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个杀手不太冷
这顿饭让冷冽食不知味，这也是他人生吃的最煎熬的一顿饭，饭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筷子碰上碟子的声音。冷冽用余光观看她的一举一动，说真的，她还真有大家闺秀的那种气质，整个人就像接受过很好的教育的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只是她生气时的气场还真是不敢令人恭维，他真的很好奇，她经历了什么会成这样一朵奇葩。
“那个……”冷冽打破寂静“食不言，寝不语”小言打断他的话，冷冽尴尬的点了点头，他终于体会到刚刚宰相和她说话时的心情了，一定也是这样，一样的不知所措。
不知熬了多久，小言终于吃完了，她又优雅的漱了口，擦了嘴，最后才离开饭桌，冷冽跟着她，觉得很郁闷，这个杀手做的也太窝囊了吧。
“有什么要问的？”小言开了话头。冷冽沉默，要问的太多了，所以一时半会不知道要从何问起。小言看着他，觉得有点好笑，以她的直觉，这个冷冽像一个杀手，不过，很不合格。
“没有？”小言挑了挑眉”“不是……你，你”冷冽半天也没有问出什么。小言觉得他很好笑。没有再说什么，等着冷冽说话。
又是一阵寂静“你到底想干什么？”冷冽终于爆发了，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向来都是他威逼压迫别人，真没有想到今天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呵呵”小言没有感情的笑了笑“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谈谈”小言回答，她想自己有必要收拢个人帮她做事，而这个冷冽，是她来这个世见到的第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她对他印象不错。
“谈什么？”冷冽很警惕的问道。这时小言以皱眉，快速伸出手向房顶上一挥衣袖，冷冽还不知怎么回事，外面就有了动静，他快速出了门，只见外面一名蒙面人倒在地上，没有了一丝气息。死了？可是他没有任何伤口啊，怎么会，而且他根本就没有察觉有人靠近。
“你怎么知道有人的？”冷冽下意识的问道“看来你比较对这个感兴趣啊。是树叶”她漫不经心的说着，树叶？冷冽向外看去，现在正是秋季，树叶都掉落了，而这里的屋子后正好有几棵大树，树叶有很多落在屋顶上，但是由于树不够茂盛，树叶永远不可能落到前面，又加上今天一直没有风，在看看门前的几片枯萎的树叶，冷冽的心一颤。
“那……他怎么死的？”冷冽继续问。没完没了了。不过小言还是耐心的回答道“针”冷冽不相信，根据自己脑海里的那些致命的地方在黑衣人身上找针，果不其然，在他的脖颈处看到了一根漆黑的针，针几乎已经全在脖颈里，只有一点点在外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好可怕的女子！
“你在民间长大怎么会武功？”冷冽皱紧眉头。小言冷冷的盯着他看了一会“我希望不该问的你不要问，同样，不该说的也不要说，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不再纠缠那个话题，小言可不希望自己再卷在麻烦之中，但是，这个冷冽如果可以为自己所用就更好了，至于如果他不答应，她有的是手段！
“你不是欧阳紫暮！”冷冽断定，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你有什么目的？”真烦，小言深呼吸，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罗嗦？“只是想有一个栖身的地方”回答他的话，接下来是一阵寂静，冷冽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她，他不明白，怎么会有女子成为这样，想必，那背后也有一段令人肝肠寸断的故事吧！
“那……真正的欧阳紫暮呢？”冷冽问，这点他比较关心。“我不知道”小言的话有点激怒了冷冽“不知道？你冒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依你的个性，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才混进宰相府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小言冷笑，依她的个性？好像他很了解她似的，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爱信不信”不愿跟陌生人解释什么，小言坐下喝茶“我不会为难你什么，只是有很多事不懂，我也不会伤害宰相府里的人，当然，除非威胁道我自己”小言淡淡的说着，“现在，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不相信你只是普通的一个侍卫”
