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心疼
今天下午整个剧组都放假？
顾青环顾了一眼片场，好半天才将这个消息给消化掉。
顾青在娱乐圈呆了八年，像这种临时整个剧组都放假的事情，她还从未亲身经历过。
这......也太玄幻了吧。
顾青翻了一下通话记录，确定自己的确是和导演通过电话，这年头还当真是怪事儿年年有。
她不知道事，这件事情传入楚衍那帮发小耳中的时候，个个都差点儿跌破眼镜。
“我说阿衍，你即便是心疼那女人，也不至于让制片方将整个组都给放掉吧？”沈宇聪向楚衍竖起大拇指，“不得不说，你还真是有才。”
这话说得极具讽刺意味，让楚衍不悦眯起双眸，“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沈宇聪轻笑了声，“还说不得了，我看你啊，若是放到古代，怕肯定是昏君。”
一旁的甘钰宇勾了勾唇，“我也觉得。”
男人似乎不愿听这些，从真皮沙发上起身，朝包厢外走，“我出去透透气。”
沈宇聪望向楚衍的背影，只当他是落荒而逃，不过不一会儿，他的手机便进来了一条信息。
“出来。”
沈宇聪剑眉轻挑，倒也不恼，反倒饶有兴致地眯了眯，这么神神秘秘的，一点儿也符合楚衍的风格。
不过，虽然那家伙的傲然的口气有些欠扁，沈宇聪却深知楚衍一直都是这副德行，也没有和他一般见识，也起身走出了包厢。
沈宇聪在包厢不远处的一处露台找到了男人，只见他正靠着露台，手指间夹着一根烟。
“我让你查的事查得怎样？”
沈宇聪很快了然，也难怪了，他这兄弟，生性凉薄，也只有顾青的事情能够这般的上心。
“八百年的老黄历，查起来有些麻烦。”见男人皱了皱眉，沈宇聪唇角扬起笑容，“不过，我还是查到了一些。”
说着，沈宇聪从手机翻出一份资料，将其发到了楚衍的手机里。
“这是我今天得到的资料，里面有顾青做的每一次产检记录。”沈宇聪顿了顿又道，“把时间往回推，顾青应该是在退学后第三个月怀孕的。我查了一下岑景润在那段时间的行踪，他当时在外地实习，并不在S市。”
男人闻言，眉心不由一跳，“你的意思是，孩子不是岑景润的。”
“很有可能。”
男人手指颤了颤，陷入沉默，不是岑景润的？
当年，顾青和岑景润还在交往，岑景润在顾青心中的地位，楚衍一直都是清楚的。
如果......如果那孩子不是岑景润的，那么又会是谁的呢？
据他对顾青的了解，顾青即便当时因为家庭变故而和岑景润分手，也不会那么快接受别人。
“其他的呢，你还查到了什么？”
沈宇聪眸底掠过一抹异色，沉默几秒之后，沉声道，“我还查到了，顾青肚子里那个孩子是怎么没的。”
男人闻言，脸色不由一变。他突然想到顾青那张挺着大肚子的照片，从照片上不难推断出，那孩子应该有些月份，那么便可以排除掉那孩子是顾青自己主张拿掉的。
若不是她自愿拿掉的......
沉思间，楚衍便听到沈宇聪又道，“准确的说，这件事情，也不是我让人查到的，而是......当年那孩子流掉的时候，我碰巧也在。”
男人猛地抬头，“你是什么意思？”
“当年，顾青家庭横遭变故，从N大退学之后，我曾碰到过她一次。你知道的，莫筱筱那丫头，因为你的缘故，对顾青一直都怀恨在心。见顾青跌入泥潭中，她自然会狠狠将她踩上几脚，而那丫头，做事情从来都无所顾忌，不计后果......我看到顾青的时候，已经太迟......”即便时隔八年，沈宇聪仍然记得当年顾青倒在血泊中的情景，“当时她，整条裤子都被血染红了，那样子......”
