

“东宫多年未有这般喜事,朕高兴都来不及,风寒也不是小事,不若叫萧院正每荀给朕请平安脉后也去给她瞧瞧?”

太子殿下自然是拒绝的,他板着一张脸,不见丝毫为人父的喜悦。

“昨夜情况紧急,不得已麻烦萧院正,东宫自有太医担起调养之责,萧院正还是留给父皇为妥。”

皇帝陛下也肃了神色,他这老儿子莫非还在生他的气?

不是吧?

他承认自己那时候赏的东西有点敲打的意思,可也没多坏的心思。

就是想瞧瞧这人值当不值当太子的看重。

都几个月了,没想到太子却记他记到现在。

“东宫之事事关国本,不可轻忽,此事就这样定了。”

皇帝陛下肃着脸一锤定音。

太子只能一言不发地拜谢。

等回了东宫。

他的脸上才见几分迫切。

“殿下。”

“奴才见过殿下。”

秦骜没回长信殿,从前朝回来直接就来了绛福轩。

“陈良娣怎么样了?”

他问的是钱太医。

昨儿后半晌陈良娣退了热,萧院正是回去了。

钱太医却没能走。

他毕竟年轻,不像萧院正一把老骨头了。

正在外间的炉子旁打着瞌睡的钱太医一听见这道冷冽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

“殿……殿下!”

“陈良娣已无大碍,您走后便醒了过来,用了半碗小米粥,而后服了萧院正开的药又睡下了。”

秦骜点了点头,看着钱太医乌青的眼睑,终于良心发现,

“行了,辛苦你了,你先回去歇着,明儿再来瞧瞧。”

钱太医感激涕零,“诺,臣告退。”

给太子行了个大礼,便脚步虚浮地走出降福轩。

康公公带着个小太监破天荒把人送到了门边,对上钱太医诚惶诚恐的模样,一脸温和地安抚他:“昨儿太子心里头着急,钱太医受苦了。”

钱太医忙道不敢,自己竟因为东宫没见过喜脉就将自己的看家本领丢在一旁,这确实是他的不是。

康公公招了招手,身后的小太监递过来一个小托盘,上面盖着红布,不知道是什么。

康公公说:“这是殿下给你的赏,您是第一个诊出陈良娣喜脉的人,合该沾沾这喜气。”

钱太医更加惶恐,“殿下不怪罪臣已是大恩,臣才疏学浅,不敢居功!”

康公公知道他心里所想,好笑地拍了拍他的手,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

他眼神示意钱太医,又往僻静处走了几步,悄声道:

“这是殿下的赏,日后陈良娣和小皇孙还要钱太医多费心呢……”

“再说了,这赏咱们阖宫上下都领了,这绛福轩呐,您到时候多多费心就是了。”

钱太医经过昨晚的生死之劫,到现在脑瓜子也有些迷瞪瞪的。

一时之间也不是很明白康公公的意思,但也知道这赏是自己推脱不掉的。

反正表忠心是没错的。

“臣明白了,多谢太子殿下赏赐,臣一定尽心尽力,保陈良娣和小皇孙平安!”

康公公听到自己想听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钱太医是医署医术最好的太医了,就是脑子不太灵活,不会做人,时常听不懂别的主儿言下之意,久了也就不爱用他了。

他在医署坐了很久的冷板凳,在医署的时候没得到署正的重用,直到上回医署被连锅端了,这钱太医却是幸存的几位太医之一。

和其他太医比起来,不看年龄,他已经是医署的“老资格”了,要不然当初太子也不会让他做陈良娣调养期间的专用太医。

若是这回他真能保得陈良娣母子平安,不说进太医院去,只说这东宫医署的署正,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就看这人自己的造化了……

巳时末的时候,

陈福林才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

脑子昏沉沉的,身上也仿佛被压了千斤一般沉甸甸的。

“我这是怎么了?”

她沙哑着嗓子,看向靠坐在床榻前打盹儿的碧萝。

碧萝比钱太医可辛苦多了。

素云罚跪了一宿,她得一眼不错地盯着人,擦汗换衣服,心里还担忧的不行,可谓是身心俱疲。

眼下的乌青太重,整个人憔悴不已。

碧萝听到声音瞌睡一下子飞走了,她两眼冒着激动的光。

“良娣您醒了!”

“嗯……我……咳咳……”

想说什么,却先咳嗽了两声。

嗓子干冒烟了快。

碧萝忙站了起来,腿有些发麻,她起身时还踉跄了两下,随后手忙脚乱的在一侧的小桌子上倒了杯温水。

“不急……”

她看着碧萝慌乱的样子,知道她肯定是担心了一宿。

碧萝“嗯”了一声,不知怎的眼眶一酸。

“我这不是没事儿吗?”

喝了水,陈福林瞧见碧萝眼眶里包着眼泪却不敢落下,叹了口气,

“来,你跟我说说话。”

她拍了拍自己床边,示意碧萝坐下。

“奴婢担心您……”

碧萝把杯子放了回去,走过来坐下来便说道。

她是真的害怕。

不只是因为这场风寒。

不知怎么,她原先觉得在宫里的日子,大不了就是你针对我我针对你。

可时日久了她才恍然,这针对可和他们百姓家里那些针对不一样,稍有不慎丢的不仅是自己的小命,还要祸及家族。

碧萝考虑不到那么远,她只知道从自家主子有喜这一日开始,她们要面对的就不只是原先这些“针对”了。

而且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