冷冽此时也坐了下来，就是她要杀了他，他也不能丢了面子“我是七杀堂的堂主”不知为什么，他不愿意隐瞒她什么，好像心里就觉得不能骗她，觉得她好可怜，强大的背后让人好心疼。有一种同时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七杀堂？什么东西？”冷冽差点喷茶，她说什么？东西？哈哈，笑话，江湖上谁不是对七杀堂闻风丧胆，她竟然不知道，还说是什么东西，这个人越来越让人难懂了，看她的身手，分明是江湖中人，但是怎么会没听过七杀堂？难道她是在世外桃源长大的，刚涉足尘世？可是，她的杀气又不像不懂尘世啊，那么娴熟，那么自如，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就的。
“杀手组织”脑袋转了很久还是向她解释了。再次听到杀手这两个字，心没来由的一阵颤抖，好像过了好久的啊，曾经，她也在血腥中辗转反侧，如今，她脱离了那里，来到这个地方，还是感慨良多啊。冷冽一直在注意着小言的表情，为什么她有一闪而逝的伤愁？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保护她？
“那怎么在这里？”收起情绪，若无其事的问他，只是她不知道，这样更令冷冽心疼“宰相救过我，我只是报答他，不过只有一年的时间，还有一个月就到期了”小言没有发表什么言论，这些跟她没关系。
“做杀手……不累吗？”似在跟冷冽说，但更多像喃喃自语，冷冽条件反射的问道“什么？”好似没听真切，可是却真真实实的听见了她的话，小言不再重复，眯着眼睛像门外看着，这个世界也不平静吧，还是说，她一生注定血腥，注定杀戮。
“我想知道江湖中的事”看着已经空了得茶杯，小言有些无奈“江湖？能有什么，无非是些打打杀杀，正派做着丧尽天良的事却被世人称赞，被叫做邪教的人永远都是错，那些繁华背后的丑陋，永远被遮盖，可是有一天被揭露是，一切的错的注定会呗推脱在那些邪教身上，而杀手呢？呵呵，要你杀人了，重金聘请，不要你杀人了，在他们嘴中，我们就是杀人狂魔，就是没有感情的恶魔”冷冽冷笑自嘲，是谁都听出他话中的不满。
“其实都一样，谁都自私，我也是，一旦触及到我的利益，谁我都可以放弃，可以背叛”对冷冽的说着。可是……是真的吗？如果是的，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呢？为什么会回头回家去救所谓的家人，为什么他们的话会影响她的决定，为什么回去找左带走他们，为什么会在那个家中那么甘心的自杀，为什么可以坦然面对死亡？为什么……
深吸一口气，自己怎么了，怎么会一再的露出情绪？这对杀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但是，现在她是平凡人了啊，只要自己不说，没有人知道她是个杀手啊，这也应该是好事吧“你现在还宰相府的奴才，就要尽忠于宰相府，我要你听候我的差遣”“不可能，我是宰相所救”冷冽反驳，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太危险，心机太重，而且太善于伪装，也许以后在江湖中也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哼！你有拒绝的余地吗？”小言的一句话又使房间温度下降，纵使在血腥中驰行的冷冽也心跳加速，第一次遇到让他想逃离的人。有时候还真对自己不齿，怎么堂堂七杀堂堂主会怕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丫头，真是不可思议，更多的是丢了杀手界的脸面，好歹他也是杀手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还有，如果在别人眼中你是个恶魔，那……真做个恶魔又怎样？反正我就这样，如果天下人背叛我，我绝对会背叛天下人”
冰冰冷冷的一句话，不愿意带有温度，有狂妄，有不屑，有鄙视……
如果天下人背叛我，我绝对会背叛天下人！
如果天下人背叛我，我绝对会背叛天下人！
如果天下人背叛我，我绝对会背叛天下人！
如果天下人背叛我，我绝对会背叛天下人！
这一句话在冷冽的耳中一直回荡，对啊，如果天下人都背叛了我，我为什么不可以背叛天下人？
“好，我明白了，也懂了”冷冽把这句话深深的记在脑海里，如果可以，他希望一辈子都不忘记，就算身在高位上，他也想有一个可以让自己全心效忠的人，这样就不会太累，不会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