沈宇聪有些说不下去了，其实像他这种人，也是个冷清冷心的，更何况他曾经和顾青还有过那样的过节，可见到顾青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不听苦着求救的时候，他还是于心不忍，最后将她送去了医院。
不过，这件事情，顾青不知道，因为他救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意识。
沈宇聪人肉干记得将顾青从地上抱起来的那种感觉，顾青不矮，甚至身材算高挑的，却比他的那些女明星女伴还要轻。
当时，他就在想，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这么轻，明明还怀着一个孩子，却没有一点儿孕妇的样子。
明明沈宇聪只是简单几句描述，楚衍脑海里能勾勒出当时的画面，她只觉得喉头有一根刺狠狠扎进自己的喉管里，只要一牵动一下就疼。
沉默半晌，男人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当时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当时我哪里知道你对顾青是那种心思。”沈宇聪顿了顿又道，“当时你和她那般水火不容，我不知道，若是知道顾青那幅惨样子，会不会去医院奚落几句。我想，那女人已经够可怜了，也就没有告诉你。”
男人手指收紧，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绷紧，他苦涩地笑了笑，“是啊，当时我那般的讨厌她。”
其实，在顾青从N大退学之后，他便察觉到自己对顾青不一般的心思，可他就是不愿承认。
他怎会喜欢上一个处处与他作对，又倔又轴的女人。
只是，明明口里说着讨厌她。在顾青离开的每一个日夜，他都在思念着她，甚至还去过顾青老家找她。
知道她父母惨死，她已经回到S市，他也回到了S市。只是，骄傲如他，在意识到自己做的“蠢事”之后，又及时打住。
他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人，明明喜欢，却又不想承认，担心一旦承认，自己变成了输的那一方。
男人心情沉甸甸的，明明那个孩子不是自己的，不知为何，他竟觉得十分难受。
楚衍想，自己怕是真的病入膏肓了。
指间的烟燃到尽头，火星燃到男人手指，而男人却浑然未决。
最终，还是沈宇聪察觉到，急忙将那烟头给拍掉。
“跟阿宇他们说声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宇聪知道楚衍心情不佳，也没有拦他，只是最后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阿衍，顾青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在话音落地的瞬间，沈宇聪看到男人脚步猛地顿了住。
只是，他没有回头，只是挺短了几秒，便重新迈开步子离开了。
不过，只有楚衍自己知道，沈宇聪最后那一句话，对自己的冲击究竟有多大。
是夜，楚衍并未回城郊别墅，而是将车子停在了顾青下榻的酒店楼下。
夜已深，背街上的车子不多，平日里来往的行人已经回到家中，只剩下空荡荡的街道还有他。
男人推开车门，找了一处路边的长椅坐下，视线落在头顶高楼那温暖的灯光之上。
那是顾青所住的楼层，她还没有睡。
天空突然下起雨来，豆大的雨滴落在男人身上，男人却没有上车，而是任由那雨点落在自己身上。
顾青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听到门口传来阵阵叩门声。
这大半夜的，什么人会找她？
顾青不由警觉，行至房门前，沉声问，“谁啊？”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让顾青心头一跳。
楚衍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找她？
“有什么事吗？”
“开门，我有事问你。”
顾青皱眉，这人还真是......霸道。
顾青本来不想搭理他的，可一想到自己在茶几上看到的绷带和药，又改变了主意。
她拧开门把，打开门，抬眸看向男人，却见男人浑身都湿淋淋的，十分的狼狈。
这人这又是干什么去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
“你......”
