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大家在一起吃过晚饭之后便定好了守夜的事情：老大和老二一晚上，老三和老小一晚上，一个守上半夜一个守下半夜，大姑陪着老太太睡房里的小床上。
头天，老大媳妇借口路远要求自家男人守上半夜，江湖忙着带孩子和给床上坐月子的老婆送饭没多想也就答应了。小妹儿听说了连说自家男人笨，明明回一个长子就能把她定在那的事儿，不过到底也没拦着，毕竟这是床前尽孝，说了一嘴之后就让他扶着自己去前面的大房间看着孩子们了，顺带着也给他腾了个安静的地儿好睡一会儿。刚过午夜那边就来人喊了，江湖赶紧起床先是给自家媳妇做了个夜宵垫垫胃才去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嫂子乘着人都在就开始指着老二江湖说道：“老二啊，你也太没良心了，兄弟们一起守夜，你大哥那么喊你你都不起来，拖拉了那么久，是不是就想多睡一会儿，你也太不孝了。”
“谁说的，大哥一喊我就起床了。”王江湖一脸无辜的说道。
“放屁，你大哥昨晚一点十分才到的家，你要是立马起床了能那么晚？你真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到现在还不认错。”
“我本来就立马起来了，只不过是先给小妹儿做了糖打蛋，她坐月子又要喂奶的。”老二气不过也哽着脖子说了起来。
“哎呦，你家那个还真金贵，生了个小丫头片子，都有小二十天了还在吃糖打蛋，我生俩个男孩都没她金贵，大半夜的还要吃糖打蛋。切~”不同于刚刚的盛气凌人，现在的王娟话语里还夹杂着一丝轻蔑和羡慕，“还说呢，回来到现在你家那个到现在都没来看看爹，一天到晚躲那屋子里，就知道吃。”
“你坐月子不待屋子里啊？啊？你坐月子我亏了你啊？没给你吃啊？”老大江河这次不知怎么威风了一把吼了她一次：“你生王坤和王乾的时候，家里唯一的鸡都紧着你吃了，她们哪个坐月子有你那样，几家供着你吃喝。”
“怎么了？怎么了？不该吗？这几个就我给你们家生了儿子，还是两个！其他哪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不是赔钱货！”王娟看一向对自己唯命是从的丈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气急了：“潘晓妹生这个丫头片子的时候鸡汤没喝啊。”
“那是那孩子命好！赶在了年根，又是腊八！再说了那汤是给她炖的吗？是给我爸炖的，她那时生不下来才端了一碗去。这几天老小结婚，吃喝少了你们哪一个，现在爸躺在那不知道就哪天的事了，是老二第一个提出来一块儿过年，还把自己家的吃的喝的全拿出来了，他家五个孩子啊！前几天几个孩子为了几块糖。。。。。。你们忘了啊？！”老大环顾了一周气的发抖，紧接着又颤抖着说道：“老二能让她媳妇坐月子天天吃糖打蛋，那是他本事！你们想吃，自己努力！”
“好了，从今天开始谁要在这吵，谁就把拿过来的东西收拾回家，你爸要休息，我也想清静。”提前吃过饭的老太太从后面煎了药过来淡淡的说道：“吃完了就把人去看着药，差不多了就端过来，其他的该干嘛干嘛。”
知道自家兄弟得了消息要过来看看的潘晓妹心情本身就不错，一早上又从大女儿那听到了王娟吃瘪的消息甭提多高兴了，只是碍着时间不对，要不然肯定得乐上几场，现在也只能心里痛快痛快。
候了一晌午，小妹儿终于将弟弟妹妹们盼过来了。悉心听着隔壁的动静，伸长了脖子终于等到了隔壁那边忙完，要是来的只有两个弟弟，小妹儿是没那么迫不及待的，毕竟这两个她是经常能见到的，就是好不容易才能出趟门的妹妹来了，她才这么稀罕。
“哎呦呦，终于来了，隔壁都去过了吧。”待人刚进门小妹儿赶紧拉着自家的妹妹坐到了床边。
“哎呀！还没出月子呢，怎么就下床了？赶紧去床上哟。”潘丽丽看着姐姐等在床下接他们，心下一暖，忙将自家姐姐拉床上躺好。
“没事没事，我前天还出门去隔壁吃了酒呢，没事儿。”小妹儿拉着自家妹妹左看看右看看，嘴上还安慰着：“我这是高兴啊，要不是家里这么个状况，我不能笑，我老早就出门接了，再加上我那个嫂子今早又吃了憋，我哪还坐得住，你不让我动动，我怕我一会儿笑出了声。”
“那也要顾着身子，身体是自己的。”潘丽丽还是让她乖乖躺在了床上，还替他掖好了被子。
姐妹两拉着说了好一会儿话，大哥潘力富看着她们高兴的样子，也终于是松了口气，拉着自家弟弟出了房门：“走走走，让她们女孩子聊聊天，我们去外面帮姐夫，哪怕看个孩子。”
年轻的力强笑颜之下细看还是有些阴郁的，被哥哥拉着去找姐夫，顺便从他手里接过了老四春桃。正在忙乎的江湖顺嘴问了句：“怎么今天钱文辉没来，平常有什么不都是他跑吗？”
“他。。。”力强面带凶狠的想说什么，却被哥哥力富打断了。
“年底了忙，再加上她们姊妹太久没见了，我们特意去接了丽丽过来。”力富笑着解释道。