男人抬头看向顾青，雨水从男人额前的碎发滴落，“我可以进来吗？”
顾青没有回答他，只是站在房门口不动，已经将答案告知得很清楚了。
“我只是想借用你浴室用一下。”
“你的房间不是就在隔壁吗？”
“已经退了。”
一时间，顾青有些瞠目结舌。顾青不知道男人说的是真是假，不过转念一想，不过就是用一下浴室，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浴室也就由了他去。
男人走进房间，随之进.入浴室。当浴室被关上的那一瞬间，顾青又后悔了。
顾青啊顾青，你这是什么脑子啊。
顾青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楚衍之前对自己做的种种那般的恶劣，她竟因为他对自己的一点小恩小惠而心软，当真是圣母！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人已经被她放进来了。
随话说，请神容易送神来，顾青还真怕待会儿很难将楚衍给弄走。
思忖间，浴室门被人打开，只见楚衍从浴室走了出来。兴许是经过了一番擦拭的缘故，整个人比方才精神了些，不再那般狼狈，又恢复了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
方才楚衍狼狈不堪，顾青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楚衍恢复正常，危险系数在顾青这里也节节攀高。
顾青有些防备地看向他，却见男人脸色有些苍白，一双幽深的眸子紧锁着自己。
男人张了张嘴，欲要说什么，可顾青等了良久，最终只等来了干瘪的几个字。
“我走了。”
顾青愣了愣，出于直觉，顾青觉得，男人方才欲要说的绝对不是这几个字。
不过，她终究还是没有问他。因为她隐约能猜到，从楚衍口中问出的话，绝对不是她想听的。
既然是这样，又何必呢。
顾青本以为楚衍会像以往那般，会借用浴室，然后厚着脸皮赖在这里，毕竟像这种事情，他以前也做过不少。可这一次，倒是料错了，男人这一次还真的是说走就走了。
当房门被关上的时候，顾青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真的就这样走了？
大晚上来这里，就是为了借用一下她的浴室？
这男人，简直是莫名其妙啊？
虽然不理解楚衍的脑回路，很快顾青便将男人的异常抛之脑后。
第二天，《晨星》拍摄一切照常。令顾青意外的是，她竟没有在片场看到莫筱筱。
从剧组其他演员口中，顾青才知道，原来莫筱筱受伤了，说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挺严重的。
“受伤了？”顾青惊疑。
“可不是。”演员B凑近顾青道，“听说莫筱筱根本就不是摔伤，而是被人狠狠给教训了。”
“被人教训了？”什么人敢教训莫筱筱？
“可不是。她那人，平日里那么嚣张，出道这些年，得罪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吧。以为自己是莫氏集团千金，就无法无天，早就该被人教训了。”演员B愤愤道，“前天，她往你身上抽鞭子，那样子，简直就像个毒妇。我早就看出来她是公报私仇，太卑鄙了！”
“你说，该不会是有人见你受欺负，为你主持公道吧。”演员C说道。
演员C随意一说，却让顾青听的心头一紧。
不知为何，在那一瞬间，顾青竟想到了楚衍。
她很快将那荒谬的猜想摒弃，怎么可能？
只是，这个猜想，在顾青得知莫筱筱别《晨星》制片方换掉的时候，动摇了。
莫筱筱是个什么样的人，顾青想，《晨星》制片方在签下莫筱筱的时候不会不知道，现在却因为人家受了伤将人换掉，实在不是那么合理。
难道......
顾青及时打住，罢了，这都是莫筱筱的私事儿，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也不是跟她全然无关。自从莫筱筱被换掉之后，顾青在剧组的日子好过多了。
日子就这样无声无息溜走，转眼又是一月。
这天，顾青拍完戏，为组里人叫了外卖，算是感谢这段时间，大家对自己的照顾。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小气，顾青叫了许多菜，菜品种类也很齐全，几乎照顾了人们各种口味。
“哇，这也太丰盛了吧。”演员A道。
顾青笑了笑，“不知道大家喜欢吃什么，所以每一种菜都点了几道。”
“还有虎皮青椒，我的最爱，青青，我爱你！”演员B道。
“竟然也有我喜欢吃的红烧肉，青青，来，你也吃一块。”演员C道。
顾青上前，接过那块红烧肉，可当脸凑近的瞬间，胃里却是一阵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