“哦。。。”江湖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可能是昨晚没睡好，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也就这么带过去了。
等吃过了午饭，王江湖已经熬不住了便去睡了，小妹儿还在兴奋中，打算下午再和自家妹妹唠唠，却见丽丽拉着两个满脸不情愿的大兄弟进来了。
“怎么了你们几个？没吃好？还是？”小妹儿赶紧问道。
“不是，是我要回去了，他们还没。。。”丽丽赶紧解释道。
“回去干嘛，好不容易来一趟，今晚在这歇了，反正你姐夫要守夜。”小妹儿还是没觉出什么，只是一味的拦着。
“哎呀，姐姐哎，我家那个小的才6个月，还没断奶呢，我都出来一上午了。”潘丽丽赶紧又说道。
“哦，那你也再。。再坐会儿，反正都出来了，6个月也添了辅食了，不是一味的靠喝奶养活了。”小妹儿失落的说着：“两三点再走。”
“不行的，年底事多，家里还有一堆活儿等着我做，我婆婆一个人带3个孩子也不行的，我怕我那两个姑娘会出事。”丽丽已经有些央求的说道。
“钱文辉不是在家没来吗？他不能帮帮忙搭把手啊。”小妹儿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他不在家。。。”丽丽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这大过年的他不在家在哪？”小妹儿这才回过味来，把视线转向了自家的两个弟弟，看他们脸上露出的表情，疑惑更深：“平常场面上的事儿都是他来，今天人呢？”
“他忙。。。”
“他是够忙的。”还没等丽丽找补完，忍了一上午的力强咬着牙说道。
“你闭嘴行不行？！”力富赶紧巴拉了一下力强。
“你闭嘴！”小妹儿指着力富说道，然后将头转向了力强：“老小，你给我说，到底你们瞒我了什么？”
“小姐生了个儿子还被她婆家磋磨，月子都没做，伺候他们一家老小，天不亮就起来烧饭挑水，吃不好睡不好也就算了，家里是个人都能欺负她，谁的袜子内裤都要她洗，挑粪、砍柴都是她，就这样家里小孩都能欺负她打她，最可怜的是我那两个侄女，衣服都穿不到好的，瘦瘦巴巴的，连哭都没力气，我小时候爸妈死了你们都没让我受过那罪。”力强想到那说到那，一边说一边哭，鼻涕口水一口连。
“你不是给他家都生了个儿子了吗？”小妹儿气愤又自责的问着妹妹，“为什么你还过着这样的日子！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现在好点了。。。”
“这叫好，那你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难怪不让我们娘家人过去了。。。难怪了。。。”潘晓妹哭着念叨着，手上还不忘抚摸着自家妹妹，自责不已：“刚刚你们说钱辉在忙，我想知道他妻子女儿都这样了，他还在忙什么？！”
看着姐姐凶狠的表情，力富慌了，他想去找姐夫，他不敢想接下来的后果，力强倒是年轻人不怕事直接说了：“那个混蛋现在在外面找女人，小姐不说在哪，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碰！”的一声，小妹儿拿起了旁边的杯子朝门边砸了过去：“你打算干嘛去？！”
“我。。。我。。。我打算去找姐夫。”力富支支吾吾的，终于在小妹儿的威慑下说了出来。
“你姐夫在睡觉。”小妹儿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就在这儿！力强，你去将我大姑请过来，顺带着将冬儿喊过来，我嘱咐几句。”看力强疑惑的出了门，小妹儿又起身穿起了衣服。
“姐，你干嘛，快去床上躺着。”丽丽赶紧说道。
“我现在还能躺着我就不是你姐了。”小妹儿撇开丽丽继续穿衣服，同时还一边骂着力富：“爸妈走的早，我又嫁了，你是家里老大，现在你妹妹出了这么事儿，你不立马出面，还打算瞒着我？你打算瞒道什么时候？等她被折磨死吗？啊？”
“我一年到头在外面，不也才知道吗？今天丽丽能来还是我和力强打上门带出来的，我没说不管，你这不是坐月子吗，家里事儿又多，我是不打算让你知道。。。”
“这事儿能瞒我吗？啊？我是你姐！你记住了，我才是家里老大。我是嫁出去了，你是长子，才让你当的家！力强的事儿，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这事儿你跟我说不知道？我年年让你去她家看看，你看出个什么了？大人大人受欺负，小孩子也跟着受罪，你个当舅舅的你好意思吗？你现在是好了，老婆娶了，孩子养了，怎么了？弟弟妹妹就不用管了？”小妹儿说着不过瘾还动手打了起来：“我打死你个没用的，你就这么给我当家的？啊？。。。。。”